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年打嗝打的几乎昏死过去,肥胖的身子颤动个不停,地上不停磕头的绿莺也是害怕得很。
待顾锦年的打嗝平复了些许,顾锦年才放心的让春桃接手,这下也有时间收拾这个欺主的奴才了。
“我花大价钱请你来是为何?我是看你一家老小生计难存,你又懂些诗书文字,这才请你过来,没想到你竟如此蛮横,今日当着我的面,你尚且敢训斥景秋,他日若我不在府中,你还要在这城主府称霸不成?”
绿莺闻言,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声泪俱下的说道:“绿莺知道,是城主大人您宽厚仁爱,慈悲大度,见不得百姓受苦,才把绿莺带到顾城照顾大小姐,都是绿莺蛮横娇纵,不识礼数,方才冲撞了大小姐,还请城主饶命,放过绿莺。”
终究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还是不如府中的家生子,顾陵川摇了摇头。
门外小厮又喊道:“老爷,有贵客登门!”
顾陵川大袖一挥,出门径直去了会客厅。
“把这个欺主的奴才押到水牢,听候发落!我这就去会客厅,等会儿府医来了,你们都听秋果的吩咐行事,切记不可出差错!”专门留下善后的管家吩咐好一切事务后,也去了会客厅。
顾锦年难受的猛拍胸口,可这嗝就是停不下来,打的她直憋气,喉咙中像是噎了一个白白的大馒头,“嗝!好难受,嗝!怎么打个不停,嗝!嗝!”
春桃显然是乱了阵脚,她火急火燎的说道:“夏花怎么这么慢,我去催催,冬梅你好好看着小姐。”
说完,春桃转身就往门口奔去,“哎呦!”
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春桃避无可让的撞了上去,这人的胸膛就如铜墙铁壁一样坚硬,直撞得春桃眼泪狂飙,鼻子酸疼。
还未看清来人是谁,春桃急忙道了一声歉,然后就往门外跑。
顾锦年正坐在主座,刚才春桃弄出那么大的响动她怎会听不见?努力的眨巴着绿豆大的眼睛,想要看清来人是谁。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照的顾锦年有些不适,可这并不妨碍顾锦年看清楚门口的人。
清冷的眉目一如当年,一袭看不出新旧的青衫,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高山流水一样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好似清泉淌在心间,让人直觉精神一振:“锦锦,我回来了。”
这么丑的样子竟然让傅里叶看到,顾锦年紧张的连打嗝都忘了,慌里慌张的就想藏起来,奈何身躯太过庞大,脚下一绊就直直向秋果扑去。
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响彻后院,众人皆是手忙脚乱,屋内乱成了一团麻。不管屋内如何的乱,傅里叶面上却丝毫不变,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思。
猛的被顾锦年的吨位压倒,秋果是欲哭无泪,还好她自小随府上小厮练武防身,否则今日顾锦年这一压,她还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可就算是练了功夫,也禁不住顾锦年这么趴在身上不起来,秋果翻着白眼,费力的说道:“小姐,奴婢快撑不住了!”
顾锦年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冬梅吃力的环着她的腰身,想要把她从秋果的身上拉起来,顾锦年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可就是起不来。
这反反复复的一上一下差点把秋果压的吐出来才吃不久的早饭,门外的小厮被顾锦年和冬梅主仆二人蠢够了,也纷纷进屋来帮忙,奈何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主仆关系,小厮们是不敢碰顾锦年,也不好动冬梅。
傅里叶用冷淡的眉眼看着屋里的这出闹剧,神情淡漠的好像他不是这里面的人。
小胳膊小腿的冬梅哪里拉得动顾锦年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眼看着秋果被压的喘不过来气,白眼连翻,两个小厮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二,三,拉!”
两个小厮喊着口号,一人拽着顾锦年的一条胳膊,用力的往上拉。
两人脸都憋红了,堪堪把顾锦年的身子拉起来一半,眼看着就要拉起来了,顾锦年的身子又突然一沉,复又压了下去。
“咳!咳!”秋果表示快被顾锦年压扁了。
“一!二!三!拉!”
经过两个小厮与顾锦年的共同努力,秋果终于逃脱了被压扁的命运。
初春的天气还不是太热,大中午的来了这么一场激烈的运动,几人都表示有些吃不消,身上淌满了汗水,尤其是顾锦年。
本来就胖,身上穿的也是宽松大号的衣服,这一出汗,宽松的衣服一层层的贴在了软肉塌塌的脂肪层上,看起来就像是一节节的腊肠叠在一起。
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偏偏她还毫无形象可言的双腿岔开,就那么坐在地上。
顾锦年没心没肺的咧着一口大白牙,脸上的赘肉褶子一样的堆起,声音倒是软软糯糯,甜美可人:“阿叶,你回来啦。”
傅里叶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轻声说道:“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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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未见,想必傅城主老远来此,肯定不是为了和我叙旧吧。”顾陵川轻转动手中的青花茶杯。
“贤侄太过见外,叫我世叔就好。我这次来是为了锦年和里叶,他们从小就心悦对方,我们两家又门当户对,不如……”白发苍苍的傅甲靖面上诚恳的说道。
“傅城主说笑了,我家景秋只与傅里叶见过一面,就算是有什么,那也是童言稚语,怎可当真?”一听到傅甲靖来此的目的竟然是顾锦年,顾陵川心下觉得他的目的没有这么单纯。
“贤侄此话未免太过武断,是真是假,你只管唤锦年和里叶来此与我方面对质。”傅甲靖捋着下巴上梳理整齐的胡须,颇有自信的说道。
这傅甲靖不愧是老狐狸,竟然把傅里叶带了过来,欺我老父还不够,现在又想夺走我的女儿,我顾陵川定与你势不两立!
“傅城主,昨日我的手下来禀,说坊间正在传闻,你正在高价囤粮,大修房屋,打造铁器。请问这是为何?可是朝廷给的补给不足,傅城主要自开炉灶?”
傅甲靖惊讶于顾陵川的这一席话,无论是招兵买马,还是囤积粮草,都是在暗中进行,尤其是打造铁器,知道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既然顾陵川能够知道,这就说明,不是他这里出了叛徒,就是顾陵川的探子太厉害。比起前者,傅甲靖更相信是后者。秘密进行这些事的,全部都是他的亲信,这些人都是在他身边呆了十几年,傅甲靖别的不敢保证,只这一点,他还是有信心的。
“都说是传闻了,坊间的小道消息自是不可信,当今圣上皇恩浩荡,我怎会有自起炉灶之心?贤侄还是慎言为好。”
顾陵川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青花杯,缓缓说道:“那小女……”
傅甲靖转念一想,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只要顾锦年还钟情自家孙子,顾家这块肥肉就飞不出他的手心。
当下傅甲靖脸上就荡漾起了慈祥的笑容,爽朗的说道:“无事无事,是老朽记错了,记错了。”
顾陵川心中冷哼一声,想利用景秋把我拉进你的反叛队伍?想都别想!景秋是我视若珍宝的乖女儿,谁都别想伤害她!
“天色将晚,傅城主还是尽早离开吧。”
看看天上高挂的正午太阳,傅甲靖心知这是顾陵川下的逐客令,当下就识趣的说道:“我也该回去了,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何时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