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子凌的鼓励下,吴妍满怀信心地上到台上。坐在琴桌前,手指轻轻放到琴弦上,脑中立刻现出了与宫子凌在悬崖的云海边琴瑟合谐的情形,台下众人似乎都不存在了,全都化成了那山,那云,天地间只剩下了她和宫子凌两个。
纤指轻舒,拔弄过琴弦,却又想起了被关在翠烟居门外的日子,心中的思念无以复加。琴为心声,琴音中流露的思念之情不禁让众人为之恻目。
琴声刚起,却有箫音远远地伴和。吴妍抬起头,见宫子凌手中握着一管洞箫,正深情地凝望着她。吴妍含笑回望着他,轻启朱唇,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吴妍那次在湖畔跟宫子凌捣乱,故意将儿歌唱得难听无比,以至王府的人交相接耳,纷纷传言吴妍不会唱歌,太后信以为真。实则吴妍歌喉本佳。
宫子凌熟知吴妍的琴声,箫声轻而易举与她融合到一起。两人配合默契,竟象是演练过多年一般。宫子凌技艺高超,纵使吴妍琴中有不足之处,也被他的箫声一一弥补。箫声却又不显山不露水,越发衬得琴声高雅脱俗,动人心弦。
众人均知宫子凌的琴箫造诣极高,但并没有机会听他弹奏,直到这时才沾了吴妍的光,有幸亲耳听闻。
宫子凌起身缓缓来至吴妍身旁。吴妍恰好唱道:“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梢,又上心头。”琴箫渐止,宫子凌放下洞箫,握住吴妍的手,拉她起身,并肩站在台上。
台下是异样的静默,众人还都沉浸在音乐当中。又过了好一阵,才渐次回过神,暴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琴箫自不必说了,歌声既美,歌词又是闻所未闻的绝佳之作,台上这一对璧人之间的深情厚意更是让人感叹。
直到许多年以后,这一次的琴箫合奏仍是碧梧的一道佳话。而宫子凌与吴妍的爱情,也在碧梧千古传唱。
唯有太后心中暗恨,每次她想拆散这两个人,但每次都让他们的感情更进了一层。这当口又不便发作,只得委婉地提醒宫子凌:“几年不见,皇儿的箫吹得越发好了。既已完毕,何不落座。我们再接着看别的表演。”
宫子凌偏不回座,拉着吴妍的手向太后施了一礼道:“母后,孩儿尚有一事相求。”
“今日难得大伙聚在一起热闹热闹,皇儿若有事,不如呆会咱母子再单独计议,别扰了大伙的兴致。”太后听了宫子凌的话,心中直打鼓,她向来了解宫子凌的脾气,这次毫无前兆当众提出请求,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宫子凌笑道:“这是一件喜事,大伙应当会有兴趣听听的。”
“这样啊,皇儿请讲。”太后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听宫子凌说些什么。
“孩儿斗胆请母后在碧梧多住一段时日。我和朵云即将成亲,还望母后为我们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