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妍狠命地咬了咬手指头,后悔不迭,她不该怀疑花落梅的,太伤他的心了。
花落梅带着轻衣回到松风竹韵,刚一进门,就见筱雅站在湖畔,民女打扮,布裙荆钗,却丝毫不掩丽色。花落梅朝她微微点头招呼,扶着轻衣进了一间客房。
筱雅跟进客房,见到轻衣的病容,皱着眉头问:“她受伤了?”
花落梅扶着轻衣在客房的床上坐下,头也不抬地说:“被蛇咬了,为了保护吴言。我要赶着为她疗伤,你有事呆会再说。”
筱雅道:“我就几句话,说了便走。”
花落梅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筱雅,问:“这么着急?还想去刺杀宫子凌?”
“不,”筱雅黯然摇摇头,“刚好相反,我不想再报仇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酒,丝毫没有反抗之意,本是个绝好的机会。可是不知为什么,在我刺向他胸口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情,那样的纵容,似乎还有着无限的坦然和解脱。我说不清楚,当时手一软,再也无力拔出匕首,无力再补上一刀。”
花落梅不语。
筱雅又道:“我来就是想说,我们以前的约定到此为止,以后你自己想办法对付宫子凌,我不想再卷入任何是非。”
“你也不想查清当年设圈套害你父母的人是谁了?你当真放得下吗?”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上一代的恩怨太复杂,说起来我父母还是在南苏国受的伤呢。我累了,厌倦了,只想寻回我父母的骨植,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她没告诉花落梅,还有一样属于她的东西她也要想办法拿回。
“也好。你一个女孩子,这些年,太委屈了。若我也能置身事外该有多好。”花落梅叹了口气,开始为轻衣疗伤。
筱雅走出松风竹韵,她的脸上多了几分过去从未有过的恬静与淡然。仰起头,闭上眼,倾听风在松间吟唱的声音,她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又变成了那个不知忧愁为何物,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吴妍马不停蹄赶回王府。王府的气氛很奇怪,不同于平日,好象拥挤了很多,又好象严肃了很多。吴妍一心挂着宫子凌的病情,无暇多想。
迅雷般冲进宫子凌的卧室,刚一进门吴妍就扬起手中的血积草,大声嚷道:“大哥,徐大夫,采到了,血积草采到了。”
没有意料中的欢呼声,房中静得诡异,吴妍根本能听到自己心脏急剧跳动的声音。想起了一路上奇怪的感觉,吴妍突然有一个不详的预感,手中的血积草骤然滑落到地上。颤声问道:“我,我回来晚了吗?他,宫子凌他,等不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