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外人士在第三轮考核中展示出了不俗的实战经验,只因杂役弟子对考场无疑熟悉太多,故双方最终的死伤人数基础持平。让人略觉意外的是那名形貌怪异的白发男子竟没抢到玉牌,须知在外来考生中他的实力约莫是数一数二的。
“我雷万通今日便要挑战你们青虚院首席!”白发男子昂首走出人群,立于庭间暴喝。
“雷万通?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嗯,我也有印象。以前好像在什么卷轴上看到过……”
“我想起来了!三年前在秋水亭的公告上,悬赏卷轴上也有,有人要买他的人头。”
“不过后来就消失了……秋水亭公告上的名字会消失,要么是被悬赏的人死了,要么就是出赏格的人死了。”
已通过考核的二十四名考生议论纷纷,他们进青虚院已是板上钉钉,可以好整以暇地看戏。那些被淘汰的考生也恋恋不舍留在此间,打定主意要开开眼界再回去。
逾百名青虚院弟子安安静静坐在观众席,他们不时看一眼位于青虚院实力榜前列的几位同门,神情各异。与严酷的第三轮考核一样,本轮的挑战同样不存在“禁止杀人”的规则,这也就意味着一旦登上了试炼场,就有可能不会再活着下来。正因如此,第四轮考核虽是为宗外高手而设,但真有信心挑战的人却不多……毕竟犯不着为了去玄都会出出风头而拼上一条命。事实上,目前只有雷万通一人站了出来。
萧诚手提逆水剑一言不发地登上了试炼场。实力榜并非修为榜,排的不是修为高低而是实战的战绩。那夜萧诚剑府登临震惊了整个外门,被破格录入青虚院,翌日萧诚又以一星初境的修为击败了早已二星的袁成志,顺理成章成为新任首席。显然,萧诚的上位过程顺利得有些过了头,不少同门坚信袁成志是由于大意轻敌而落败,连袁成志本人都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因此对于萧诚今日这一战,青虚院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
“你这点微末修为也能是青虚院首席?你们青虚院养的都是一群废物?或是说你们空海宗只有内门弟子能看,杂役与外门都是些不要酬劳的长工?”
雷万通见萧诚沉默不语,愈发来劲道:“小子,我让你三招,拔剑吧!”
“让我三招……怎么个让法?不挡、不躲、不还击?”
萧诚默默拔出逆水剑,语气透着几丝嘲讽之意。
随着趋于透明的剑刃缓缓出鞘,雷万通的瞳孔不由自主剧烈收缩,暗想此人虽修为不高可手中这柄剑却着实不得了,没有上百名修士的鲜血绝对养不出如此凛冽的肃杀之气。
“想反悔?也行,但得是我让你三招,你出手吧!”萧诚调侃道。
“谁说我要反悔?你出剑吧!少逞口舌之利!”
雷万通双臂一展,两手挥舞,动作怪异,时快时慢,在空气中勾勒出了一副有形有质的银白色图案。淡淡的白色光华如水银般在空气中游移,雷万通宽大的衣袖随之而鼓荡,竟仿佛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强大风暴酝酿于其中,与此同时,附近的空间似乎出现了数层角度不一、体积各异的曲面。
“哇……这是啥?”
“没见过,难道是某种阵法?”
“我看不像,我身为二星方士都没见过,肯定不是阵法。”
“大哥,你上个月才晋升的二星,就别逮着机会就显摆了成不……说不定人家是三星呢?”
观众席众说纷纭,喧哗不已。
“束风成笼?噢……”
裁判席中的流影阁执教微微颔首道:“独力研习玉简也能有此修为,倒也算是个术门奇才。”
萧诚闲散的目光渐渐变得专注,看似随意地晃了晃逆水剑,几道锐利的风切很快莫名其妙消失于雷万通身前,萧诚微笑道:“癸水合巽印……是风役术吧?三星以上的术士才能修炼。话说回来,你用风役术摆下风道,我的任何剑招都会被你感知,威力也将打折——这就是你说的相让三招?”
“小子,怕了投降便是,何须多费唇舌?”雷万通冷声道。
“兄台莫激动,我生平头一回和术士交手,难免兴奋。”
萧诚收敛笑容,沉声道:“既然你没耐心享受战斗的愉快,那我便一招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