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刘三儿行凶之后心虚胆寒,一路狂奔完全没注意到全身沾满了鲜血,衙差顺着刘三儿身上鲜血留下的血迹在其离家不远的一处草丛里面将其抓获,衙差如拎落汤鸡一般把刘三儿从草丛里面逮出来,二话不说就将刘三儿代上了刑具押往其住的地方,庆渝和王捕头早已等候在此,待王捕头看过之后便让衙差押往知府衙门,庆渝亲眼目睹刘三儿被抓这才离开案发地前往与孙有为说的地方汇合。
“快点、快点,大夫这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如你这般等到了地人早都没了。”周谨背着药箱在前走着不时的朝后面的大夫催促着,见后面没人答话周谨只好停下脚步,大夫上了年纪好不容易撵上周谨便扶着墙喘着粗气,嘴里断断续续吃力的说道:“出急诊也不备马车,就靠双腿跑能有多快,我看这不是去救人是害人,还没救到人反倒是把我这条老命给搭了进去。”说着就要倚地而座。
一路赶来不觉得有多累,待停下来稍稍放松,周谨也是累得不行气喘如牛奈何那边情况紧急,容不得他休息多耽误一刻,每多待一会儿艺竹就少一份生机,周谨站在大夫身旁,解释道:“事情突发哪有考虑的这么周全,我这也是半道受人之托出来找大夫的。”不待大夫座下周谨二话不说扶起就跑,大夫没办法只好摇头苦笑,一副苍老绵身躯任由周谨“折腾”。
庆渝快步来到孙有为说的地方,再附近转了好几圈也不见人接应心里有些焦急,四周张望不巧看见正如火如荼赶来的周谨,庆渝迎上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早就找大夫去了吗?”
周谨累得满头大汗,说道:“这老头子腿脚慢我这一路扶着他气都不喘一下这才赶到这里,你怎么在这不去我表哥的宅子?”
庆渝为难的说道:“我找不到他说的地方”
周谨张大了嘴巴说道:“不会吧,不是说有人在这附近有人来接应吗?”两人顿时都犯起了难。
两人在街头急得团团转如热锅上的蚂蚁,大夫却席地而座闭目养神起来,正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艺禾赶了过来,时辰才过去数十呼吸不算太晚,三人都没有说话,艺禾朝前代路,周谨和庆渝两人架起大夫在后面跟着,
约莫拐了三个弯来到一处宅子前,周谨却是累得趴在台阶上再也起不来,庆渝只好背起药箱拉着大夫往里走,进了大门入眼就是一遍空地,里面种满了各色的花,有的还是花谷朵含苞待放,有的盛开怒放姹紫嫣红一片花的海洋,空气中也迷漫着芬香很是好闻,在花地中间还有一座凉亭
来到屋子里见孙有为低着头看着怀中的艺竹,庆渝来到身边轻声的说道:“孙兄,大夫来了。”再看艺竹面若桃花泛着潮红给人感觉如睡着了似的,庆渝心里有种不详的感觉,听见大夫来了孙有为如梦初醒般把艺竹小心的放在庆上,让出了位置。
大夫座在床边给艺竹号脉,庆渝、孙有为、艺禾三人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初时大夫脸色没什么变化但仅过了片刻就皱起了眉头,逐渐加深直致呈“川”字型,三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不好的念头只是谁也不愿相信,还期许着大夫能妙手回春。
大夫沉思了片刻捻着胡须说道:“男眷出去女眷留下。”庆渝心里明白便要退出房间,孙有为却还傻傻的站在旁边不动,恋恋不舍的看着在床上的艺竹,庆渝只好拉着孙有为往外走去。
待孙有为和庆渝两人都出去,大夫对艺禾说道:“把她的衣服解开。”艺禾听到这里心里犯难起来迟迟下不了手,在陌生人面前脱姐姐的衣服终究不适,一时间愣在原地。
大夫愠怒着说道:“她这已经是回光照能活多久就看自己的造化,我只能给她上些金创药止住血,如果你认为没有必要那老朽就告辞了。”
听到这里艺禾只好硬着头皮去解艺禾的衣衫,大夫见艺禾面色娇羞知其在想什么,正色道:“我是大夫,男的女的在我眼里都一样的都只是一具躯体。”艺竹的衣衫被解的只剩下肚兜,大夫拿出金创药在伤口洒了些药粉便叫艺禾把艺竹的衣服穿上,至始至终大夫没有往它处多描一眼。
左顾右盼好一阵子房门才被从里面打开,孙有为来不及问清大夫情况慌张的扑到床边,发现艺竹仍是昏迷不醒就问大夫:“大夫怎么回事?她怎么还是昏迷不醒没有好转的迹象。”
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头叹气说道:“哎,老朽也经尽力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孙有为近乎哀求的说道:“大夫求求你救救她,不管你要多少银两我都可以给。”说着从怀里掏出大把的银票,大夫用手推迟说道:“我是大夫只能治病医伤,不是大罗金仙能起死回生。”听到这里孙有为从起先的哀求变成愤怒,说着冲上去对大夫大声吼道:“你这庸医,她明明已经好转你为何说她时日不多。”说着冲上去就要打大夫,见状庆渝赶紧从中间拦住,对艺禾叮嘱道:“你看着里面点。”
未免孙有为将无名怒火撒在大夫身上再生事端,庆渝赶紧将大夫送出门,在门口碰见已经歇息好的周谨,周谨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快,一盏茶的时辰都还没到。”
庆渝面露难色,道:“哎,你进去看看你表哥吧!”说着两人来到了屋子里,艺竹已经醒过来肤色煞白脸色越发的难看,随时都有油尽灯枯的迹象,散着头发躺在孙有为怀里两人似有说不尽的话,艺禾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轻轻的抽泣着。
庆渝三人此时站在里面倒显得有些多余便自觉的退了出来。艺竹躺在怀里轻声的说道:“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躺在公子的怀里,我此生也足矣。”
孙有为紧紧的抱着艺竹说道:“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等你好转我便日日陪着你。”艺竹说道:“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公子不必安慰于我。只是公子这般情谊艺竹只有来世再续了,咳、咳………”艺竹说完话拼命的咳了起来,孙有为难过的说道:“是我之前没有珍惜你,到如今希望老天垂怜让我们再来一次,我一定牢牢的把你拽在手里再也不分开,不会像现在这般后悔莫及为时已晚。”艺竹轻声的说道:“人死如灯灭公子若是想念每年的今日燃上三柱清香寄托哀思艺竹也就无憾了!”孙有为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泪水划过脸庞滴在艺竹的脸上暖暖暖的流进嘴里是甜甜的,此时艺竹没有感受到泪的忧伤只有无尽的甜美!
艺竹似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公子,刚才进来看见院子开满了花可以抱我出去看看吗?”孙有为点点头便轻轻的抱起艺竹朝外面走去,庆渝三人见孙有为抱着艺竹出来谁都没有阻止,或许这是他们相处的最后时辰,下一刻就阴阳两隔再无相见之日,所以谁都没有去打扰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孙有为抱着艺竹来到凉亭中座下,艺竹就这样静静的靠在孙有为的怀中,世界如此的静,静得二人只感到彼此的存在,此刻的艺竹感觉自己无比幸福、无比的踏实终于有了依靠,哪怕是用生命换的也再所不惜,就算只有一刻也是值得的。
看着躺在怀中的伊人孙有为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对艺竹说道:“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吗?”艺竹洋溢着幸福的笑说道:“永远也忘不了,那时我和艺禾刚从城外踏青回来手里捧着一大束野花不巧和埋头赶路的你撞了个满怀。”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你呀一个劲的给我道歉,还说着要给我些补偿略表歉意。”推脱不过我就说道:“公子什么时候有闲陪我采一束回来就行。”
听到这里孙有为也是满脸笑容说道:“那时候旁边有很多人围观我急着离开便随口说了句‘待到山花烂漫时便陪你去看白皑皑的雪’,谁知你这么好说话居然答应了,你有没有想过那句话只是对你的虚与委蛇、是哄骗你的的。”
依偎在怀中的艺竹用弱小的声音问道:“公子何时哄骗我?”鼓起勇气伸手抚摸着孙有为俊俏的脸庞。
孙有为没有躲避,握住艺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的摩梭感受着双方柔情,孙有为低声道:“你想想山花烂漫之时哪有雪看,山花遍地乃是春季、一片白皑既是冬季,两个根本不可能交集在一起,这不是对你的哄骗又是什么?”
艺竹吃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我相信,它就不是谎言而是诺言。对公子的话我深信不已愿意傻傻的等、痴痴的盼。”孙有为叹着气说道:“再相遇时是在‘翠得园’,见你做事精明干练、仪态万芳我就越发的自责,你不说我不提以为这样子就能淡忘掉,现在想想我是多么的混账。”艺竹轻声的说道:“公子何必自责,虽然不曾看过雪但是能与公子看着这满园的花已是最大的幸福。”孙有为哭着说道:“你永远都是这么傻、都是这么好说话替别人着想。”越发紧紧的把艺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