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在仁智殿的一番大闹并没有因为离去而烟消去散,此事仍在延续发酵春儿因为自己的鲁莽葬送了性命。
乾清宫,宣宗批阅完奏折朝王振叫喊道:“王振,去仁智殿把薛稷的‘升仙太子碑’抄本给朕拿来。”“怎么好好的突然间要这个物件?”虽然不明白宣宗的用意但王振也不敢多问,“奴婢遵命”退出屋中往仁智殿赶去。
王振离去后宣宗对着眼前的奏折赞不决口,“这字颇有当年薛稷的风范。”宣宗交口称赞再看奏折扉页则是来自福建福州知府于楷,一时宣宗对这叫于楷的知府映像大好。
王振匆忙赶到仁智殿见大门紧闭不禁眉头微皱,暗暗想到这当差时分为何大门紧闭,不待王振说话身的太监已经上前把门推开,屋子里徐监工正在酣然大睡。
其中一名太监上前轻轻的叫唤道:“徐监工。”连唤两声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朦胧中见眼前站着一穿蟒袍之人心里咯噔一直,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清醒过来的徐监工躬了躬了说道:“大人。”事情紧急王振也不计较其打瞌睡之过,直截了当的说道:“去把‘升仙太子碑’找出来皇上要用。”“‘首领大人’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这次徐监工迈着大步进了库房。
“怎么还不拿来。”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徐监工出来,等得及了王振自个进了库房,徐监工此是正急得满头大汗的在眼前的书架上一通乱翻。
王振见状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首领大人你怎么进来了。”徐监工惊恐的走到王振面前说道:“奴婢失职这‘升仙太子碑’却是怎么也不找到了。”说完话时自个跪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王振闻言震怒道:“若是找不到有什么下场你自个应该明白。”徐监工哭丧着脸说道:“奴婢已经找了好几遍就是找不着。”自知大祸临头徐监工匍匐在地一动也不动等候发落。
“你自个向皇上交待吧。”转身回乾清宫,徐监工则被两名太监架着跟在王振身后,乾清宫处王振径直走了进去,被带到乾清宫的徐监工面如土色无一丝红润,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门口当差的太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能从徐监工身上感受到一种死亡将要降临的恐惧。
“皇上。”王振躬身向宣宗见了礼,“回来了,赶紧呈上来。”宣宗言语中多了几分期待,王振吞吞吐吐的说道:“奴婢没有把‘升仙太子碑’带来。”“这是为何?”宣宗疑惑的看着王振,显然王振的答复出乎了宣宗的意料。
“升仙太子碑丢失了。”说完王振跪在地上俯首认罚,“什么?”宣宗简直有些不相信王振说出的话,王振跪在地上轻声言语道:“奴婢去取‘升仙太子碑’仁智殿的监工说是找不到了。”
“你且起来说话。”御用之物丢失但宣宗也不忍王振长跪在地上,“谢皇上。”王振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宣宗看着王振说道:“那监工眼下在何处?”王振说道:“奴婢已经把这监工押了过来,正跪在外面听候皇上发落。”
御用之物成千上万少一件两件宣宗也不觉得可惜,这就是为什么宣宗没有迁怒于王振,但是对此种监守自盗、敢在皇宫里面行窃的行径却是不能容忍。
“皇上人带来了。”王振对宣宗说道,此时的徐监工已经如一滩烂泥般跪在地上,“朕问你‘升仙太子碑’你藏哪去了?若是你现在拿出来朕可以饶你一条命。”宣宗声音宏亮如雷贯耳。
跪在地上的徐监工哽咽的说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未曾偷拿,给奴婢十个胆子也不敢偷拿皇上御用的物件。”徐监工极力为自己开脱期望求得一线生机。
没有得到想要的话宣宗生怒道:“你当朕可欺不成。”此话一出连旁边的王振都觉得不寒而粟,跪在地上的徐监工更不用说了,头如捣蒜一般的连连磕头。
徐监工的的哭闹样让王振产生了厌烦,王振对宣宗说道:“皇上,徐监工看管仁智殿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
想了想王振的话宣宗似觉的有几分道理,对跪在地上的徐监工问道:“这几日可有人去过仁智殿。”徐监工想了想突然醒悟道:“对了,今日咸福宫的掌事和一名宫娥去过。”现在想起来觉得她们二人在门口时的动作甚是可疑,想通这些徐监工接着说道:“她们二人临走时还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偷看着什么。”
“咸福宫?”宣宗先前平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慢怒,在旁的王振却是察觉到宣宗前后的变化,暗暗为咸福宫感到担心。
“把此人押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等候发落。”宣宗狠狠的说道,见要被押往咸福宫徐监工哭喊道:“皇上饶命,‘首领大人’救救奴婢。”任凭怎么呼喊也于事无补,被屋子外面的太监架着拖了下去。
为便于皇帝管理,北镇抚司设在离皇城一墙之隔的地方,出皇城北门既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职权超然于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有自己的牢狱,可以自行逮捕、审问、处决,进去的人九死一生,故而徐监工叫的如此惨烈。
徐监工被拖了下去后王振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此事牵扯到咸福宫该如何处理。”宣宗冷冷的说道:“查,严查到底。”王振小声的说道:“之姚乃是德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若是有个好歹,奴婢怕德妃娘娘会难以承受。”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可例外。”因爱生恨宣宗显然还在气德妃,把对德妃的气通通撒在咸福宫下人的身上,“既然如此,奴婢斗胆请问皇上此事交由刑部处理还是由锦衣卫?”事情也无回旋的余地王振只好照宣宗的意思办理。
宣宗说道:“即是宫里的事自然交由锦衣卫处理。”若是交由锦衣卫处理之姚岂有活命之理,王振暗暗想着再次开口说道:“恳请皇上三思,之姚若是交由锦衣卫怕是再难出来,那时奴婢怕德妃娘娘会想不开,眼下之姚乃是德妃娘娘唯一可以倚仗之人。王振这番话倒是另宣宗有所顾及,宣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斟酌着办吧。”
“奴婢明白。”有了宣宗最后这句话王振便好办许多,门外领了人便前去咸福宫搜查、抓人。
万贵跟在王振身旁问道:“干爹,兴师动众这是要去哪?”王振干脆利落的说道:“咸福宫。”王振低眉敛目,双手背于身后神色无常,外人看去王振正焦急的赶往他处,对于咸福宫即将降临的灾祸无动于衷,但内心深处隐隐有一丝喜悦,毕竟德妃落难对惠妃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之姚座在大堂中茫然的看着外面,愣了好些会儿之姚转过头来无聊的盯着身旁茶碗出神,“庆渝你此时在做什么?”拿起茶碗喝了起来。
万贵跟随着王振领着一众太监“杀气腾腾”的到了咸福宫,春儿见一众人起来不由得害怕起来,想要避却是已经来不及。
春儿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春儿躬身问道:“‘副领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王振正眼也不看春儿淡淡的说道:“搜宫。”“搜宫?”春儿紧走几步拦在王振跟面说道:“德妃娘娘此刻在歇息,‘副领大人’不可以进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王振见拦在面前的宫人似有所指的问道:“奴婢**儿。”春儿胆怯的答道,“正好省得我四处寻找,赶紧把这个贱婢拿下。”此令一出立马出来两名太监把春儿双手绑起来,一道往屋子里面走去。
外面的响动把正在神游的之姚给惊醒过来起身向外面走去,眼前的情景倒是让之姚狠狠的吃了一惊人也吓懵了,“放开我。”春儿的叫喊声才让之姚反应过来。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之姚对王振的举动甚是不解,王振双眉高挑趾高气扬的说道:“奉皇上之命前来搜宫。”双手抱拳高过头顶以示对宣宗敬重。
听完王振的话,之姚开口问道:“既然‘副领大人’奉了皇上之命奴婢也不敢多做阻拦,只是奴婢想问问为什么也好给德妃娘娘一个交待。”见之姚问东问西万贵不耐烦的跳将出来:“之姚,我劝你还是赶紧让开别误了‘副领大人’搜宫。”
“多嘴。”被王振训斥一通万贵再也不敢多言退了回去,朝万贵喝了一声王振对之姚说道:“你与春儿今天去仁智殿了?”之姚不可否认的说道:“是去了,奴婢奉娘娘之命去领了些藏经纸。”“既然去了就没错了。”王振看了眼还在挣扎不停的春儿对之姚说道:“薛稷的‘升仙太子碑’丢失了你们俩嫌疑最大,不想受皮肉之苦之姚你还是交出来,说不定皇上会看在德妃娘娘的面上对你网开一面。”
听完王振的一番话之姚开口辨驳道:“奴婢根本就没有拿如何交出来。”无端被人猜疑显然之姚有些不悦,言语对王振自然也多了几分冲撞,“不识抬举,一再好言相劝你却不领情,既然如此休要怪我翻脸不认人。”王振脸气得扭了形。
“搜”一声令下身后的首领大人齐身而出欲破门而入,“慢着。”之姚大声喝止住一众首领大人,王振恼羞成怒的说道:“之姚,你难道要违抗皇命?”之姚躬身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问问是不是娘娘的卧房也要搜查?”
“那是当然。王振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大人稍候片刻。”之姚说道,“皇上还等着复命恕难从命。”王振一口回绝了之姚的请求。
之姚说道:“娘娘在里面歇息你们冒然闯进去,若是看了不该看的你们怕是个个都得剜掉双眼,到时候可别怪奴婢别没提醒大人。”
“这。”王振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万贵见王振的尴尬样上前解围道:“干爹,要不就等上片刻。”王振看着之姚说道:“去把娘娘唤醒吧别太久了,我们等得起皇上可等不起。”“多谢大人。”之姚转身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