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能有能有什么事？”李雅的语气也不好起来，见什么人遇什么事说什么话，她早就能分的清清楚楚了，在她心底，方谦就是不需要太尊重或者容忍的人。“说说吧，你和江家的两位小娘子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按照你说的两个都喜欢上我了，不过江荷表露的多点，江涟迩要隐忍许多，接下来怎么办？”
看了眼对勾搭良家小娘子满不在乎的方谦，李雅心底冷哼了一声，道：“你找个好机会，细细地与江荷说你知道她喜欢你，但是你喜欢的是江涟迩，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让她退出，别插入你的感情。”
“为什么？两个江家女一起帮助我，行动起来不是会更顺利吗？”
李雅简直想拆开方谦的脑子看看他父亲到底在他脑子里灌输了什么，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问题吗？“一时是更顺利，可我保证用不了两个月，你就再也别想知道江家的什么消息，你要知道不是谁的父亲都像你父亲对待你那样宽容，江家的规矩十分严苛，一旦知道了两个女孩在无媒无聘的情况下为你争斗，一定会把两个女孩都彻底压制下来，或许用不了一个月就会订婚，明年她们过了十三岁就会被嫁出去，她们若是不在江家了，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余地去利用她们？”
方谦被李雅说的哑口无言，他是知道一些规矩的，可是了解的并不多，一是他自小聪明文学武功的天赋都极高，父亲母亲还有其他家中长辈各个宠疼他，他养成了比较洒脱的性子，十一岁与高若订婚后，高若更是对他万分纵容，他喜欢看戏，她就着手挑起一些人的斗争让他看个够，他喜欢练武，她就满天下地寻找真正地高手，他喜欢到处玩，她就想尽了办法给他争取时间让他玩个够，除了女子，也就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高若以外的女子后，高若发疯一样对待那个女子，那个女子最后还是离开了人世，这吓到了方谦，让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可即便如此，高若对待任何一个他稍微看一眼的女子，都会用很多他也看不惯的手段，一开始他还会插手，可是他发现只要他一转身，高若就会用更酷烈的手段对待那个女子，他就不敢插手了。
在外面玩的时间长了，除了江妍的事情和李雅，也从来没有吃过什么大亏的方谦，已经养成了不做礼的习惯，甚至说话做事之时都下意识地不去考虑什么规矩礼节，李雅这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过来，略略思索觉得李雅说的很有道理，对李雅的印象又好了些，李雅虽然让他吃过大亏，可如今看来也是个手段比起高若只强不弱的女子，当然比他也强上一些些。
想通后方谦点头道：“好，我按照你说的做，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就去问问江涟迩愿不愿意给你做妾，若果她点头了，你就最好在两天之内让方家去江家提亲，并且把婚期定在两年后，记住两点，江涟迩必须点头，你提亲的速度只能快不能慢，理由不用我跟你说了吧？”
方谦噎住，再次发现自己的脑子真是不够用的，有些郝然，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你还是给我讲讲吧，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
“……江涟迩只是看上去软弱，内在很强硬，而且手段心机比起高若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只有她心甘情愿跟你，你才会有可能纳了她，或者方家和江家有绝对重大的联盟合作，否则她有的是法子避开这场婚事，至于快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你的未婚妻高若了，一旦让高若得到消息，恐怕不等你去提亲，她也有足够的破坏力毁掉我们的计划，自然，你若是能解决掉高若，关于速度的提醒就当我没说。”李雅吃定了方谦解决不掉高若，否则早在江妍出现的时候，方谦就解决掉高若了，事实上，李雅还怀疑江妍的死亡恐怕跟高若有些关系，江妍毕竟是嫡女，虽然是旁系的，想要弄死她并不容易，即便内部斗争失败，也没有理由跟一个没有威胁只有利用价值的嫡女过不去，除非江家有绝对不容这件事传出去的原因。“还有，你有机会查查江家和高家是不是有合作？”
她前世只知道江家和梁家的关系匪浅，江家还把嫡系最为受宠的庶女送给了梁启静，但却不知道江家和高家有什么联系。
方谦愕然：“你觉得江妍……会和高若有关系？”
“你脑子都是稻草吗？”李雅忍不住骂了句，片刻分析道：“世家嫡女，哪怕是旁系的，也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婚前失贞是把利用价值减弱了许多，可还没到必须放弃的地步，只要一个世家没有放弃这嫡女，就不会任由她死亡，我想象不出江家的内部斗争怎么会让他们放弃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嫡女，我记得你说过江妍的父母并没有出事，只是被流放了对吗？”
方谦点点头：“没错，被流放到了襄州，我还特地去看过，从他们嘴里验证过江妍的事情，你说的对，确实有可能是高家施压了，我会仔细查的，这一次如果真是高若做的，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雅面上没露出什么，心底却嗤笑了下，她半点不觉得以方谦的脑子，就算察觉到这事是高若做的又会怎么样，高若确实脑子有病，做事残酷不留余地，可是她现在是有那个资本的，高家这一代的嫡长女是宫中最为受宠的贵妃，皇后去世得早，她是知道将来必然是太子登位的，可是现在皇上才四十六岁，刚过壮年，贵妃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一直荣宠不衰，别人可不认为太子必然登位。
嫡子虽然分量很重，可并没有到必然登位的程度，朝臣们还是很开明的，如果贵妃的儿子真的比太子强上太多，他们恐怕不会多说什么，即便是现在面对贵妃之子与太子的斗争，大多数的朝臣也只抱着旁观的心态，皇家历来如此。
商议完了，李雅很快把方谦打发走了，然后就开始检查两个铺子的账目，过了李雅让大管家把父亲的心腹给她推荐的两位管事李宗清和李恒岩叫了过来。
李宗清四十多岁，很干练的样子，李恒岩看上去就有些松散，但当李雅问起关于铺子生意和庄子盈亏等问题后，李恒岩都回答得很不错，李雅坐在主位上对两个人点了点头，道：“我叫二位来的意思，想必二位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二位是怎么想的？”一般来说族内有权势的子弟从家族中调遣人到自己身边帮衬，都要走程序，首要的就是得到想要挖的墙角的点头才行。
不过出乎李雅意料的是，李宗清和李恒岩都没有任何异议就点头答应了下来，李宗清解释道：“回大小姐，我们都接到过四老爷的传信，让我们倾力辅佐大小姐，手续也已经办好了，就等大小姐来京传唤。”
四老爷就是李雅的亲四叔，现在李家商路这一块的主事人，他开口，李雅就不诧异了。“好，既然如此，阿澄你把我的管事玉佩拿过两枚给两位。”顿了下又对两人说道：“你们从明天上午辰时开始就各司其职吧，李恒岩，我给你二十万两白银，你给我专门找那种两三万两一个的庄子，不虞庄子里出的是什么，庄子的风气要尽量好些，别找那些藏污纳垢的，我不想给谁收拾尾巴残局，李宗清先到把我的茶楼和羽绣铺子里看看，我准备再开五间绣品铺子，其中两间要是羽绣铺子，具体的铺子选址、绣娘等你好好琢磨琢磨，十天后给我答复。”
两个人初次若是做好了，李雅自然都收了，若是做不好，她也赔不了什么，反正这些都是她想好的，胥岄的十七万两白银和她自己的二十九万两白银都全部花干净，还剩她从梁启静那里敲诈来的三万两白银，其中两万两她用来毁梁启静的名誉了，最后一万两自然留到手里以防万一的，事情到这一步，李雅可以说已经做了她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大部分心思就在左家、江家、梁家了。
“是。”两个人起身对着李雅抱拳行礼，接过范澄从内间拿的管事玉佩后就离开了李府。
李雅坐在主位上一直到午饭时间才动动，如果左家真是和父亲说的那样衰败得十分厉害，那么她就有一定的可能性真正地击垮左家甚至让左家覆灭，而若是高家真和江家有牵连，且有能力搅和到江家内部斗争中去，事情才真的有意思了。
想着，李雅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定两个消息，左家内部如今的情况，她自己去约几次左家的嫡小姐就差不多能估摸出一些，其次便是高家和江家的消息，她一方面可以自己查，另一方面可以等方谦的消息出来后验证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