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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失踪

一进家门我就觉得不对,只见沙发上放着一只大大的旅行包,爸爸妈妈都坐在那里,脸色异常凝重。

“怎么了?”我问。

爸爸告诉我小姨打来电话说姥姥病了,让他们立马去一趟。

姥姥一直住在外省小姨家,因为离的远,我们和舅舅一家都是逢年过节才去看望她老人家,平时小姨也从不轻易主动要求我们去,既然这次出现不寻常情况,那只能有一种解释,就是姥姥的病很重,或许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

虽说我不大见姥姥,但那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吃了一辈子的苦,我一直很尊敬她,所以听到这个噩耗我的心往下陡地一沉。

我问爸爸我是不是也和他们一起去,爸爸说不用了,他们这一去最少也要一周时间,会耽误我的功课,而且舅舅一家也去,就不用我跟着了。然后他给了我一些生活费,说明天一大早他们就走,让我好好在家一个人过,又嘱咐我多注意人身安全。我说你们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妈妈很悲伤,就安慰她说说不定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差,让她和爸爸赶紧休息。

回到我自己的房间,我才想起来没问妈妈关于朴玄的事,但依妈妈现在的心情,也不好问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算了,”我想,“再见到朴玄亲口问下他吧。”

我拿起手机又给杜航打电话,想问问他今晚有没有去上学,还有就是把今晚林倩倩的事给他说一下,劝一下这老兄,别再老是想女鬼的事了,关心一下现实中的人吧,而且不知为何我对他也有一点担心。

但一连打了三次都没人接,我想起在老君庙时他那忧郁的神情,也许是心情不好不愿接吧。我又想到今晚因为忘拿手机带来的困扰,就特意把杜航的手机号背熟了,以备不时之需。

在做这些的时候朴玄的身影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我知道我还是很在意他究竟是谁,于是打开电脑在一个有许多童年伙伴的群里搜索询问了一下,但没有任何结果。

我叹了口气,忽然从朴玄又想到了蛇柄铁剑,打开抽屉看了一下,那两把剑还并排放在那里。我拿起那把铁剑,灵机一动将它拍了下来,俗话说: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我把照片发到了几个群里,想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东西。

有不少回复,但没一条有用的。有人问我从哪儿得来的这东西,有问我是不是想倒卖文物,还有人问我这东西是不是我家祖传的。我叹了口气,把电脑关了上床睡觉。

翌日天还没亮爸妈就动身了,我也没敢再睡到大天亮,急急忙忙洗漱后吃早饭上学。

一到学校意外地看到杜航的座位空着,他可是从来都是比我先到的。

“他究竟怎么了?不会又撞到什么了吧?”我想起被朴玄烧掉的人偶,忐忑不安地想。

快上课的时候忽然有人通知我说班主任找我,我想糟了,一定是昨晚无故旷课的事。我小跑着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却意外地看到杜航的叔叔也在那里。

“杜航昨晚一夜未归,好像失踪了。”班主任说。

失踪了?我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

“据他家人说你是昨天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所以想找你问一下情况。”班主任继续说。

我看看杜航叔叔,他脸色阴沉的像会拧出水来。我问他:“你给他打电话了吗?”

杜航叔叔说:“他没带手机。”

我问:“那他带了什么?”

“啥也没带。”

什么都没带?也没带钱?那就不是离家出走了。

但他叔叔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就带了那个。”

“那个?”我看看他,他目光闪烁不定地看向了一边。我忽然明白了,是人偶,那个写着我姓名和生辰八字的人偶。

更乱了,我想。

班主任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不明就里。

杜航叔叔干咳了一声,问我:“昨天杜航和你在一起说了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昨天我们一起在老君庙研究那个叫林风卉的女鬼,但这不能在这儿说吧?

我看看杜航叔叔,没回答。

他叔叔可能看出了我的为难,又问:“那他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我记得杜航昨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是说他心里很乱,好像想起了什么。但这还是不能说吧?

我沉默以对。

杜航叔叔突然暴发,他大叫道:“我就说你不是啥好人物,杜航跟你在一起早晚要吃大亏,怎么样?怎么样?到底出事了吧?”

我低着头无言以对,因为我也隐隐觉得杜航的失踪好像是和我有关系。

班主任看不下去了,她对杜航叔叔说:“哎,你不能这么说吧?现在最关紧的是找人,又没什么证据证明叶贝和这事有直接关系。再说你是杜航的监护人,杜航是在家里失踪的,主要责任还在你那儿,你对我的学生发什么火?”

那老头被她说的一下没了词儿,我感激地看了看班主任。班主任又转过头来问我:“叶贝,昨天晚上你和杜航都没来上学,你去哪儿了?”

我怔了一下,觉得说谎是过不了这一关的,只好实话实说,说我上学路上见到有女同学喝多了,就帮忙把她送回了家。

班主任问:“是谁?谁能证明?”

我说:“七班的刘思雨能证明。”

班主任扭脸叫住一个从办公室门外经过的男生,让他去叫一下刘思雨。

不一会儿刘思雨来了,班主任向她求证,刘思雨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心说:“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刘思雨很痛快地为我作了证,班主任对我说:“你回教室去吧,有什么事再找你。”

我和刘思雨一前一后出了门,我低声对她说:“谢谢。”

刘思雨冷冷地说:“不用,我是看在你昨天帮我的份儿上。”

我问她:“倩倩昨天没再出什么事儿吧?”

刘思雨说:“谢你的关心,她很好。”

我问:“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刘思雨沉着脸看看我,简单叙述了一下经过。

她说自从看到我和杜航形影不离样子,林倩倩一直很伤心,整个人都憔悴了,话也不说。刘思雨很担心,就整天守着她。刘思雨曾说要找杜航和我算账,被林倩倩坚决制止,说那样做的话只怕她就一点希望都没了,她必须听杜航的不能乱来。

周日这天,刘思雨接到林倩倩妈打来的电话,说倩倩两天没吃饭了,问她为什么也不说,没办法就找她最好的朋友询问一下。刘思雨听后立即去了林家,一见林倩倩,这妹子苍白虚弱的像只鬼,呼口气都能被吹飞。刘思雨当着她父母的面也不好明劝,就对他们说要是信得过她刘思雨,就把倩倩交给她。

她带林倩倩出了门,没想到一个不防这妹子就跑了,等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上了一辆公交,刘思雨忙打了的去追——也就是我昨天见到的那一幕。好不容易追上了,刘思雨问她想干什么,林倩倩说她怕吵,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于是刘思雨带她去了她们经常去的那家茶餐厅。

那地方环境不错,很幽雅。到了那里林倩倩果然好多了,开始吃东西,慢慢地和她又说又笑,刘思雨放了心。到了五六点钟的时候,眼看该返校了,林倩倩却突然要鱼松饼吃。刘思雨对她百依百顺,就跑到对面街上去买。没想到一回来就见林倩倩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她哪来的酒?”我问。

刘思雨说虽然是茶餐厅但低度酒还是有的,她一出门林倩倩就到前台要酒,说一会儿她几个男同学要来,想喝酒,足足向人家要了五六瓶,结果一拿到那间包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那点酒对一个酒鬼来说算毛毛雨,但对从来没沾过酒的林倩倩来说就大大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后面的你都知道了。”刘思雨说,她又让我对朴玄致谢,说要不是你那警察朋友,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对她说:“杜航失踪的事你先别对林倩倩说。”

刘思雨看了我一眼,说:“多谢你的关心,我又不傻。”

我回到教室,整整一节课都没听好。我一直朝教室门口看,希望杜航能够忽然出现在那里,然后告诉我他昨天只是和朋友K歌去了。看着身边的空座位,我心里也空落落的。

第一节下课,有同学喊我说林倩倩找我,我很郁闷,心说不会是杜航失踪的消息终于传到她那里了吧?

想起昨天林倩倩那副模样,我以为会看到一个苍白憔悴的她,却没想到她满面春风,浑身上下都是满溢的喜悦。

我大吃一惊,心想这妹子精神失常了?

林倩倩一见到我就十分亲热地把我拉到了她身边,低声问我:“昨天那是杜航吧?啊?是杜航吧?”

我茫然地望着她,她忙对我解释说她记得很清楚,昨天是杜航把她抱到了车上,她看的真真儿的,所以昨天的梦做的都特别甜。但今天一问刘思雨,刘思雨却说那是别人,她根本就没找到杜航。满心幸福的林倩倩自然不信,于是来找我求证。

“是他吧?”林倩倩笑的跟朵花儿似地看着我问。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是说实话呢?还是让她继续做她的春梦。最后我不忍心看这朵花枯萎,就对她说:“你看见的是谁就是谁。”

林倩倩一下笑出了声,她对我说了一句:“谢谢你啊叶贝,谢谢你昨天帮我找来杜航。”

看着她欢欣雀跃的背影,我叹了口气,看来这妹子真的疯魔了。

第二节下课是课间操时间,但在我们学校课间操早就形同虚设。我忙着写数学作业,由于杜航不在身边我做的特别吃力。

正做的满头冒火,有同学喊我说又有人找我,我心说今天怎么了,我的人缘变好了?

出去一看,是个叫孟冬冬的女生,我们在高一的时候同过班,到了高二分文理班就分开了。我们并不是很好的朋友,因此我很诧异她会来找我。

孟冬冬说她是为那把蛇柄铁剑来的,我大惊,问她难道知道那把剑的来历?

“是我奶奶。”孟冬冬说,她说她在群里看到我发的照片,就对她奶奶说快看这个怪东西,结果她奶奶过来一看神情忽然变得很奇怪,昨天一晚上都很沉默,今天一早就对她说让她带个信儿给我,说想见我。

她不会是收藏古董的吧?我想,但也许她是知道一点关于这把铁剑的事?但我现在全部心思都在杜航失踪这件事上,没心情想这些,就对孟冬冬说等我有空了我立马约她老人家见面。

一上午就那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我这么失魂落魄的陆成也没来人道关怀一下,只是似笑非笑地不断看我,看我时的神情好像在说:“怎么样?不听我的,被甩了吧?”这让我心里越加烦躁。

“不行,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了。”我想,尤其是想到那只写着杜航名字和生辰八字的人偶被那个莫名其妙的朴玄给烧了我就心慌,要是因为这个杜航出了事怎么办?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我决定去找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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