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苍陌,你妈为何住山上?”
苍陌板着扑克脸回道:“她喜欢!”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找没趣。
爬了好长的石阶,走的累死,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苍陌极不耐烦拖着我走,我干脆吊在他胳膊上,眼睛盯着脚尖跟着他朝上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听他猛的说了声“到了”。
我抬眸一望,吓的差点跳起来,我们居然站在一座墓地前面,墓碑上贴着一张女子的照片,脸庞挂着淡淡的笑容,长的非常漂亮,依稀与苍陌有着点点相似,“母亲沈红衣之墓”几个朱红大字分外醒目,一侧则刻着几个小字“儿子苍陌立”!
苍陌的母亲居然已不在人间?难怪他会在梦里叫妈妈,难怪他的眼里总是浮起忧伤,难怪他一说自己缺少母爱,脸上便会闪现出痛苦的痉挛,原来他真的没有母亲,可恨我却总是用妈妈打击她,简直太过份了。
我的内心顿时充满了歉疚,呆呆站着忘了开口。
苍陌上前将花放在墓碑上,恭恭敬敬跪下喃喃道:“妈妈,您还好吗?她就是我爱的女人,您的儿媳妇,我带来给您看看,您一定会喜欢的,对吗?”
我一脸暴汗,这小屁孩怎么可以在死人面前胡说八道?
“喂,你……”
我冲上前一巴掌拍在苍陌肩上,正想臭骂他一顿,却发现他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滴在水泥地上,只好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我如何忍心去骂一个在母亲墓前泪流满面的孩子?
早晨的冷风一阵接一阵拂过墓地,冷的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天空更是阴沉沉的,好象要下雨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苍陌的心一样沉重,我竟然有点后悔跟着他来了,我不想去了解他,我怕我越了解他就越不想离开他,到最后我会分不清自己是怜惜他还是爱恋他,纵然我不在乎什么结果,可我也不想无端的凭添什么伤痛啊!
我是个讨厌被人束缚和强迫的人,可是面对苍陌的强迫,我却并没有产生怎样的反感,这说明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苍陌依然跪在母前墓前没有移动,也许是用他自己的方式与母亲交流吧,此时的他不再是平时那个动不动就朝我瞪眼的小恶魔,而是一个渴望母亲怀抱的可怜孩子,我感到整颗心揪的生疼,他每落下一滴泪,就象叩在我的心上,颤微微的疼痛,什么时候我竟然爱上这个小屁孩了?我不想承认,也不愿承认,可是我却真切的感受到了从他那里传来的痛。
此时此刻,我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不能再和他相处下去,应该尽快的离开,远远的离开!
默默蹲下身,从小背包里掏出纸巾递给苍陌。
“紫千珞,陪我坐坐吧!”
苍陌揩干脸上的泪痕,拉着我坐在他母亲墓前的台阶上,待我坐好便将我拥进怀里,他眼里那抹沉重的哀伤揪的我心愈发疼痛,虽然不太习惯他的拥抱,但也没象平时那样一脚把他踹开,而是乖乖的任由他搂着,如果即将了断一切,那就让我们享受最后的温存吧!
苍陌的脸摩挲着我的头发,喃喃问道:“紫千珞,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的情况呢?我们朝夕相处了几十个**夜夜,你始终不曾试图了解过我,我的家世,我的朋友,我一切的一切你都不过问,为什么?”
我胡乱答道:“我,我没有打听别人的习惯!”
苍陌淡淡道:“你……,骗人!”
我沉默,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是的,我在骗人,我不是不愿了解他,而是害怕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