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兰馨下了早朝,便径直来到了护国寺中,寺内住持一见丞相前来,立刻起身迎接,来到施一佛礼说道:“不知丞相到此,贫僧有失远迎。”兰馨一看住持亲自出来迎接,也双手合十,躬身说道:“住持不必多礼,因为太尉我夫率军西政多日未归,我今日特来为他祈福。”住持笑了笑说道:“太尉大人为人和善,善待百姓。必然苍天佑之,吉人天相。丞相大人不必过于挂牵。”兰馨点头称是:“借住持吉言了。”二人寒暄已毕,住持将兰馨引入寺中,兰馨来到大雄宝殿,进了香火,便跪在了庄严的佛像面前默默祈祷着。
泽宣率领着残部,夜以继日的赶回了荆州城。回到城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王宫面见荆州王。李嚣一听说泽宣回来了,立刻起身去宫门外迎接。而李嚣却看见泽宣等人衣衫褴褛,血迹斑斑。顿时心中一阵酸楚,难不成遇到了江州的伏兵不成吗?
王泽宣来到了李嚣的面前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说道:“败将王泽宣前来复命!”李嚣赶忙扶起了泽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快随我进宫,把阵前之事速速讲来。”二人携手迈步来到了九州殿,分君臣落座后,王泽宣便将如何直取边关,如何兵陷“八阵图”,以及遭到狼群围攻之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给了李嚣。李嚣一边听,一边暗暗思索,江州竟有如此能人,用一块小小的石阵就掠杀了我数万人马。而江州又离我如此之近。看来日后江州必为心腹大患!既然如此,为何不另辟蹊径,与之化敌为友。
泽宣将战事汇报完毕,又对李嚣说道:“臣启陛下,此次我等能从‘八阵图’中侥幸逃脱,全凭白马识途。此马战功卓著,我曾答应过它,如果能带我军逃出‘八阵图’必会启奏陛下封其为白马将军,以慰其功。”李嚣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此马竟能听懂人言,真乃天下奇驹!而此次更是救你一命,朕定当嘉奖!”李嚣沉吟了一会说道:“朕即刻下令封其为‘忠义驹’,明日早朝,你带此马上殿听封!”泽宣叩拜谢恩后,便离开了王宫回到了太尉府。
王泽宣回到府中梳洗已毕,却一直没有看到兰馨的身影,便问下人说道:“夫人为何不在府中?”下人答道:“今日丞相下朝之后,说要去护国寺祈福,还没回来。”泽宣听罢暗自摇了摇头。起身往护国寺去了。
大雄宝殿,金碧辉煌,香烟缭绕。庄严的佛像面前,兰馨正在虔诚的祈祷着。只觉得身边又跪下一人,兰馨没有睁开眼睛,心想必是哪家的信徒也来祈福的把。却听到旁边那人磕头喊道:“佛祖救我呀!”兰馨一听是泽宣的声音,立刻睁开了双眼看了过去。定睛一看果然是泽宣,兰馨大喜过望眼看就要扑到泽宣怀里,而泽宣却一拦,小声说道:“大雄宝殿,不可造次。出去再说。”二人起身来到了院中,兰馨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一下子就抱住了泽宣,喜极而泣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泽宣帮兰馨擦了擦眼泪说道:“傻丫头,我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我还等着回家你给我生大胖娃娃呢。”兰馨听完脸腾的就红了起来,低下头小声说道:“回家再说。”
二人回到了太尉府,兰馨换好了衣服,突然不解的问泽宣说:“刚才在大雄宝殿你说‘佛祖救我’是什么意思?”泽宣喝了口水,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我看你在佛祖面前拜的那么虔诚,还以为你要出家当尼姑呢,媳妇没了当然要佛祖救我咯。”兰馨闻言斜了一眼泽宣,娇声骂道:“呸,你才要去当尼姑呢!”突然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又改口说道:“呸呸呸,当和尚,你要是去当了和尚,看谁给你生小和尚!”还觉得不对,又说:“谁要给你生小和尚,当和尚还想娶媳妇,你都美死了!”只见泽宣被兰馨这几句话逗得大笑不已。
兰馨一看说不过他,举手便揪起了泽宣的耳朵。只听泽宣啊呀一声,兰馨顿时觉得泽宣的发髻湿漉漉的,立刻抽回了手,却看到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兰馨顿时就被吓傻了,心想我这一下也没使劲那,怎么会揪出血来?泽宣捂着耳朵,把在“八阵图”中与野狼搏斗的事告诉了兰馨。说这伤口是那时候留下的,被你这一揪又裂开了。
泽宣看兰馨又掩埋哭了起来,便说道:“你这傻丫头,还不去取千金散来给我敷上,难道你还真想看我失血而死不成吗?”兰馨立刻慌忙的找来了千金散。泽宣上过药后,顿时觉得疼痛立止,心想神医果然妙手,虽然身死,但仍然恩泽天下。
兰馨伺候泽宣在卧房躺下后,静静的看着泽宣,不禁回忆起了小时候的往事。那时的泽宣还是一个狂妄不羁的少年,而如今已经成为了成熟稳重的太尉。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在你家习武时的事吗?”泽宣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候的你我,还都是小屁孩呢,你总说你将来要上阵杀敌,让我做你的军师。而如今你却为丞相,我却驰骋疆场。真是人生如戏啊!”兰馨默默的点了点头,躺在了泽宣怀里,渐渐的睡去了。
次日早朝,文武官员已经列于正殿,只见金吾卫范明牵着泽宣白龙马走了进来。众人皆疑惑,这正殿之上怎么能牵马前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不敢多问,只能静静的看着。只见李嚣开言说道:“白龙马上前听封,因你战功卓著,又聪慧过人,协助我军冲出敌阵。朕今特封你为‘忠义驹’永随太尉坐下,赏金鞍银镫,草料十石。”李嚣说完,只见那匹白龙马鸣叫一声两条前腿突然伏于地上,马头不断上下摆着,好似跪倒磕头一般。众人一见大为惊叹,这马竟能听懂人言,还知道下跪谢恩,无不啧啧称奇。李嚣也是一愣,原来泽宣所言果真如此。便点了点头说:“下去吧!”只见那白龙马站起身来,转身随范明向门外走去。
王霜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说道:“启奏陛下,微臣也要讨赏!”李嚣眉头一皱,问道:“大都督为何人讨赏?”王霜单膝跪倒抱拳说道:“不是为人,而是为马。”李嚣顿时不解,只听王霜继续说道:“当日洛阳一战,我率军夜袭江州大营,不想却遭埋伏,我那乌骓马也能听懂人言,带我冲出敌阵,我才能保住性命!”“那乌骓马现在何处?”王霜见李嚣这样问,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那一战之后,乌骓马身负重伤,失血而死。”李嚣一听马已经死了,摇了摇头,摆手说道:“既然身死,就算了吧。”
此时太师陈默闻听此言,知道王霜的个性,如果不封,王霜必然怀恨在心。立刻上前进言道:“陛下,大都督自建城以来,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而其战马虽然身死,功不可没,还请陛下三思。”李嚣一听太师也这么说,只好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追封其为‘忠烈马’传名天下,你二人退下吧!”王霜听罢拱手谢恩,可心里却还是不舒服,人家是驹,自己是马,明显就低人一等,可是事已至此,也不好多说,只能退下。
李嚣见二人已经退下立列两旁,又开言说道:“朕今有一事想与众位商议,此次进兵江州,我军大败,损失惨重,而江州却未损一兵一卒。如此之强势,朕觉得不可与之抗衡,而江州王刘璋乃是仁义忠厚之士,若能化敌为友,一可保我百姓不受战乱侵扰,二可互为援助以抗外敌,三则与扬州间接为盟,可保我荆州无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