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闻溪砸的东西,小薇收拾了一个小时,才收拾干净。闻溪一直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坐着。收拾完了房间后,小薇怯怯地挨着她坐着,不敢问,也不敢多说,她又累又怕,靠在闻溪的肩上睡着了。
直到小薇睡着了,闻溪才慢慢清醒过来。她把小薇弄到了床上,自己坐在床头,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小薇醒来,听到闻溪在厨房里做着早餐,恍然以为昨天夜里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恶梦。她赶忙跑到主卧室,却没看到爸爸,再跑到客厅,门边装着昨天收拾的垃圾袋刺眼地印入了眼帘。
原来不是梦。
闻溪将煮好的面条端了出来,小薇默不作声地坐下吃面,半响听到闻溪对她说:“爸爸和妈妈之间的事,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要读好书,抓好自己的学习就好了。你听到了吗?”
闻溪的声音疲倦无力,似乎像大病一场似的。小薇轻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到了学校后她无心上课,第一件事就是去给建义打电话:“爸爸。”
“嗯。”短暂的应答后,建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薇,只好沉默。
“你和妈妈为什么吵架?”
“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小薇虽然不懂事,却敏感地抓住了关键。
这个问题让建义更无语,只有避开:“爸爸以前不也几年不回家吗?”
“那不同!以前你是在外地工作,现在你不是调回来了吗?爸爸,你今天回家好不好?”
小薇握着话筒,克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建义听着小薇的哭声,心中一阵难过,硬着心肠道:“爸爸今天有事,不回来。”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小薇固执地想问一个结果。
建义再一次逃避:“小薇,你该上课去了。”不待小薇再说话,他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小薇握着话筒,心沉到了谷底。父母之间出了问题,她其实已有预感,但是她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而且面对这样的僵局,她完全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该向谁倾诉。
小薇心里祈盼着父母之间出现奇迹早日缓和,可是每天晚上回到家里,都只能看到形单影只的闻溪,而且闻溪的脾气还越来越大,喜怒无常。
当闻溪又一次在意娴面前发泄着怒火,痛斥着建义的无情时。意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告诉她,听说,建义这一次离家并没有像上次一样住在办公室,而是住在一处小公寓里,那处小公寓,正是明莉家的产业。虽然他顾及舆论,没有公开地和明莉同居,但是夜深的时候,明莉经常出入那处公寓。
曾经,只因为听到一个暧昧不明的电话,闻溪就有一种钻心剜骨的痛楚,但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只不过是心痛了痛,便麻木不仁。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地问意娴:“你说这算不算建义重婚?要不我也请个私家侦探,冲进去捉奸在床?”
意娴望着她,眼圈有点红,半响道:“闻溪,你离婚吧。”
此前意娴从未曾劝过她离婚,每一次都是老太婆一样念叨着:“忍耐、宽容、等待”,而现在她主动劝闻溪离婚。
闻溪不说话,意娴继续道:“我不想再看你这样生活下去,每天这样痛苦,不如快刀斩乱麻。与其抓住一根已经变成蛇、会咬你一口的绳子不放,不如放开手-----松开手未必会掉下悬崖,有时候地面比你想像的要近得多。为了追寻幸福而离婚往往不值得,可为了摆脱痛苦而离婚,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