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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年秦淮河一片明月

岩下清阴引兴长。坐中初识令君香。揽将风月归诗薮,乞得溪山作醉乡。怜我老,与传觞。吴霜点鬓又何妨。只应银烛交红夜,羞对双歌发彩光。

------《鹧鸪天》【宋】晏几道

开宝九年(976年)农历十月十九日夜,赵匡胤在北征契丹的途中和赵光义饮酒,共宿宫中;隔日(十月二十日)清晨,赵匡胤忽然驾崩。二十一日,晋王赵光义即位,是为宋太宗。

今日,众人皆知,当年秦淮河一片明月,十里秦淮,一水相隔。

秦淮八艳顾横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门、马湘兰、柳如是、陈圆圆皆艳丽非常,令许多英雄才子为之神魂颠倒,乃至历史随之改变。

却不知北宋时际,汴梁城内四位绝色,也曾艳压群芳。霓裳水袖,色艺冠时。

拨开历史的烟雾,想那晚明烟雨朦胧的三月、柳色抽新,华灯初上,轻纱幔绕的画舫、觥筹交杂、浆声回荡。

白杨花发春正美,黄鹄帘垂低。燕子双去复双来,将雏成旧垒。

初春的汴梁城很是美丽,到处是游人,形态各异。

卖糕点,买水果布料的声音络绎不绝,一派熙熙攘攘的场景。金水河那边更是热闹,妇女们带着小孩是从不到那边去的,说是那里有歪斜不正之风,怕孩子们沾染了学坏。年轻的大家闺秀们更是不用说,是断断不会踏入那里半步的。所以那里去的都是是些年轻公子哥或者是一些有钱的老爷们。

施念柳,本名施玥怡。

施府为汴梁城一官宦家庭,施玥怡之父施泓为当朝官员。

那日,施泓与娘子许氏及家中小婢侍奉左右,外出游玩。

孰不料,小女施玥怡与随身侍婢铜雀、春深两位小姑娘紧随其后。她们一行不过八九岁的模样,走在街上对一花一草都极有兴趣,欢声的模样甚惹人眼。

玥怡在街上东跑西跳,引得铜雀和春深两位小姑娘很是着急,说小姐你慢点。

金水门南薰门那边进了一批奇花异草,招蜂引蝶,施泓对花花草草很是感兴趣,随让家眷另去一侧随意转转,自己则进去想寻的什么特别的玩意儿。

忽然施泓闻得街巷深处,好像有女子歌声,婉转悠扬,甚是好听。经不住好奇便随着歌声一路走去,完全不记得初入南薰门的初衷。

弯过一道小巷,竟是一处开阔之地,再无半点繁华吵闹之景。

只见绿水萦绕,不远处一阁楼之上,有一红衣女子,长裙及地,白肤胜雪,螓首蛾眉,齿如瓠犀,身材婀娜多姿,一幅百媚千娇的模样。

歌声悠扬,眼角含情。

天色渐渐昏暗,红衣女子在阁楼上一首接着一首的唱着,河边春水犯寒,夜露沉重,施泓在旁边已禁受不住这种寒冷,本是书生模样,身不强体不健,竟昏了过去。

施泓第二天起来,已是中午时分,女子在一侧侍奉,他竟不好意思起来,急忙要起来,说,怕唐突了姑娘呢。

红衣女子说,不妨。

谁知昨晚施泓竟感冒发起烧来,红衣女子本名花姒鸾,通读医书,略知一点医术,一夜悉心照料,施泓才得以无恙。

施泓感激不尽,心中对此美人也是暗上心头。

临走时赠与随身玉佩于花姒鸾。

花姒鸾也是回赠一手帕,微香渗人,只见上面题着一首诗:

芳原绿野恣行时,?春入遥山碧四围。

兴逐乱红穿柳巷,?困临流水坐苔矶。?

莫辞盏酒十分劝,只恐风花一片飞。?

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

洗漱完毕,遁路兴奋的回家去。

他一夜倒是沉睡,都不知家中已是乱成一锅粥。

老爷一夜未归,家中小女施玥怡也是不见踪影。

施府上下,无不胆战心惊,许氏更是一夜未睡,眼泪儿不知流了多少。

施泓回家去后,见小女不见,也是非常着急,不知如何是好,正欲再派遣家丁去寻找。

忽听得小女铃铛似的声音,爹爹,我回来了。

只见施玥怡欢声笑语的从大门口跑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人,一老一少,说老也不老,三四十岁的模样,眉宇间英气逼人。身边跟着一个小儿,也比玥怡大不了几岁,小小年纪,看起来气质不凡,颇有将相之风。

看来是这位好人收留了玥怡才保的她平平安安。

施泓赶忙走上前去,拱手说到,多谢大哥,不知怎么称呼,贵姓哪家。

那男子微微倾首,说我乃刘荆州,原在西京洛阳任知府,近日调到汴梁,还未赴任,这是小儿刘承嗣。

那小儿双手和礼,说,伯伯好。

很是礼貌,惹人喜欢。

施泓说,不定我还和你可以同朝为官呢,请,还请往里走,我要和你好好喝两杯呢。

刘荆州也不推辞,领着小儿便跟随其进去大堂偏殿。

喝酒谈欢。

刘承嗣端坐旁边,小小模样,聪明灵秀。

玥怡在门外偷偷的露着亮眼睛看着这儿小人儿,竟然愣了神,小小心思,看得铜雀、春深两位小姑娘掩面偷笑不已。

那年春天,仿佛一下子就百花盛开,处处洋溢着暖人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心神荡漾。

原来那晚,她们玩着玩着,竟忘了时间,天色渐渐沉下来,一时慌了神儿,不知回家的路,两位小姑娘领着自家小姐,跌跌撞撞到了一大户人家的门前,玥怡饿了,想吃东西,一大户人家的千金那里吃过这等苦,竟兀自哭了起来。

这时候,那府邸们吱呀一声竟然打开了一个缝,一个看起来比她们大不了多少年龄的小男孩探出头来。铜雀快言快语赶紧将事情一一跟小公子说清楚,小男孩出来拉着玥怡的手说,不要哭了,跟我来吧。

玥怡果真就止住了哭声。

在小男孩后颠颠的跟着。

进了府内,小男孩将事情说明,那老爷夫人便命下人收拾屋子,留小姐住一晚,明天再讲她送回府上,照顾细致甚微。

小孩子入世不深,哪知家里人的担忧,一天玩耍,早已筋疲力尽,还没来得及洗漱,竟是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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