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岱帝国,宣武七年。距离杰莞部落上次入侵已有六年之久,伤痛依旧无法忘却。帝国军民日发崇尚武艺,自宣武元年开始的大举推行的初选大会也渐渐受到百姓的关注。
所谓初选,即:1。年龄十二岁以下帝国子民;2。内劲修为满十级(幻力八级)。但凡达到这两个要求的,皆称为初选者。
初选者有直接就读帝国下属中级院校资格,亦可参加帝国一年一度的初选大会,挑选高级院校,甚至有可能直接拜入一宗三门。
每一个初选者都能称之为天才,帝国初级院校每年毕业生中,初选者诞生率仅为3%,即使加上一些早早就已成为初选的神童,初选者在同代中人的诞生率也仅仅只有3。1%。
也正因为如此,每一个初选者都是无上的光荣,每一所初级院校都已初选者诞生率作为自己招生的招牌,以吸引更多幼童入读。
宣武七年,帝国第三大行省霞光行省下属第三大城市遮夜城,这一年的初选大会注定永载史册,但这并不是因为有多少初选者参加,而是因为这一年,被后世称为遮夜三才的三人齐齐亮相,在整个大岱帝国都掀起了一股飓风。
唐左,男,6岁,遮夜城初级院校一年级生,玄力鉴定等级20。
尔汄,男,6岁,遮夜城初级院校一年级生,玄力鉴定等级18。
冬阳艳,女,5岁,遮夜城初级院校一年级生,玄力鉴定等级15。
三个人的出现登时震惊全场,几乎所有势力都将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各大门派的邀请如雨后春笋般放在他们面前,目不暇接。已至于其他初选者完全成为陪衬,这是属于他们的时代,也是属于天才的时代。
他们三人除了同为天才外,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拥有一个共同的朋友,6岁的遮夜城初级院校一年级生,玄力未入门,被评为史上最差生的萧羽。
却说这萧羽,五年前被送到永夜门,被门主亦是冬阳艳生父冬阳逊收为义子,也在同一年,冬阳逊力排众议将刚出生的冬阳艳许于萧羽。
正因如此,自冬阳艳学会走路开始,便光着腚跟在萧羽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羽哥哥,羽哥哥···”
永夜门另一位同伴,副门主之子尔汄总跟在冬阳艳身后,“艳妹妹,你走慢点,别摔着了。”也会时不时大喊,“萧羽,你还不出来,一定要惹艳妹妹哭么?”
他的喊话自然是得不到萧羽的回答,但每次冬阳艳满院子寻找萧羽未果,耸着鼻子要哭的时候,萧羽都会悄悄走到她身后,一副老气纵横地样子,“就喜欢哭鼻子,还怎么做我老婆啊,想我萧羽···可是要成为圣师的男人。”
萧羽的话总会引来尔汄的冷嘲,“天天欺负艳妹妹就能成为圣师么?”
萧羽对尔汄总是嗤之以鼻,“你懂什么,我这是教育,毕竟圣师的女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艳儿,你说是不是。”
“嗯嗯。”每每这个时候,冬阳艳都会猛地点头,“我是羽哥哥老婆,我可是要做圣师的女人。”然后,她会转过头,很认真地对尔汄说,“汄哥哥,艳儿知道你对艳儿,可是艳儿是羽哥哥的未婚妻,所以···”
在尔汄愣神的瞬间,冬阳艳就会拉着萧羽的手风一样跑开,还低声对萧羽说,“羽哥哥,汄哥哥好讨厌,艳儿明明不喜欢花,他偏偏要送人家。”说着充满期待地望着萧羽。
而萧羽这榆木脑袋总是生硬的回答,“看我多好,从来都不送东西给你,免得惹你不开心,你说是不是?”
冬阳艳只能为之气结。
童年总是无忧无虑的,然而痛苦总会随之而来。当萧羽与尔汄二人年满五岁后,冬阳逊开始传授他们基础内劲修行,而就在为他们灌顶的时候,一个发现却让萧羽彻底跌入了深渊。
先天无经脉,无法运行玄力,无法储存。这种在古老史书里被称为圣脉的脉象,在掩埋了数千年后再次出现,但···已经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被称作圣脉,只知道拥有这种脉的人天生无法修行,这是综合了永夜门所有长老的意见。
而尔汄这是成功被灌顶至八级,这是他当前经脉可容纳的玄力上限,这个成绩在永夜门亦是少有。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尔汄父亲尔谦领头几位实权长老一致要求取消萧羽与冬阳艳的婚约,要求将冬阳艳许给尔汄。但他们再一次被冬阳逊无情镇压,冬阳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萧羽乃故人之子,他姓萧,是随他母亲的姓。”
就这一句话,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尔谦意想不到。原本最支持毁约的大长老,瞬间变成了婚约的拥护者,还劝退了前来逼宫的一众长老。
当然这些萧羽是不知道的,他一直很刻骨的修炼,忍着钻心的疼痛,恳求冬阳逊一次又一次将玄力注入自己体内,然而每次注入的玄力,都如同入了死潭般不知所踪。
或许因为是故人之子,冬阳逊几乎每次都竭尽全力输出玄力,因此给萧羽一人灌顶的玄力早已超过一个30级玄师所能容纳玄力的上限,但萧羽体内仍旧感受不到任何玄力。
一年后,冬阳艳接受灌顶,这一次更是震动了整个永夜门,甚至其他宗门亦来道喜,玄力灌顶等级13级。而且更为令人震惊的是,冬阳艳仅仅用了三天就完全将灌顶玄力全部纳为己有,更在一个月后突破15级。
这种天赋绝世罕有,尔谦这也说不出只有自己儿子天赋才能配的上冬阳艳的话,毕竟尔汄一年后玄力依旧只有18。
冬阳艳并没有因为萧羽无法修行玄力而刻意疏远,依旧喜欢和以前一样跟在萧羽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羽哥哥。”
虽然长老们都心疼冬阳艳不去修炼,跟在废物身后浪费时间,可又无法强制要求。而他们不知道,冬阳艳每一天都会偷偷地将玄力注入萧羽体内,更令人惊奇的是,每次将玄力注入萧羽体内后,冬阳艳都没有灌顶后的疲倦,相反,她的玄力变得更为充沛。
因为害怕长辈责骂,冬阳艳并没有将这件个发现告诉长辈,而每次她和萧羽说这件事,萧羽也只觉得她在安慰自己。
这一日傍晚,初选结束后,萧羽如同往常一样坐在永潇河边的青石上,将双脚浸入水中,透凉的河水,旁边小酒店传来微醺的酒香。慢慢闭上眼,惬意地躺了下去。
一道黑影偷偷靠近,他压低自己脚步,走的异常轻巧。但在他即将靠近萧羽的时候,萧羽依旧被惊起,猛然回头,看了来人,大喊了一声:“尔汄。”
来人便是一掌打在萧羽胸口,萧羽的身子便如同折线的风筝般落入永潇河中。尔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平静的将萧羽鞋子摆好,做出萧羽失足落水的现场,厌恶地往河里吐了口口水,背着手离开了。
他没有发现,在酒店边上一棵歪把子树上,唐左喝的半醉,打了个哈欠,将酒葫芦挂在树尖,跳下树,很快便消失在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