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小主的怪病正如外界所传,只是极其简单的气虚高热,神智迷糊,可就是这般,任何药物都没有用处,就连南明丹的效用也极其微弱,现在也全靠这种南明丹拖着病情。”应台皱着眉头道,显然连他对此怪病也疑惑不解。
端木沉吟道:“会不会是中毒下咒之流?”
应台摇摇头道:“若轮诡术毒术之类,没有老夫不知晓的,但老夫仔细检查一番,却是没有任何此等阴毒之术的迹象。”
叶峰眉头亦是微微皱起,若真是如此,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也不敢胡乱下针,仔细想了想,问道:“可查出小主怪症的病因?”
应台意外地撇了眼叶峰,随意道:“若是发现了病因也就不难了,可问题就在于病因查不出来……”
叶峰听此,脸色越发晦暗,皱着眉头似盘算什么。
第二日一清早,叶峰双腿微曲,虚蹲于院中心。
他两拳上提时轻轻地吸气,至肩前时,两拳变掌十指撑开举至头顶上方,同时脚跟提起,眼随手移,目视两掌。
这是传承于地球的五禽戏!
五禽戏是古中医传统导引养生的一个重要功法,有粉涂身,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之奇效。
“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
一道道要诀心法从心底穿过,他的双拳舞动,脚随拳动,心随体动,每一个动作如乳虎啸天,极具神韵。
一道身影晃动而过,在院子旁停了下来,停步忍不住观望许久。
赫然正是应台!
金色的晨光从极远处斑射下来,落在了那不断舞动着的人影身上,若非那一身兽皮野蛮之极,他一身浑然天成的气势倒也极有名家风范。
良久,叶峰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体也是微微发热,额头也是沁出一丝热汗,五禽戏讲究“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到了这个程度倒也正好。
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那颇有兴趣的应台,随即微微恭身。
“应台蛮医,早上好。”
应台微微点头,饶有兴趣地问道:“我观此拳术颇有神韵,暗含气血搬运的神妙,可是养生之拳?”
叶峰心中暗惊,亦是点了点头。三品蛮医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看了一眼便能明了五禽戏的底细。
“蛮士之强者可肉体成圣,气血若海,长世千载,与其琢磨这种养生法,倒不如专心蛮士之途,以此窥得那渺茫长世!”应台徐徐道,颇有长辈训斥之意。
叶峰神色一滞,却是不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儿便听应台继续道:“那鬼术蛮医却是在房间里琢磨医救之法,为何你大清早却在这里打拳?”
叶峰微微一怔,道:“那小主怪病未曾见过,妄下言论还是太早,只有见过其人才会对怪病有所了解,适时再下言论也不迟!”
应台眸中精光微闪,乍然问道:“你就如此有信心?”
叶峰摇了摇头:“并非是有没有信心了问题,而是对患者负责的事情。”
应台闻此,不由敛眉沉思,过了一会儿,突然抚掌大笑,悦道:“想不到几年没回山海部,竟然多了这么一个有见识的崽子,崽子,你叫什么?”
叶峰恭身道:“应台蛮医,我是叶峰。”
“你就是叶峰?”应台眉头一挑,目光有意无意地移过叶峰的额头,神色有些诧异。但
见叶峰没有解释的想法,旋而道:“既然来了磨铁城,何不去磨铁城转转?”
叶峰神色一动,还未说话,便听应台道:“这样吧!你去城南的那家珍宝阁去找一个叫应山的崽子,就说是我叫你去找他的,他自会带你出去转转。”
“应山?”叶峰瞬间便想出应台与其可能的关系,看向应台带着诡异。
……
磨铁城蛮士无数,其中自然需求各类修炼之用的丹药石液也是巨大无比,一路走来,所有买卖修炼之用物品的店铺,各个人满为患,门前顾客络绎不绝。
应台所说的珍宝阁之名,一听便为此类之流的大商铺,在想象中亦是应该门庭若市,可真正到了这个“珍宝阁”,叶峰只觉冷风吹来,寒冷至极。
占据了最好的闹市中心,门前却冷清非常,不得不说,这是极大的讽刺。
店铺右侧竖起破破旧旧的黑色木牌,看其色泽和满满的灰尘,怕是有几年没有擦洗了。这木牌上苍劲有力的“珍宝阁”三个字倒算有些意思,但古中医注重笔法药方,搁在了叶峰面前就算不入流了,站在门外打量了半天,他轻叹了一口气,抬步走入。
走入珍宝阁,出现在面前的是四五十平米的小店铺,十几个木质货架贴墙而立,其上置放着各种品质不差的蛮器,但多数有着极厚的灰尘,怕是很久没有动过的缘故。
最让叶峰无语的是,那高高的柜台上趴睡着一个二十有余的年轻男人,长长的哈痢子从嘴角流了下来,在柜台上凝聚了极大的一摊。
似察觉到了叶峰的观察,那年轻人浑身一个激灵,嘴角的哈痢子猛地一颤,全数滴落在柜台上。
抬头看见一身兽衣的叶峰,这年轻人本来颇为高兴的脸色顿时一冷,冷淡道:“这位小哥,不知道您需要什么?”声音冷淡而僵硬,丝毫不具有一家大商铺应有的恭敬和谦卑。
叶峰却不以为意,随意打量了一下店铺里的蛮器,道:“我是来找应山的,不知他可在此处?”
“应小子?”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即撇了撇嘴,低头也不知在柜台下面搞了什么,过了一会儿,便见他抬头道:“行了,在这里等会儿吧!”
“等会儿?”叶峰微楞,心里有些不悦,你一直都在这柜台,脚都没挪一下,人家又怎么知道有人来找他,想到这里,叶峰忍不住重复道:“我是说找应山。”
“急什么急?不就是应山吗?我不是帮你喊了吗?”年轻人眼睛一瞪,不悦道。
“喊了?”叶峰面容茫然。
这时——
“大黄,谁找我?”一个二十多的邋遢男人走到了柜台,熟络地问向年轻人。
“喏,就是他。”年轻人瞪了一眼叶峰,骂骂咧咧道:“不知道从哪个小地方来的土鳖,都不知晓通心牌……”
“行了行了……也没多大的事,至于和个崽子怄气吗?”那邋遢男人笑道。
言罢,他扭头望向叶峰:“你是……”
“我叫叶峰,应台蛮医让我来这里找应山。”叶峰如实道。
“糟老头让你来的?”邋遢男人眉头一皱,旋而舒展开来,压低声音道:“那行,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换身行头,等会儿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叶峰有些迷糊,正欲再问,却见应山扭身就走向后堂,转眼就没了人影。
叶峰无奈之下,只好挨个观看那些蒙尘的蛮器。
东部修士没有蛮士强悍至极的肉身,却另辟修炼之法——御使“灵宝”。
不同于蛮士,灵宝才是修士的根基,从极远的上古时代开始,修士们就致力于挖掘灵宝的潜力,时至今日,已经完成了一套相对完整的体系——符印。
这种符印冥冥中与大道暗合,可附加在灵宝之上,得天地大势的催动,威力也绝非蛮士的血肉之躯可以抵挡的。
然而,蛮士之流向来自大,谁又会枉自言论自己不如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修士?
而后在东北大战中,修士的灵宝大放异彩,以摧枯拉朽之势挺近北蛮大地万里之远,痛失万里的蛮士顿时醒悟,亦开始研究这神秘的符印。
有了所俘虏修士的灵宝,符印的研究倒也有了些成果,最后甚至研究出可抵抗灵宝的蛮器!
随后,蛮器之风开始盛行,而制作蛮器的炼器师也开始火热,但因为这种出自东土的奇物发展不深,成本也较高,于是乎,就仅存在于一些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