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草被视为基督教的神圣之花,常被用于驱魔,对吸血鬼真的也有影响?那对我们呢?”千万别说是,《吸血鬼日记》看看解闷就好,别弄得和真的似的。
“你电视看多了,马鞭草的确是神圣之花,但功效没那么神奇。”什么乱七八糟,不过这份求知欲值得嘉奖。
“那除了瞬移,还可以催眠?”这个总不是假的吧?
“只是行动异常迅速,纯属看起来的错觉,并非是异能的瞬移。至于催眠,这个的确有,但是只能高级催眠低级的,无法僭越。”问题还挺多。
“原来如此。”难怪那次他说是本能,看来是自己误会了,“暂时就这些了,不懂以后再问你,那谁,以后怎么找你?”
“一定范围内,你心里呼唤我就可以感应得到。”血之羁绊,只是还不完全。
“说,你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猛然回身,匕首就架在了阎非墨颈上。
真够敏锐的!阎非墨垂眸看了眼匕首,一点不以为意,反而食指勾起安浅夕的下巴,暧昧一笑:“莫不是忘了病房里那一吻?我可记得某人巴着我死啃,要不是我定力强,就被你吸成人干了。”
“滚!没听说过吸舌头还能把血吸干的,你当颈部大动脉啊。”不过吸了点血,就有关联了?忽而脑中念头一闪而过,“说,受了你几滴血不会有什么所谓的认宗吧?”
几滴?还真不知足!阎非墨低笑:“我从不强迫人!”
“真的?”匕首推进一分,十足的警惕和不信。
“丫头,疑心病太重。”阎非墨两指夹起匕首轻推,“这东西可不是用来对付自己人的。”
“谁和你是自己人?”疑心病重?这可是关乎自己的尊严,凭什么要听人摆布?收起匕首,“不强迫人还对初拥念念不忘?矫情!”
“一个是原则,一个是执念,不可相提并论。”
“收起你的执念,想都别想。”不知不觉已到了校园外,纵身一跃,立于墙头,“伯爵,请回吧。”
阎非墨凑上前来,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干嘛?”
“还是我自己来吧。”阎非墨轻笑着摇头,指望这丫头主动?难!
“离远点,你我不熟。”匕首抵在在阎非墨的胸前,动动试试?
“早知我自己收着了。”阎非墨轻叹,侧身一揽,蜻蜓点水印上了安浅夕的额头,“肌肤之亲还叫不熟?不许擦,礼貌的晚安吻而已,去吧。”
未免小野猫再次抓狂,大手往腰间一托,将人送了出去:“不要太想我。”
“想你妹啊!”抬手就竖了个中指,身形一动消失无踪。
如果安浅夕此时能回头看一眼,会发现月光下立在墙头的人取下眼罩后的蓝眸笑意点点、熠熠生辉。
回到寝室的安浅夕在涮洗室里忽而懊恼地一拍脑门,嘴里的牙刷在碎碎念中左摇右摆:“我怎么忘记问最重要的事情呢?话说我到底是永生不死还是和人类一样亦或是比常人寿命多个百八十年?”
看着镜子中绝美的脸蛋上布满了不甘,自言自语对着影像又说:“你这个半血族怕什么呢?木头?银弹?”
牢骚地抓了把头发,幸而刷牙说得支支吾吾,还不曾完全入睡的室友纷纷疑惑地互看几眼——
大半夜这安大小姐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羊癫疯?
圣诞节,四处洋溢着过节的欢快气氛,大街上、校园里,郁郁葱葱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各式小礼品,虽是西洋传来的节日,在国内却相当吃香、喜庆。然而,也就是这一天,却是尹千月的忌日。
选在这么个欢乐的日子自我了结,尹千月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在死前最后看一眼这个热闹的世界还是想表明在这个热闹的世界中还有一个内心纠结而复杂的女子,徘徊在人和“怪物”之间不知如何自处而绝望?不管尹千月究竟如何做想,一个鲜活、善良的生命就那么消亡在十五年前。
雪,飘飘洒洒,轻如鹅毛,屋檐、树枝、街道,覆盖了一层白霜,暂时掩盖了这个世界暗藏的污秽,洁白而宁静,一眼望去,让人心旷神怡。
庄重、安静的墓园内,安浅夕一身黑衣站在墓碑前,端详着碑上慈祥而美丽的女子。伸手抚去碑上的那并不厚重的积雪,一束白菊安然躺在了冰凉的地面。
“妈,女儿来看您了,您在天堂……过得可好?”吸血鬼,六道之外,怎么去得了天堂?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让人执着地认为就是该上天堂的。安浅夕幽幽叹了口气,“您一定要过得很好,既然走了,就别再有任何留恋,父母也好、儿女也罢,在世时也是放了不少心,本就受尽了煎熬,到了天上就全忘了吧,他们都很好,真的。”
一声妈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也许是女人慈祥的笑意,也许是自小就缺失的亲情,让她不由自主就顺心而为。又或许是墓园里的宁静,只身一人可以卸去所有的防备,给心一个纯净明亮的空间,抛开过往,只为现在的身份、深埋地底的女人,唤一声妈也觉得自己孤独的灵魂有了些许慰藉。
“咯吱、咯吱”,踏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安浅夕静立的身形一转,一行黑衣人正缓缓而来,打头的是一个满头花白的年迈老人,顶着飘洒的雪花,一步步前行。身侧四个年轻人,三男一女,安浅夜赫然就在其中,正搀扶着老人虔诚而来。显然这几个年轻人正是老人的孙辈,这几人不是都在外留学吗?而紧紧尾随的三男三女,正是尹家的三对夫妇。这么一看,尹家老中青三代,一家全员到齐。反观安家,除了尹千月的一双儿女,其他人似乎已经忘了这个女人曾经的存在。是非亲疏由此可见,安家,还真是绝情!
“外公!”安浅夕快步上前,就握住了尹毅航的手,“大冷天的,您怎么不多穿点?瞧这手,凉得不像样子,安安给您暖暖。”
“哼!”不屑的嗤鼻声从一旁的年轻人鼻尖哼出。
“韩曦!”老爷子斜瞪一眼,“什么态度?安安是你妹妹,阴阳怪气怎么当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