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开导了老妈几句,闻溪就回去上班了。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心神不宁地想着一件事:“建义在哪里?他会不会回来?”
好容易时间熬到了下班,闻溪心情矛盾地回了家,建义没回来,她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自己的心也同样的空荡,想打电话给建义,最终却又放弃。做错事的人是建义,为什么要她来委屈求全?何况求全未必能得全!现在这样双方分开冷静一下,也许对大家都好。
她干脆不再多想,像往常一样自去做饭看电视。
小薇下自习回来,先到房里找了找,看到爸爸不在家,也没多问,只是破天荒腻在闻溪身边,陪她看了一下电视,说了说班上的情况。闻溪才想到,小薇上了初中后,自己还从来没有和老师联系一下,了解新班的情况呢。
一想到那晚建义很紧张她会拿小薇要挟他,闻溪心中冷笑:建义真怕是一颗心全放在小三身上了,竟然会这样看她。闻溪是母亲,把小薇捧在手心里带大,为了小薇命都可以不要,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建义出轨,她恨他,可从来没有动过念头,让小薇也牵扯进来,正值青春期的孩子,她会尽一切力量来保护她。
因此,尽管她此刻心情糟糕透顶,她还是微笑着和小薇聊天,享受着母女温馨的时刻。直到她催小薇去睡觉,小薇还是忍不住问她:“今天爸爸也不回来吗?”
闻溪心头似乎被重重一击,她避开小薇的目光:“嗯,他打了电话说不回来。”
“他哪有这么忙啊。”小薇嘟哝着。
“他以前几年不在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念叨过他呀。”
“这不同。”
闻溪问小薇:“有什么不同?”小薇只回答道:“不同就是不同。”
当天晚上,闻溪再一次整晚失眠。
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了,可是闻溪对她的青春期至今记忆犹新。那正是她父母感情最为不好的阶段,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绝不夸张。而且闻溪爸妈吵架从来没想过要避开闻溪,甚至吵到高潮迭起时还要拉闻溪做裁判:“闻溪,你说是爸爸对,还是妈妈对?”
可怜的闻溪还能说什么,站在爸妈中间,不敢偏向任何一方,只低了头不说话,被逼急了就放声大哭。看到她哭了,父母才休兵不战。
所以等到读高中时有了寄宿的机会,闻溪便不管爸妈的强烈反对,宁愿去挤十个人一间阴暗潮湿的宿舍,吃难以下咽的大锅菜。高中三年里她读书十分的刻苦,因为在她心里,有着一种恨恨的想法:“让你们吵架!我要考个最远的学校,再也听不到你们吵架。”
结果她真的考上了一个北方的大学,爸妈知道后愁了好几天,不知道宝贝女儿从南方到那么遥远的北方读书怎么能适应得了。好容易打听到有一个同城的男孩子也在那所学校,读大二,闻溪爸妈竟然在开学前找到了他,拜托他在学校里多多照顾闻溪。
闻溪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师兄,高高的,帅帅的,没有她身边那些高中男同学的那种青涩,虽然只比她高一个年级,却显得比她成熟许多。听到闻溪妈第一百零八次地请他照顾好闻溪,他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温和地望着闻溪说:“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这个小师妹的。”
那就是建义。闻溪的初恋,也是闻溪的爱人,希望相扶相携走完人生的唯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