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丹药在火焰中逐渐成型,清心眉头轻挑,不由有些喜形于色,只见她双掌平伸,手印行云流水般打出,一道道清光不断闪烁着射入药液之中,一份份药液逐渐从火温平常的那一大团药液中分离出来,被火温极高的熔炉之火包裹着,一枚枚龙眼大的丹药逐渐成型。
只是半柱香的时间,浓郁的丹香逐渐散发开来,芳香扑鼻,叶峰苍白着脸盘坐在火口前,突闻鼻尖丹香,只觉疲惫顿移,浑身舒畅,那脉络中几乎消耗殆尽的热流,竟在这丹香的刺激下缓缓回复起来。
他双目乍睁,盯着那被熔炉之火包裹着的十余枚丹药,惊疑不定。
“这疯女人,练的什么药?只是丹香便让我有这么大的反应。”
“恭喜主人清灵散炼成。”一旁盘膝的明月身子一震,半跪下来,恭敬说道。
清心眯起眼睛也不说话,等了片刻,袖袍一挥,那些丹药当即飞射而出,一一落入了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
“熄火。”
清冷的话音刚落,那丹炉中的熔炉之火闪动两下,随即“蓬”地一声轰然熄灭,只留下旁边喘着粗气的叶峰。
清心打开木塞,轻嗅了下药性,随即玉手一挥,一卷青色卷轴出现在叶峰面前:“此次丹药不错,其中你有不小的功劳,本宫向来赏罚分明……观你懂些针术,正巧此处有慕容世家的《镇灵针术》图卷,此次借你参悟七日,若偶有所得,也是你等机缘。”
“慕容世家的《镇灵针术》?”叶峰眼睛蓦然一缩,当即翻身而起,火急火燎地打开这青色卷轴。
异界的针术,他早就想见识,只是身处蛮族大地,又被这个疯女人下了奴印,不得不蜗居于此。
卷轴缓缓打开,无数奇怪的笔画印迹杂乱拥磋在一起,犹如无知儿童的乱涂乱画般。
原本粗重的呼吸一滞,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着眼睛,转而望向清心。
“大人,这是《镇灵针术》图卷?”
“大胆,身为奴仆,怎能质疑主人?”明月“呼”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
清心摆了摆手,眼中含着深深地无奈,意兴阑珊道:“此物却是《镇灵针术》图卷……”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大地震颤,随即便听一声粗莽异常势如洪钟的吼声。
“清心你这个小娘皮,原来你跑到这边来了?快出来迎接,你相公来了。”
明月脸色大变,眼中闪烁不定,目光无助地忽然看向清心,似对来者忌惮异常。反观清心则脸色铁青,似压着无穷的怒气,清灵散翻手间已经收入兽囊中,留了句话,身体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你二人呆在行宫里,我去教训一下这个登徒子。”
叶峰呆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直望着明月不知说些什么。
明月本就心慌意乱,心情不好,见这个废物奴仆直楞地看着自己,冷哼了一声,怒道
“看什么看,再看老娘挖了你的眼睛。”
此话一出,叶峰心中怒气蹭蹭地往上冒,一时之间热血上头,忍不住回道:“同是奴仆,你挖了我的眼睛,大人决饶不了你。”
明月嗤笑道:“就凭你也配当主人的奴仆?也不怕告诉你,要是这七****不从这《镇灵针术》中悟出一些东西,最迟不过第八日,你就会被主人拿去炼药人。”
“药人?”叶峰心头一跳,目光顿时低垂下来,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叶峰不再做声,明月心头怒火顿时找到了宣泄点,继续道:“也不仔细想想,以主人现今的修为和地位,要招人收仆,那排队都能把你们蛮族大地站满,何时轮到你了?说到底,你只是……”
忽然,明月乍然停声,意识到自己把主人的秘密泄露了,不由望向叶峰,却见他低着头认真地望着那幅卷轴,时不时皱下眉头,似没听到自己的冷嘲热讽,心中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目光落在《镇灵针术》之上,叶峰的眼睛诡异地走了神。
“我方才肯定没听错,她说的是“你们蛮族大地”,如此来说,她们肯定不是蛮族之人。”
突兀的,外面的粗浪声音骤然响起。
“小娘皮,你不是无利不起早吗?闲的蛋疼来这地方干什么?不如到小爷这儿躺一会儿?小爷助你取得这次机缘?”
……
“喂喂喂,小娘皮你干什么?这是五轮禁法!啊……”外面发出极其凄惨的叫声,但叶峰怎么听,似乎这声音有些……舒爽!
……
“我走,我走,我现在就走,你这个疯婆娘。”
……
不多时,天地震颤停止,清心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冷冷扫过面容古怪的二人。
“此事,哪个敢多说,断了你们舌头!”
……
顺着行宫的走道,叶峰走到了门口。
北氓山的月亮血红又明亮,如刚浸入血一般,一缕缕诡异的月光射入地上,如血泊般恐怖,又一切都看得真切。
叶峰却不以为意,据清心说此处月光诡异,完全是因为此地非常,引动了地势,有非凡的效果,若非如此,她当初也不会选择建宫于此。
他的腋下夹着那张《镇灵针术》的珍贵图卷,但此刻却低着头,眉头紧锁,毫不在意腋下的图卷,似有什么非常头疼的问题。
走过山边,他随意一瞥,蓦然脚步立顿,瞪大眼睛,嘴巴张着,呆楞的看着那边,似看到极其惊骇的东西般。
血月之下,一尊如利剑般尖锐的巨石倒塌一侧,这巨石足足长千丈,粗似山,其上长有一些草木值被长,好像倒塌之前是……一座剑山!
巨石一侧,一座巨峰被拦腰截断,露出平脊狰狞的切割面。
叶峰半张着嘴,久久未语。他分明记得那边原来有座穿入云霄如剑般凌厉的剑峰!
一时间,他浑身冰凉,全身无力,模糊中听到绝望的声音!
“这样的实力,我能活着吗?”
他茫然了,死寂般的沉静,如案板上的鱼肉,恐只能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