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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八年前的隋贤就是个未成年的小鬼,即使多么的少年老成,但是面对父母突然离世的消息时还是有些许的无措。

但是他很快的也就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隋贤的父亲,隋世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有着一张欺骗少女的俊颜。可是即使他张的再英俊,也掩不住他骨子里的鄙俗,浪荡成性,还有嗜酒如命。

隋贤的母亲,怎么说,好逸恶劳?也不该这么说,因为她也是靠着自己的获得的金钱,即使她从事的是服务方面的工作。

在他们的身上,隋贤只看到生活潦倒的窘迫和自我沉溺于欲望的放逐。他们被生活压得几近崩溃,还是苟延残喘的活着。现在他们离世,对于他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要不说,歹竹都还出好笋呢!隋贤活到现在居然三观正常,没有心理阴暗反社会,真是社会好青年!

对于他们的后事隋贤处理的简单。他搭了车回了趟老家,将两人分开藏了,隔得还有些距离。

人死灯灭,他们俩儿生的时候相互埋怨指责,别死了成邻居天天吵吵。

当天他又乘车回到了那个杂乱的小屋。

夜晚沉寂,隋贤坐在客厅里,看着空荡的房间,灯火一盏,安静的连自己的呼吸都听得到。平常在耳边响起的谩骂,粗俗的呵斥,都消逝了,只有他一人面对着这一室的寂静。

突然,他看见了一封信件,传统的黄色信封,上面的繁体字笔迹清秀婉约,写着“隋世明亲启”。

自然而然的他想到了那个老人。

那个身世清白,出身书香门第中,知书达理的老人。

上面的邮戳表明,信是不久前寄来的。

他想不到,那家人会再次和他们家有联系。

隋贤将信件再次扔回桌上,就细细去睡了。思量着过几天整理遗物时一并给处理了。

可是没有料到的是,会有消息再三传过来,他便将信件退了回去。

最终来的是个突如其来的邀约。

第二日早上,隋贤来到了所说的医院,经过水果摊是称了点水果,看人总不至于空手而去吧。

站在病房前,他略微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敲了敲房门。

“进来!”

隋贤一进去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老妇人,她正看着推门而入的自己,看样子是早已等着了。

看着起身的老妇人,满头银发,眉梢眼角满是岁月侵染的痕迹,可是他还是将她和记忆中的形象重叠了起来。

当年的他,隔着门缝,看着这个出身书香门第的优雅有礼,极富教养的老妇人唯一的失态就是失声痛斥着自己的父母。

这是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牵扯太深,过分纠缠。和他这个小辈是没有干系的。

老人打量着的看着他,态度和蔼,看不到饱受疾病折磨的人该有的沉闷。

“你是……隋世明的?”声线缓慢,语调优雅,仍可见她那良好的教养。

吴清婉有些摸不着眼前的少年和隋世明是什么关系?隋世明长相俊美,而这少年却只算的上清秀而已,两人之间找不到相似的影子。

“隋世明是我的父亲。”他以一个小辈见到长辈应有的态度认真回着。

“他……真的……去世了吗?”

“是的,十四号,就在上个月。”隋贤如实作答。

“他……死了?居然还走在我这老婆子前面了!”自嘲地自说着话,吴清婉怎么也想不到隋世明竟然会如此早逝。

可是又想到自己已故多年的女儿,又是一番心态。世事本就无常,不是吗?

“死了……都死了……”她的声音落寞苦涩,年纪已大,见惯了生离死别。她珍惜的,都离开的七七八八了,现在就连她怨恨的都先自己一步走了。

她这个已经是半截身子躺进棺材的老人,居然看尽了身边人的离合。

唯一心有所忧就是自己的宝贝孙子。

老人对于隔着一代的血亲总是有着过分的宠溺,而这个孩子还是她唯一的女儿的生命的延续,让她如何割舍。

“您还好吗?需要我叫护士过来吗?”

吴清婉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五官清秀,单薄的身形有着青春期少年介于成熟与稚嫩之间的独特气质。他年纪不大,却仍是可以让人看见他身上超越同龄人的沉稳。

只是她还是无法将少年与他的父亲联系在一起。隋世明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面带微笑和蔼的问着,像个慈祥和蔼的长辈一样。

“隋贤。”

老人断断续续地问着问题,隋贤无心隐瞒一一作答。

“孩子,你知道了吧?你还有个……弟弟”吴清婉也弄不清自己为何对这个少年说起这件事,自觉告诉她这个少年知道。他明白事理,甚至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明白。

又或者是她不希望在自己离世后,自己的孙子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就那么孤单的活着。

这个少年,却是和他有着相同的血缘的亲人啊!

好久之后,隋贤才缓缓答道,“恩。”

“他叫隋嘉,今年六岁……”自说自话的老妇人表情更是慈祥和蔼,感觉整个人都温暖了。温柔的眉眼,慈祥缓慢的话语,向外人絮叨着自己的外孙,话里行间充斥的只是宠溺。

隋贤静静地听着,既没有不耐,也没有也没有打断,就那么沉默、认真的听着。

时间就那么缓缓的流逝,直到护士再次过来换药时,老人才惊觉自己原来拖着这个后生仔这么长的时间,让他听自己一个老人絮絮叨叨扯着那些家长里短。

隋贤道了别就离开了医院,不知道老人再联系老头子出于何种缘由,现在老头子死了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牵连。

后来,当他就到消息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老人面容被白布覆盖,静静躺在病床上。

据说老人走的很突然,没有任何讯息,只留下了一个孤苦无依的孙子。

他也终于明白了,老人联系老头子的原因。

她离世之前居然把遗愿交给了一个死在自己之前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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