纤纤被打发着仓促出宫,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这一步迈出了就是天涯海角了。太后连召都没召见她,就用一卷文书一辆马车打发她出城了。期间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十多个侍卫,五六个侍女都围着她,每次不管她做什么,隐隐的还总有黑衣人在她的四周。
关于命运,她有一种无法捕捉的无力感。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思念那个人。那个今生都无法再见的人。
上官靖自答应给哈达画纤纤的全貌之后,真的很守信用,三日便完成了画稿。稿纸上,纤纤蓝衣长裙,眉目传情,三千青丝插一支简单的玉簪,右侧发间插一朵粉色的月季,映得画中人娇俏了许多。因为议和了,各国的军队也要陆续回去了。寒水是所有国家里带兵最少的,自然第一个向上官靖辞行。他一路来到上官靖的大帐,原本寒水想就这么告别了,然后散了燕国的那群将士,自己和妹妹还有羽师傅一起归隐山林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的人生,从这一天开始被改变了!
因为他走到大帐的时候,看到了上官靖还未干墨迹的那张画稿。早就听说上官靖要在后宫寻个美女送于哈达,他自己则娶哈达的女儿……只是没想到那画上的女子,竟然是她!他寻了他这么久!寒水痴痴的盯着那画看,连上官靖放下画笔和他打招呼寒水都没有发现。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那怕,她只是在画中!
上官靖则认为一定是自己的画功了得,让这个燕国的皇子也看痴了,不免有些得意。虽然寒水有点猜出了画中人是谁,但还是在盯了良久冲上官靖行了礼道:“陛下,不知这画中的仙女是谁?可是你的意中人么?”
“非也,非也。此女正是要送于哈达的女子。名叫纤纤!”
“纤纤?”寒水心中一阵刺疼。她送去阴奴这里可还有活路么?不行,他不能走,他不能看着她跳火坑。
上官靖放下画稿,在侍卫呈上来的金盆里净了净手。不轻意道:“对了,寒水今日你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我是来归顺鲁月国的!”
“哦?怎么个归顺法?”上官靖听寒水这么讲的时候,眼中就闪过一缕精光,燕国不过弹丸小国,归不归顺他都不放在眼里的。但是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对他增加鲁月国将士的人心,还是很有作用的。好歹对方还是个皇子不是么?二万人马,不要白不要。
“寒水一直仰慕陛下仙姿,想我堂常一国皇子,在燕国过的连猪狗都不如,母亲枉死,妹妹遭人陷害差点失了性命,于我来说,燕国已经不再是故土了,他日陛下若是要取燕国,我寒水愿做这领军之人助陛下完成统一大业!”一番话,寒水说的荡气回肠,特别在说到自己在燕国的境遇时,更是表情悲壮,惹人落泪。上官靖不是不相信寒水,只是这突然来的归顺,还是让上官靖感觉奇怪。所以就多问了一句:“想这众多国家刚好一起联手打阴奴,其中不乏有像吴国、周国这样的又大,又好的国家,你怎么没考虑去归顺他们呢?反而要选择我鲁月国?”
“自相识陛下以下,寒水一直仰慕陛下,恨不能马上结交。但天时、地利、人和我都没有人,又用什么来结交陛下?现在正好燕王送了兵马和这么好的机会,虽然人马不多,但也是我燕国的精英之队了,所谓宝剑赠英雄,也许寒水带给陛下的并不是世上最好的,但已经是寒水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还希望陛下不要推辞!”说完寒水把兵符捧在手上举过头顶跪于上官靖前。
“哈哈哈……好好好!我收下了!从今以后,你就先做我的随行官怎么样?待到京都,我在想想把你安于何处,至于你的妹妹等随从,我可以单独安排大帐总不能委曲你们一片心意。”人么,都喜欢听好话,寒水滴水不露的马屁,已经让上官靖丢了理智。他已经不去深想,寒水投靠他的诱因是什么了,在他眼里这个不受宠的燕国皇子,根本不足为奇!或者他没有放在眼里!他料这个寒水也搞不出多大的事。
寒水献了兵符之后,就匆匆去燕国大帐先叫来了一众领军的将领,告诉他们自己归顺鲁月国的事情,并和他们讲他要做一件大事。燕王昏庸与其在燕国过得不人不鬼不如自己去闯一条路,借力打力!将士们其实也早就对燕王没有信心了。本来想着出征九死一生的事,没想到还可以活着。更可贵的是,燕皇子没有让他们一个人丢了性命!而且他言若有人不愿加入鲁月军的,可自行回家。他决不下狠手!一切以自愿为原则。所以当军令下来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士兵辞别了燕军,返回家乡了。众多士兵还是选择留下跟着寒水。
接下来,寒水就单独会见了羽师傅和妹妹,说了自己和纤纤的事。完了之后寒水说如果此生不见她,也罢了,但见着了。而且知道她将要掉入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圈套里,自己一生的最爱,他不能忍受。所以他要救她。请妹妹和羽师傅理解。朝阳和羽师傅对寒水的决定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表示接受。毕竟回燕国肯定是下下策,隐居不过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一切都安排好了,寒水在夜色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纤纤明天到?还是后天到?没想到再见面他们会以这样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