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虎国,雄踞千城,军阵极凶,兵悍不畏死,政务清明,纳谏成风,国事大盛。
国主将千城划分为诸多领地,分封给王室成年男子为大王,大王主管政务,不得国主允许,大王不能离领地半步,大王为一世终身制,亡故之后国主再选新王成为此方领地之主。
一方领地另有军侯,掌管军队,五年一换,由国主下旨任命,并不听从大王之令。
更有刑官,掌管领地刑罚,监控大王与军侯,奏章直达天听,由国主亲选清官分派担任,三年一换。更是要说的就是国主继任者,需为有功之大王,非国主一人所定。
素白道袍的北极子,身背紫青剑匣,翩然如仙,数日盘踞旬阳城中,探知各类消息,此城为旬阳王所在,军侯、刑官皆在城中驻留。北极子用他化自在天魔剑气施展的幻术,已至真实不虚之境,行走街头闹市,王府军部刑堂,闲如散步,无人得知北极子到来离去。
“所杀当为三人,权贵之命,不过是代天行刑。”北极子夜半独立旬阳城的城墙之上,素白道袍随风翩然,军容肃穆的十数军士巡守城墙,却是对近在咫尺的北极子视若无睹。
“哼,风起有你这么个好师傅,真是恨不得焚烧残躯以谢师恩!”紫青剑匣嘲讽北极子,这件灵宝战力实在道境之中,却是不知为何跟着北极子。
“吾已有七年不斩凡人也,为徒儿打磨心性,才有此举。”北极子问心坦然,并不在意紫青剑匣所言,心念一动,一道黑色剑光亮起,就是御剑远去。
……
黎明将至,上离城忽有雷声炸响,惊醒城中百姓实多,有一清朗男声传遍小城:“白洛,张刑官大儿子正妻之父,所行当诛,霸占他人土地房产,尤喜强夺他人之妻女玩弄至死,烧尸成灰,埋于花园,以肥桂花之树,其数过十。”
“今我风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为大风之风,名为起落之起,一十六岁,虽为少年,也有一腔热血,当杀尽世间不平之事,不惧权贵,生死置之度外。”
“白洛,你与我风起死来!头颅当挂在城门大旗之上示众。”
随后就有一声死前哀嚎传遍上离城,白洛所住庭院中,一身破烂黑色袍服的清俊少年,左手抓着不断滴血的死不瞑目的白洛头颅,紫竹剑挂在腰间,剑尖滴落鲜红之血。
少年脚步实快,在白洛庭院中人赶来前就是离去,不见其踪。
上离城的城门大旗之上,不知何时挂了一颗大好头颅,正是那白洛之首。
白洛府中却有一教书先生,凌晨抱妾睡正香,忽然醒来有三急,去往如厕,就是见得风起一面,不知为何如有神助,本来不擅丹青,忽有画意,用色黑、紫、红,绘制一幅黑袍少年腰悬紫竹剑滴血图,更有风起二字其色血红,以为悬赏凶犯之画。
此画次日快马送至旬阳城,给与张刑官大儿子正妻。娇女得闻其父被杀,跪哭求夫为父报仇雪恨,其夫求父,于是张刑官下令追凶。
……
红日高挂中天,有一破烂黑袍,腰挂紫竹剑的清俊少年,悠然走进南和城大门来,也不问人,就是直往旬阳王之二女一家庄园而来,纵身过院墙,在后院寻得夫妻二人。
少年一见二人,就是怒声咆哮,音如龙吼,震得夫妻二人难以身动:“张黑,你为旬阳王二女之夫,身得富贵,却是抛却原本妻女得来,更是偷送妻女与张刑官大儿媳之父白洛玩弄至死,被老母唾骂就活活饿死生母,你当不得为人,当受四分五裂之死刑!”
“今我风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为大风之风,名为起落之起,一十六岁,虽为少年,也有一腔热血,当杀尽世间不平之事,不惧权贵,生死置之度外。”
南和城中,这一刻只得闻少年清澈之声,却是城中无人不知少年痛述张黑之罪。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辈,就该被问罪斩杀,少年此举,大快人心。
紫竹剑出,张黑双手双手齐根被断,鲜血溅洒,喷了旬阳王二女满脸,少年更是一剑,将张黑身躯砍成两半,剑尖一挑,就是将两半身躯都抛进旬阳王二女怀中,在尖声惊叫中,旬阳王二女吓死过去。
“哼,当我风起不知张黑送妻女与白洛玩弄,是你这妒妇所鼓动。”风起淡然轻声,身上破烂黑袍不染一滴鲜血,提起张黑头颅,就是转身开门离去。
不愧是旬阳王二女之府,不过片刻,已有数十护院提着刀枪棍棒赶来,少年冷然而笑不予理睬,一袭破烂黑袍,腰悬紫竹剑,翩然远去,数十护院竟是追之不及。
张黑头颅被悬挂在南和城的东门大旗之上,双目被挖空,百姓围观痛骂之。
旬阳王二女夜黑才得在医生扎金针后醒来,脑中黑袍少年形象历历在目,就是深恨中用经年画技将少年绘制下来,亲身去往旬阳城,与旬阳王哭诉。旬阳王一怒,不止将此事告之张刑官,更是加之悬赏白银八百两,只要风起之命,用那头颅来换取赏金。
……
时至黄昏,西洛城镇北侯平妻之哥王聪府邸,灯笼百盏,锦衣玉食,尽享富贵。
破烂黑袍,腰挂紫竹剑的清俊少年悄然而来,悍然在晚宴之上抓走王聪,一路疾行无人可挡,少年将镇北侯平妻之哥王聪五花大绑在城门大旗之上。
众目睽睽之下,少年朗声如怒雷,滚滚音浪在西洛城中散开,手握紫竹剑,剑尖直指王聪心口,可轻取其命。少年四周尽是带甲军士,手握利刃,怒视着少年,若不是顾忌王聪性命,早就是群起而打杀少年。
“今我风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为大风之风,名为起落之起,一十六岁,虽为少年,也有一腔热血,当杀尽世间不平之事,不惧权贵,生死置之度外。”
“王聪此人,年过四十,犹好女色,最爱幼女,府中侍女,尽是不着内里,以便王聪随时欢好,侍女年过二十,就被赶出府邸,只与白银一两,不念旧情。”
战虎国中,九百八十文铜钱为一两白银,一文钱可购得一枚茶叶蛋。
少年四下环视,眼如利剑,无人敢与对视,怒声尽数王聪罪责:“王聪你曾去往上离城,去与张刑官大儿媳之父白洛,一起玩弄旬阳王之二女婿张黑抛弃之妻女,其女不过十一岁稚龄,就被王聪活活玩弄至死。”
“王聪你更有大罪,为求钱财,与旬阳王之二女私通欢好,与那白洛行那龙阳之好,喜为小受才得勾结,夜间率领壮男百人,挖人坟墓,盗尽金银贵物,更是用豆油烧毁他人祖宗尸骨,坏事做尽。”
被麻绳捆绑在旗杆之上的王聪怒瞪双眼,恨不得吞食少年血肉,他之罪行多是为真,可王聪只爱娇女,对那男风向来厌恶,更是不提与那白洛低伏做小,这少年实在该死!
少年痛诉王聪罪责,就是手中紫竹剑一刺而下,剑尖一挑就将王聪的心脏给取了出来,心脏鲜红流血,热气腾腾还在噗通跃动,这时候王聪剧痛之中还未死掉,少年紫竹剑一甩,就将心脏塞进了王聪的嘴中,少年大笑中跳下城墙远去。
当天夜间,王聪被杀之事,就是被传进了镇北侯的耳中,那王聪之妹,就是镇北侯三妻之一,很得宠爱,为镇北侯生有一女。
镇北侯听闻此事,就是想到了那些刀头饮血的武林人士,镇北侯虽掌这一方领地的军队,却是不能妄动的,要是被刑官告上一状,怕是大罪,要被去官入狱斩首。
稍事了解之后,镇北侯就是得知那少年风起一日而杀三人,是为南和城旬阳王之二女婿张黑,西洛城镇北侯平妻之哥王聪,上离城张刑官大儿子正妻之父白洛,简直就是不知死字该如何去写的!
镇北侯冷笑中,就是将风起的悬赏加了两百两白银,与旬阳王的八百两白银,凑够一千两白银,不怕那些武林江湖之士不来追杀风起到死,割来头颅领赏。
……
一日而杀三人,牵扯旬阳王,镇北侯,张刑官,少年风起名传战虎国之江湖武林,多有贪婪之士,为求贵人赏识,千两白银赏金,成群结队而搜寻追杀风起。
也有义士之辈,甚是赞叹风起所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起身来助风起逃离战虎国。
旬阳城之上,白云悠悠,北极子盘坐在紫金色葫芦上,静观着画有白起黑袍紫剑形象的通缉令贴遍这一方领地诸城,有着这些贪婪武者的追杀,不怕风起的心性打磨不出来,若是风起被杀那也是命数,北极子却是不管的。
北极子微微而笑,若是无有他暗中所为,风起的形象所画也不会如此的栩栩如生。紫青剑匣发出一声剑鸣般的冷笑,就是看着北极子是如何坑徒弟的。
紫金色葫芦悠然远去,北极子离开中土,回归东荒的不周仙山,去得那真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