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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

“都说了些什么?”安娜问我。

“也没特别紧要的。”

其实从返回的路上我的脑子里就一直想着衣兜里的那只玩意,搞得自己面对安娜的时候就莫名地紧张起来,好像对她做了什么很不礼貌的事情一样,不过如果照此发展,我是说照着那玩意的方向发展,指不定要对安娜做出更加失礼的事情来。

我猛喝了两口咖啡,苦地我呲牙咧嘴。

“你那杯没加糖呢。”安娜说。

“好苦。我吐着舌头。

“怎么一回来变得怪怪的。”

“有,有吗?”我有点心虚。

“没有哪里不舒服吧?”她说。

“没有,好着呢。”

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小别墅里变得空荡荡的寂静。我一时找不准话题,沉默让我倍感心虚起来,于是想起了安娜之前提到的奇怪数列符号。

“你怎么知道那些数列符号的呢?”

“呃,这个……”她犹豫了数秒,说,“因为收到过。”

“你也收到过?”我吃惊不小。

“对呢。”

“我认为那些是外星人发来的语言。”

“呃,你怎么会那样考虑呢?”

“因为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起初看到那些数列确实觉得奇怪,不过后来仔细一想,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安娜听我这么说,停滞般呆愣了一下,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我解读不懂的神秘。

“哦,是这样啊,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问。

“以为你想起了什么呢。”

“倒是没有啊。”我遗憾地叹了口气,“不过说真的,那些数列符号,现在回想起来,确实觉得特别亲切,怎么来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好像……是,哦,对了,就好像本来就会使用的语言一样,只是相隔甚远,有些稀疏淡忘了。”

“哦,是吧。”

安娜随口附和。

“其实,我这次来,”安娜好像在考虑其他问题,“有想对你坦白的话。”

“坦白?对我吗?”

“嗯。”安娜用力点了下头。

“说得有些严重了吧。”

“你仔细听我说。”

她的严肃认真让我一下子精神紧张。我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躯,正襟危坐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其实,咳,那个……”

“什么?干嘛吞吞吐吐的呀。”

安娜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游子歌,是你的朋友吧。”

怎么好好地扯到他呀,我在想。

“是呢。”

“你应该也听到说过了。”她见我询问的目光,补充下去说,“关于上次司空瑯在礼堂向我表白的事情。”

“喔,那件事啊……”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嗯,子歌也是真么说你来着。”

“而那个喜欢的人……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告诉我吗?”

“对,你有权利知道。”

“我?”

好奇真是害死猫,我放在衣兜里的手拼命攥着没有开封的那只***。

“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

安娜举眉向我投来柔情似水的眸光的时候,我拿捏不准地满脸狐疑,然后门铃又再次响起,总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我没去理会。

“就是谁?”

我问安娜。

“还是先看看谁在外面吧。”

安娜这样说,让我一下子泄气了。

我走到可视对讲机前,看见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孩,披肩左右的头发,倒是挺好看的,我想了想,真是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找谁?”

我拿起话筒问。

“这是苏梅女士家吗?”

“你找苏梅阿姨?”

我以为她是苏梅阿姨的熟人,按下了门禁解锁的按钮。

等了一会,她穿过外院,出现在大门口,径直走进玄关。

这个女孩看着我,好像见着了熟人一样,“叶文,是你呀。”

“你认识我?”

“我是星珞,你不记得了?”她一想,“哦,也对,你的记忆……”

“星珞。”

安娜什么时候走出来,叫了她一声。

星珞惊讶地看着安娜,又回来看了看我。

“安娜……你怎么也在。”

“等等,”现实是我完全搞不清眼前的状况,“你们两个也认识?”

“对啊,”星珞答,“还很熟呢。”

“你们俩很熟,我怎么没加过你呢。”

“见过,见过。那时候……”

“星珞。”听起来安娜好像在制止她,“进来再说吧。”

星珞满脸含笑地看着我,她毫不客气兀自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饮料,好像对这房子的结构,这个叫星珞的女孩特别熟悉。

“靠,难不成我失忆了。”

我嚷了一声。她们俩都呆住了,望着我,星珞动了动嘴唇,冲我无奈地耸耸肩膀。

“这完全解释不通嘛。”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她们好像都认识我,而我对她们却一无所知。

“还有,你是怎么冒出来的?”

我指着星珞。

她笑笑,“这个……你问她。”

安娜被突然指定为解释这些疑惑的对象,她一下子反而有些无措,愣了半天,只是一味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把别墅大门上锁,挡在宽大的玄关中间。

“今天不说清楚,你们都别想离开。”

呵呵。星珞轻蔑地朝我讥笑。

“就你也挡不住我。”

安娜安慰我说,“别理她。”

星珞一屁股坐到沙发,找了个惬意的姿势架起二郎腿。

“安娜你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可不能胡来。”

“以前是我缺了点时机,让你给抢先了。”

我莫名其妙地听着她们两个在针锋相对,“你们在扯些什么呀?”

没人理我。真够让人沮丧。

安娜说:“别忘了你来的目的。”

“那是自然,不过嘛,看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有些傻头傻脑的可爱。”

我瞪了她一眼,“是在说我吗?”

“你别插嘴。”安娜横了我一眼。

干嘛呀,好好地凶我。我像只斗败的雄鸡,夹紧尾巴坐在客厅和玄关相连的台阶上。

星珞好像根本没去理会安娜的提醒。

“我说,我们来比比吧。”

“比什么?”

“看这次这小子会喜欢谁。”

——靠,你们他妈到底在说什么呀,搞得我郁闷不堪。

安娜忽然很认真地看着我,那种认真的劲儿让我发憷。

“算了。”安娜说,“别尽做些无聊的事情。”

“哟,一点儿也不像当年的安娜了。”

“当年的安娜?”我在嘴里嘀咕。

星珞这时从沙发起来,径直朝我大步跨过,伸出手在我面前。

“来吧,正式认识一下。”

“什么意思?”

我诺诺地递手过去,星珞还没等我伸出,已经一把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握。

我眼前骤然闪了一下,像是瞬间被吸入了一个光洞里,嗯,更像是隧道,四面发出极其强烈光斑,扎刺地我睁不开眼睛。而后,只听到耳边呼呼掠过的风声,我试着睁开眼睛,已经适应了亮光,感觉自己站在一个没有出口的白色方块空间里,四周这时响起了各种嘈杂的人声,也听不太清楚都说了些什么,紧接着无数的画面从身体四面八方闪现,都是一晃而过,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影像,闪电一样地绕在我的周身旋转起来,搞得我马上胃里翻滚,很快产生了呕吐的感觉,屏幕闪烁的那种雪花,只有午夜电视节目全部休眠之后才会出现的闪烁,哦,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以百米冲刺奔向一楼的洗手间,对着马桶大口大口地吐起来,天旋地转的感觉,已经不知道是谁在帮我拍背,太阳穴弹跳地特别厉害,从那里传达给中枢神经一阵一阵的刺疼。

“怎么样,还好吗?”

我无力回答,模糊觉得那是安娜的声音。

眼前一黑,然后像是坠入了黑暗,昏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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