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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河之底出棺木

少年茫然的走在充满夜色的小路之上,心中不免有些喘喘不安,回去之后该如何向那些借钱财与自己的朴实村民。

想到这,他又止住了脚步,可他已经无路可走了。瘦弱的身子,即便是有些学问,可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有能有什么本办法。

十几年的光阴,全部的希望,都被他在自己家族中十辈之人的压力之下投入到了那科举考试之中,对于一个疑心科举的少年来说,他又能去做什么。

回想起村中的儿时玩伴,那欢快的笑容,那朴实的话语,此时都化作了一点点的自责,在内心之中回荡。

“哎,”少年再次叹息,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日的第几次叹息了。心中的苦楚,确实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独自去品位。

“还是回去吧。最起码我还会写字画。能为村民做多少事情,就做多少吧,总比吓的不敢回家。别人以为我私心包藏,卷走钱财了一般,如此,我就更对不起墨家的十辈书香的名誉了。”少年筹措少许,再次上路。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单凭那借来的钱财,就足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惆怅许久,更别人此时回到村中一无所有的他。

物质上的缺失,他或许还能撑住几天,可那别人的指指点点,缺失他难以承受的,他努力了失败了,别人是不会看到他的艰辛,只会看结果。

如此,十年的苦读,让他深深的知道那流言的可怕。可他,还是没有办法。

他踉跄的走着,走在夜空之中,看着那湍急的河水。看着那美丽的夜空,他的心却在滴血。

他就那样的走着,放佛这条小路有千万里之远,阵阵疲惫袭上心头。可他还是那样坚持的走着,近乎有些固执。若是外人看到,即便是心肠坚硬之人,怕是也会泛起一股怜悯之意吧。

少年继续行走,没有看天,也没有看地,而是低着头,默默的行走。

黄河之水湍急而过。似乎对这个少年没有一丝的停留。

河水本就没有生命,有何谈对一个落寞的少年引起内心的怜悯。对于河水来说,墨殇的行走确实如蜗牛爬行一般,不是一般的慢。

河水咆哮而回,激起数道浪花,似乎在嘲笑着那落榜少年的缓慢,可少年的心思却不在河水之上。

不知过了多少的时间,夜也已经深了,黑色将整个大地包裹,一丝明亮也没有剩下。

再看那星空,宛如一个无形的大口,在一条小道的边缘等待着那少年的走入。

墨殇低着头,不知走了多少的时间,他生怕遇到熟悉之人,饱读诗书的他将难言与对那些熟悉的人,此时,他唯有低下头,默默的走自己的路。

可他却未曾发觉,此时已经是深夜,而在这黄河之畔的山村之中流传着一则鬼神的传说,在那传说之中,七月鬼节之日,鬼门将会打开,诸多鬼神从那黄河之底涌出河水,形成那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嘶吼之音。

此时,在这条小路之上哪还有半点人迹活动的身影。此时的村民早已经早早的回到了家中,默默的关上房门,宛如与世隔绝一般。不再去理会屋外的任何事情。

轰隆隆!少年走在小路之上,沉默不语,低头默走,可就在他距离那山村只有不到三里的范围之时,一道红色的闪电猛然降下,紧接着那天空的星空似乎在那一瞬间也隐藏了起来。

使得原本有些光亮的夜空,显得如此的深邃与恐怖。

密密麻麻的闪电迅速落下,同时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狂风,整个天空昏暗无比,似乎有风暴即将来临一般。

咣当!远处的草丛之中猛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墨殇有些害怕的看着那外围的草丛,心中筹措不定,但想到此时的自己一无所有,心中顿时颇有几分胆色,看着那忽变的天空。要是墨殇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走在流传着神鬼传说的黄河之畔,那湍急的河水,忽变的天色,还有那突来之音,似乎这一切都显得那个样的诡异。

墨殇眼中惊疑不定,但那二里的距离似乎又显得那样的遥远,索性他付下身子,带着一丝少年的好奇之心,爬向了那发出咣当之声的围草之中。

他本就心情失落,被这一惊,全身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凭借着他那份好奇之心,他奋力的撩开了那厚厚的围草。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的坟头,坟头的边上刻着一行的字迹,在那字迹之中墨殇得知这是同村之中的一个长辈,被家人埋葬在了此地。

看着地上的一个破碎的酒坛子,墨殇长长的虚了一口气,从小就生活在山村之中,多多少少的他也听过一些那些关于黄河之畔的鬼神传说。久而久之,对那鬼神之说虽然内心之中极度的不认可,但心中却是充满了敬畏之心的。

他随意的看了一下分头,再次转过身去准备上路之时,一片黝黑的事物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定眼观瞧,这一瞧,却是浑身猛地一个哆嗦。

在那黝黑的空地上,斥然存在着一片还未燃尽的残碎纸片,看那纸片的样子,斥然是冥纸。

“死人的钱!”墨殇几乎一下子站立了起来,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到了脸上,紧接着又滴在了他宽大的儒袍之上。一次寒意猛然席上心头。随着那冷汗的留下。这股寒意更加的深刻。

“死人的钱。难道,难道今天是鬼节之日么?!”墨殇发白的嘴唇不断的哆嗦着,看着那昏暗的天空,骤雨欲下的夜色。想起那鬼神的传说。他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嗷吼!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之音,那吼叫凄厉刺耳,宛如有恶鬼从那地狱之中爬出一般。

更是在那灰烬之中刮起了一股小型的旋风。在那旋风的中心,似乎一直干枯的手臂正在努力挣扎着。配合着那即将到来的闪电风暴。一切都显得无比的阴森恐怖。

跑!这是墨殇第一个念头,生活了十六载的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之事。此时,他心中豁然响起村中的那则被当做故事听的传说。

他猛然撩开围草,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猛然的朝着那羊肠小道快速的跑去。

呼!就在他刚踏上小路的时候,一股狂风猛然刮起,掀起了他宽大的衣衫,随着那狂风的呼啸,墨殇额头上的汗水点点滴滴的洒落在自己的胸膛之上,那股寒意更凉了。

孤立的坟头,那未曾充分燃烧的纸钱,黑色的旋风,虚幻的鬼爪。这一切的一切,让他的心理充满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恐之感。那股惊恐瞬间充斥于心,让他忘记了他落榜的打击,忘记了十辈人的压力,忘记了该如何面对村中那些所谓的债主。

一股求生的欲望使得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嗖的一声朝着村落快速的飞奔而去。

“啊!!!”墨殇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和呼喊着,似乎是在求救,但更多的是为自己壮胆,为一个十六岁那幼小的内心壮胆。

跑!跑!跑!墨殇不断的告诫着自己,他忘记了一切,似乎在他的心中只留下了跑,这个唯一的词语。

轰隆隆,霍嚓伴随着闪电的落下,一道道惊雷猛然而至。借助这闪电的残余光芒,可以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狂风之中奔跑。

那惊雷每次落下,少年的身影都要停顿一下,每次停顿都伴着那股强风,被吹的东倒西歪。他宛如一叶浮萍飘荡在大海之上。

喤喤喤,天地无情,随着那闪电的落下与雷声的轰鸣之声,倾盆大雨猛然降下。

雨水打湿了那宽大的儒袍,使得墨殇的行动再次变得艰难起来。瘦弱疲惫的身躯已经难以承受那宽大且已经打湿的衣袍。

“该死的,怎么会是这个时候,难道天要亡我墨殇不成。不会的,我墨殇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只是平常的风雨而已。这只是平常的风雨而已!”墨殇一边撕扯着身上已经变成累赘的衣服,一边不断的在心里默念着那不过是迷信传说而已。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那股恐惧便变得越加的害怕。

噗通,终于,在那撕扯衣衫与慌乱之中,墨殇猛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一脸的泥水来不及擦拭,他奋力的想要站起身来。噗通,他再次滑到。惨白的脸色让他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一丝一毫。

呜呜呜呜,随着那墨殇的摔倒一股难以言喻的声音自那黄河之中猛的传来。那声音凄惨无比,似乎是在向世间诉哭着什么。又像是在咆哮着什么。

墨殇惊恐的看着湍流的黄河之水,内心的恐惧已经贯彻到全身,加上刚才的摔倒,此时他的全身都疼痛无比。

呜呜呜,呜咽之声再次传来,此时的墨殇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破烂烂,身上更是因为摔倒而青肿一片。他忍着剧痛努力的爬起来。惊恐的看了一眼那湍急的河水,不敢有一丝回头,继续奔跑。

噗通,哗!随着声音的传来,墨殇再次摔倒在地上,筋疲力尽的他再也支撑不住瘦弱的身躯,这次他没有那么幸运,土地的湿滑,使得他这一摔,直接摔进了那湍急的河水之中。

啊呼。救命!墨殇分离的挣扎了几下,随着那湍急的河流。几个瞬间便没有了踪影。

就在墨殇消失的一瞬间,整个河水猛然迅速下沉,在那下沉之中一个巨大的漩涡斥然在河中形成,伴随着那清晰的呜咽之声,一团光亮猛然绽放,那光芒之大,宛如巨大的烟花爆开一般,可在这无人愿意踏出的山村,却是没有人能够看到。

随着那烟花之光的闪过,河水的漩涡之中猛然飘出了一个巨大的事物,那事物巨大无比,占据了整个黄河,将那湍流的河水拦腰截断。

黝黑的事物在浮出水面不多时,好想受到了某种吸引一般,整个事物竟然缓缓的上移,似要突破那河水的束缚一般。

巨大的事物缓缓上升,煞是奇异万分,若是被别人看到,定然腿脚失禁,瘫坐在地上。

随着那巨大事物的升空,一条巨大的锁链随之而出,黝黑的本体被那暴雨洗刷之后也渐渐的露出了那淤泥之中的形状。

怪兽,那是一只巨大而狰狞的怪兽,闪烁着寒芒的鳞片,巨大的双角缩成了一团,伴着那闪电的降落,那是一头长着龙头的怪物。其身躯宛如山石,坚不可破。

它蜷缩着,看样子似乎在生前努力挣扎着什么,冰冷的尸体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的生机,宛如死去很多年一般。

哗啦啦,随着那怪兽的出现,那原本拉扯它的巨大铁索猛然一震,紧接着在那铁索的一端猛然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事物,那事物随着第一头怪兽的拉出,毫不犹豫的朝着空中飞去。

黑色的夜空,一条铁索横穿黄河,即便是有人趴在窗前观望,也都被那黑夜淹没其中。

哗啦啦,铁索之声再次传来,随着第二头怪物的出现,那第一头原本蜷缩的身躯已经完全的展开。若是墨殇还未摔入河中定然会吓破了胆。

因为那展开的怪兽的模样,竟然与他在一本记载着各种神话传说的书中的刻图一般无二。

洪荒古兽!

第一头洪荒古兽已经完全的展开了身形,虽然这尸体已经死去了不知多少年,但随着那铁链的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远远的控制着它一般。

第二具,第三具。铁索之声不断,一连震动了十二次之多,随着那一个个巨大事物的出现,每一个巨大的事物都在那雨水的冲刷之下逐渐显露了出来,那竟是一头头与第一头一般无二传说中的洪荒古兽。

呜呜呜呜!呜咽之声再次传来,不知道是那荒兽传来的还是那铁索之中的传达,随着那呜咽之声的扩大。那十二道庞大的身躯飞翔于天空,随着那十二道庞大身影的飞出。那铁索的末端却猛然传出了一股超脱了十二具强大尸体的震动。

在那震动之中,一块漆黑的木头缓缓的被那十二道荒兽拉扯了出来。

那是一块巨大的木头,不知存在了多少年。一股腐蚀久远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木头横插在河水之中,从侧面看去似乎盖着一块死死关闭的木质盖板,看似宛如一体,却给人一种可以分开的感觉。

河水被那巨大的木头死死挡住,任凭那河水的湍急,都无法从那木头之中穿流而过。宛如被那巨木隔绝了开来。

呜呜呜,呜咽之声更加浩大,宛如这声音的源泉就是从那木头之中发出的一般。

木身似横插在黄河之中,在那十二道荒兽的身影在不断的拉扯之下,一点一点的被拉扯了出来。

棺材,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棺材。漆黑的本体,头发遮一股腐朽的气息,面无数的水草和泥浆,无不彰显着这幅棺材的久远与庞大。

似乎被人有意埋葬在那黄河之底,永不见天日一般!

十二道身影全部腾空,此时以展开了全部的身形,在那铁链的拉扯之下,十二道身影分为三个部分,每部分四头巨兽,宛如天成。

哗!一声浩大的出水之音,那棺木被十二头猛兽猛然拉起。带着漫天的河水冲向了高空。在河底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巨大漩涡。

闪电不断落下,在其棺木拉出的地方,那黑色的漩涡之中无数的手臂在其中挣扎,看似虚幻的影迹,却真实的存在,每次有干枯的身体要从那漩涡之中冲出之时。便会有无穷的红色闪电无情劈下,一股股凄厉的吼叫之声从那漩涡之中传出,似乎对那红色的闪电惧怕万分一般。

“神!”在那数不清的厉鬼要冲出之时,那好大的棺木之中猛然传出了一个音符。随着安音符的落下,整个乌云猛然聚集,在那聚集之中,九道巨大的闪电宛如天神一般,夹杂着浩大的天威,猛然劈在了那黑色的漩涡之中。

嗷吼!一声声凄厉的吼叫之音不断传出,不再是那呜呜的呜咽之声,那声音之中宛如有着莫大的怨气与不甘,在那不甘之中即便是天雷降下,也难以压制那古怨气的出世。

“鬼!”有一声神念传出,在那鬼字落下之后,整个黄河那流淌的湍急之水似乎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了一般。那黑色漩涡中挣扎的手臂也停止了摇动,唯有大雨继续落下。

随着那鬼字的传播,那黑色的漩涡之中万鬼嘶吼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整个漩涡瞬间恢复平静,宛如没有出现过一般。就是那天空的暴雨也似乎小了很多。

狂风依旧呼啸,乌云扩散,遮掩整个天空,九道光柱也逐渐消失在了那湍急的河流之中。河面上飘起了一层死去的大鱼。一股腥臭弥漫整个河面。

“棺!”棺木再次出音,十二道巨大的身影同时仰天嘶吼,那死去的古兽宛如活过来了一般。猛地一用力,整个身躯都隐藏在了那正片的乌云之中。

随着那古兽的隐没,巨大的棺木也随之被那乌云吞噬,可就在那棺木进入乌云的一瞬间,一道乌光从那棺木之中激射而出。目标直射河底。

乌光瞬间没入,没出多久,那原本飘荡着一片死鱼的河面之上瞬间发出了一道光亮,那微弱的光亮之中斥然存在着一道人影。

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其身上的衣衫早已经破破烂烂,身体之上也是青肿一片。

苍白的脸色宛如死去一般。其右手之中握着一物,那物件的形状宛如一块玉石又似一块枯骨。

乌光闪烁而至,直奔那少年而去,随着那十二头古兽的一声声嘶吼知音,借助这那逐渐变小的闪电余芒,之间那巨大的棺木似乎裂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一股莫大的力量拉扯着那少年瞬间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哗哗哗,黄河瞬间回复平静,狂风依旧,但那雨势确实小了不少。静止的河流再次流淌,不多时河面上的死鱼便随着那湍急的河流,流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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