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这种不卑不亢的气场所震慑，现场有了瞬间的安静。一个男家属缓过神来，一把推向华教授：“你说的好听！赔钱！不然我们就不撤灵堂！”华教授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到地上，脑袋磕在坚硬的瓷砖上发出巨大的脆响。陆止枢吓坏了，立刻跪下去去看华教授的情况：“快！来人啊！快！准备急救室！老师已经晕厥了！”
混乱的抢救长达19个小时，陆止枢从手术室里出来，没有脱手术服，双手上还有大片的鲜血。一出门，就无力的软倒在手术室门口。徐夏和小李扶着包扎好的秦晚卿，走了过来，秦晚卿用脚轻轻踢了踢陆止枢：“我听徐夏说了，哎，死医生，现在什么情况？”陆止枢抬头瞟了一眼她：“你已经包扎好了？怎么还没走？”秦晚卿有点尴尬，说道：“额，我想问问情况再说，家属还在大厅没走……”陆止枢没接话，秦晚卿犹豫着小声道：“你老师，现在怎么样了？”陆止枢垂着头：“去世了，颅内血管破裂，大出血……脑外科手术，只是老师最拿手的，可是……”徐夏吃了一惊：“去世了？！”
陆止枢久久没有说话，秦晚卿和徐夏都怕了他的表情，徐夏犹豫了一下，道：“秦姐，我知道一个地方，不然我带陆医生去坐坐？他现在这样，怕是一会儿要出事。”秦晚卿想了想：“好，先带他离开医院，不然一会儿遇到大厅里的家属，准要出事！小李，你先会组里，这事得调查，你就当是我报案了。徐夏我跟你一起去。”陆止枢像个木头人一样，迷迷糊糊被换下了手术服，迷迷糊糊被拉上车，迷迷糊糊下了车。他的脑子完全停滞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他懵懵懂懂的一抬头，小小的咖啡店，挂着个招牌叫人间。
人间！人间的悲欢离合，原来这样让人心痛！
叮铃一声，门开撞动挂着的铃铛，面包和咖啡的香气扑面而来。衣冠楚楚的吸血鬼手拿一杯咖啡，倚在吧台勾三搭四；拿着托盘的于瑶闻声转过头来温柔的笑；安歌笑着问徐夏：“徐夏来了？哎，这两位……”人间的气息缓缓包裹了陆止枢，他好像渐渐恢复了点知觉。秦晚卿看陆止枢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心也放松了一点，这件咖啡屋确实有一种魔力，怪不得徐夏会带他们来这里。安歌对面坐着一位体面的男士，看到陆止枢和秦晚卿以后微微眯了眯眼，微笑道：“客人请坐吧，店里有很香的咖啡。”众人都走过来在周景云那一桌落座，一只小巧的白猫轻巧一跃，蹲在周景云的膝头。徐夏给大家介绍了陆止枢和秦晚卿，简单介绍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陆止枢一直不说话，好像没有灵魂的躯壳。秦晚卿一直注意着他，终于忍不住说：“哎，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陆止枢居然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讽刺……华教授是脑外科的圣手，脑血管破裂修复，他的拿手好戏……这么多年，他救了成千上万的病人，到头来，却没有人就得了他……”他突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低哑：“为什么！不是有因果报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