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哥哥,你没事吧。“千彩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秦楚的伤势。
秦楚这时却不敢触碰这个看似熟悉的身体,他艰难把那只失去知觉的手拿回来,又用另一只手拿回那把银色手枪,因为自己的保护,手枪并没有产生什么破损,于是秦楚深深的舒了口气。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瞒着我?“
秦楚直勾勾地看着千彩,剑眉下的双眼似乎想看穿一切。千彩低着头,努着小嘴,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秦楚这一刻似乎又看到了平日里的千彩,那个害羞又萌化心扉的小家伙。
可是这难得的瞬间并没有持续多久,那墙上的废墟处突然发出了一丝响声,秦楚立马转头看去,只见刚才那男人一只手攀着圆形的墙洞爬了上了。秦楚看见他的狼狈模样不由心里一粟。
男人身上满是灰尘,每一次蠕动身体周围都泛起了白白的“雾“。秦楚目光转移到他的右手,愕然发现先前的擎天巨擘已经血肉模糊,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那血肉下面白皙的骨骼。
两人都惊愕的看着这个大家伙,心里的震惊无可附加。
男人艰难的站起身,扯出一块衣角胡乱的包扎了一下,随后低着头说道:
“少主为了他不惜动用青灵石的力量,看来你馅的不浅。“
男人的声音十分淡然,好像自己的手臂没有丝毫疼痛。但秦楚却越加觉得这个人的恐怖。
“今天我必须带你走。“
“我不要!“
千彩紧紧地搂住秦楚,发出一声哀求似得喊叫。秦楚问着身边可人儿的香味,也想伸手紧紧抱着他,奈何手臂根本不听使唤,动也不动。
但是男人似乎并不想再浪费时间,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口径奇大的枪,对准了那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两人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这意料不及的场景。
但男人还是无情地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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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奔涌的钱塘江退了潮,这座动人的城市也变得温婉起来。秦楚像往常一样独自坐在屋顶上,呆呆地看着天空,然而他的眼神却比之前灰暗了许多,好像世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毫无生机的样子。
红姨在后院晾晒着衣服,眼角不时瞥见屋顶上孤独的身影,她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啊,身边最重要的人一个个地离他而去,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诶。“红姨心里这样感叹道。可惜自己只是个管家,对于这样的孩子,自己就算再关怀,再体贴也没办法打开他的心扉。“他的心结也许只有那两个人才能解吧。“
想到这里红姨看了看大厅正中间的通讯仪。这是秦楚的要求,一定要把它放到最显眼的位置,因为它是唯一能与父亲联系的方式。
红姨看到的还是一如既往的灰暗,不禁摇了摇头。她利索地将这些衣服晾完,秦楚换洗的衣服并不多,这让她干起活来十分轻松。忽然,她的眼光注意到了那台通讯录,那沉寂了三个月的指示灯突然亮起来了!红姨擦了擦眼睛,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你有新的视频请求,是否接听。“
红姨一下子激动万分,扯着嗓门儿向上喊道:
“秦楚,秦浩!!!你爸爸来打电话来了。“
红姨还是上个年代的人,习惯性地将视频通话讲成打电话,但是秦楚并不在意这些,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楚慌张的窜了进来。
秦楚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桌面上的亮着红灯的通讯仪,那薄薄的显示屏下方就是自己盼了三个月的绿灯。
秦楚慢慢地靠近,颤抖着双手按下了接通键。
秦楚焦急的盯着屏幕,但仍然是一片漆黑,正当他怀疑这仪器是不是坏了的时候,那机箱上的喇叭突然冒出一句话。
“秦楚,我看得见你。”
那声音就像叹气一般轻弱,发出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再以生命为代价。
“你已经是一个帅小伙了嘛,嘿嘿。”
他努力发出他招牌式的笑声,却更加体现出他此时的虚弱。
秦浩的声音让秦楚内心地不安愈发强烈,平常强壮的他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秦楚慢慢地咽了口口水,说道:
“爸,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
秦楚看着电脑里漆黑的屏幕,惶恐地问道。
“嘿,爸爸这里很黑。”
“那怎么不开灯。”
那声音停止了很久,秦楚慌忙走近,一手搭在那薄薄的电脑上面。
“爸?”
“秦楚。”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出现,只是那电脑里的男人又继续说了下去。
“爸爸的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
秦楚颤抖的问道,内心的害怕到达了极点。
“去另一个世界。”
那男人说的很慈祥,就像能看到他此时的微笑。
秦楚还是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那句话,“哋”一颗豆大的泪珠清脆的落在地上。
他知道这一刻会到来,当所有的人都安慰他、欺骗他,但是心里的阴影却一直存在。他努力地让自己表现的坚强一些,可他还是不敢抬头看看这小小的摄像头。
“秦楚,你长大了,应该坚强一点,以后有很多人需要你去保护呢。”
“我不要!”
秦楚捏紧拳头,大声的喊道。“我.我只要你回来。”
秦楚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了一种哀求。
“秦楚,你要面对现实,做一个男子汉该做的事情,就像我教你的那样.”
“我不听,我不听。”
秦楚无力地跪在地上,抱着脑袋摇个不停,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吼,好像这样就能将死神从爸爸身边赶走。
“秦楚!咳.咳.”
那男人想发出一声呵斥,写过却不住地咳嗽起来,伴随着的是沙子的梭梭声。
秦楚抬起惊恐地眼睛,手死死握住屏幕。
“爸,爸!你怎么了,别吓我,爸。”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电话里的男人终于缓过劲来。
“秦楚.”
这次的男人的声音异常的沙哑,隔跃万里也能感受到他声带的伤痕。
秦楚不再大吵大闹,只静静地守在电脑前。
“我在。”
“我有些话相对你说。”
“你说,你说,我听着。”
秦楚不要命地点头。
“今年2月,我参加解放军组建的战略干涉队来到欧洲,而上级交给我的任务是调查一个秘密的地下组织.”
“什么组织”
秦楚急切地问道。
“现在我不会告诉你,你还太小,等你长大能够自己查出他们的时候,相信你也有了对抗他们的实力。”
“爸!”
秦楚不甘地叫道。
“你听我说完,这个组织遍布世界各地,成员非常之多,而且他们有着最先进的武器,有一些甚至已经超过了现在的科技水平。”
爸爸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秦楚可从没听过这样的组织。
“而他们现在正在制造一个机器,一个会给全世界带来毁灭的机器。但是看样子他们并不能马上完工,刚才我已经和军方通讯了,应该能及时阻止他们。”
“机器?”秦楚在心里狂震,什么样的机器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呢,难道是核弹?
“秦楚,爸爸还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说。”
“恩”
秦楚含着泪,点了点头。
“这次来欧洲本来我是可以拒绝的,你妈妈生了你之后就去了,留下你一个人我知道是很残忍的,但是身为一个战士,内心深处的尊严让我不得不去,我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你一定能坚强长大,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对吗,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梦想啊”
秦楚听他讲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低着的头颅不住地摇着,甩出一颗颗晶莹的眼泪。
红姨姨也哭红了脸,拿来手帕细心地给秦楚擦拭,秦楚一把拿过手帕,死死地贴在自己的双眼上,希望能止住自己这双不争气的眼睛。
“嘭!”
突然电脑里出现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的是沙子梭梭的掉落声。
秦楚抬头,血红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屏幕。还是一片漆黑!
而电话那头的男人喘了几声粗气,艰难地发出了几个字。
“秦.秦楚,他们来了,我得关.”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一束刺眼的强光从上方照射下来,秦楚从摇晃的视频中终于看到了此时父亲模样。
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面颊上干涸的血流印,晃动的头颅摇摇欲坠,衣衫褴褛,腹部有一个惨烈上伤口正刷刷地往外冒血,他用早已染的血红的右手捂着伤口,但是仍止不住他将要失去的生命。现在的场景像是在一个地窖中,强光照射进来的地方离镜头估计只有一米高。
强光越发刺亮,他想用手去遮挡那刺眼的光芒,但是一脱手血就冒得更厉害了,于是他只得把头歪向一侧。而整个屏幕愈发抖动地剧烈了。
秦楚从没见到过父亲如此狼狈地样子,他心里的怒气犹如火山喷发般冒出来,他瞪着血红的双眼注视着电脑屏幕,“是谁把爸爸弄成这样的!”,此时秦楚心里的疑问被无限放大,他用百分之200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屏幕上,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在这时,电脑里悠悠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嗨,秦。你还是被我找到了,啊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结果还是需要逃到这种地方来,哈哈哈。”
那男人拽着别扭的中文,大声的讽刺和嘲笑着,秦楚清晰的听见,那笑声不止一人。而秦楚又注意到父亲嘴巴蠕动着,似乎想要说话但是发不出来的样子。
第一个字嘴巴微张,从上舌头往下拉。第二个字嘴唇向前努,最后变成一个小口。
秦楚也跟着父亲同步这样做着,就像小时候父亲教自己学说话一样,秦楚发出的声音是:“莱姆。”
这个说话的人叫莱姆?还是这里是莱姆?或者莱姆是父亲说的那个机器?秦楚心里的疑问不断的冒出来。
“秦,本来还想把你奉献给主,但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难以下咽,所以,你还是早点死了吧。”
那人说完之后屏幕竟然剧烈的晃动起来,视频那头传来一阵慌忙地按键声。
“啪啦”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阵翻转后对准了一片空白的地面上,而短暂的寂静后秦楚听到了的是两个短暂又恐怖的声音。
“咔”
这是保险的声音。
“嘭”
没有一丝间断,秦楚还来不及担心,一道身影面朝秦楚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上硕大的圆形枪口像一把刺刀粉碎了秦楚内心最后一丝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