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哄皇上又笑了一阵,歇好了皇上看向门口:“两个人怎么还不回来。”
林孝珏心下一沉,小刘公公是不是找到什么善后的法子了?
正想着大刘公公拂尘搭在肩上,弯着小腰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圣上。”
皇上抬起头看着:“怎么才回来?”见他一脸肃穆,脸上一沉:“怎么?出什么事了?”
正说着小刘公公也进来了,跟大刘公公动作差不多,不过脸色更沉痛焦躁而已。
两个人都是跟皇上朝夕相对的人,皇上看他们这样岂会不知是出了事:“问小刘公公。画呢?”
林孝珏目光横斜小刘公公,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画毁了。”就见小刘公公噗通一跪,颤声道;“奴才该死,奴才护库不周,让看管库房的小奴才懈怠了,画被他毁了。”
小刘公公掌管库房,但他不会自己给库房扫洒擦拭,真正看管库房的其实是小太监小宫女之类。
林孝珏不知道这次是宫女还是太监要遭殃,目光一凛,这厮竟然让别人背黑锅?真特么狡猾。
显然皇上听了画毁了的消息眼里满是诧异:“毁了?怎么会毁了呢?”
小刘公公战战兢兢道;“是那奴才偷偷赏画,不知他怎的沾了茶水,沾了之后他不拿去晾干,反而用衣袖擦拭,就将画擦花了。”
皇上眉心轻拢,显然有些不高兴。
林孝珏心想毕竟只是一幅画,皇上不高兴但还没到必须追究的地步,如果不追究,小刘这厮就漏网了,以后他整自己就会变本加厉。
于是在一旁道:“姑父,这会不会太巧了?我今天想借,小刘公公就说画毁了,先去他又说贵妃娘娘要看,是不是他不想借给我啊?”
“嗯?”皇上怒目向小刘公公。
要知道画是皇上的,他一个奴才哪里有权利说借不借?小刘公公听了林孝珏的火上浇油心差点跳出来。
这不是说他要凌驾于皇上之上吗?
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呐。
带着哭腔小心翼翼的解释:“早就毁了,是奴才今日才知道。”
林孝珏冷笑道;“那可巧啊,我看就是小刘公公不想把画借给我,不然咱们把那个奴才叫来,他身为奴才为什么敢私看姑父的私藏?他不知道是死罪吗?看就看了,他还敢看画的时候喝茶?他是哪里看的?不怕别人瞧见?我听着简直漏洞百出一派胡言,您不是撒谎了吧?”
皇上一直黑着脸看着小刘公公不说话,小刘公公心想皇上就是特许这女子问话了。
就不敢不答,可他本来就是撒谎的,如何能自圆其说?
于是道:“这奴才已经畏罪自杀,中间细节也是奴才从别的人口中得知,这些并不是奴才亲见的。”
不能自圆其说,所以就杀人灭口了。
这下子死无对证,怎么说都行了。
林孝珏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小刘公公。
皇帝的脸这下子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了,低着声音道:“他自杀了?”
小刘公公给皇上叩了一头,哽咽道:“奴才去库房传他找画,他说就去找来,让奴才在外等着,奴才就一直等,可过了一会也不见人出来,奴才当时还很生气,就进到库房里去找他,谁知道奴才绕道后面放画的架子旁,抬眼一看这人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了,鞋掉了一只,腿都直了。”
皇上听得一阵心恨:“该死的奴才,朕还没有发落,他就自杀了?”目光询问似都看向大刘公公。
大刘公公沉声道:“奴才去的时候,库房附近的奴才已经把那奴才搬到地上了,确实死透了。但具体如何死的,奴才没有亲见。”
说着看了小刘公公一眼。
小刘公公眼皮子一跳,忙道:“圣上,库房附近的奴才都可以作证,奴才之前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死,画毁了的事,就是跟这奴才一起打扫库房的小宫女说的,是闯祸之后告诉那小宫女的,让其保密。”
皇上黑着脸微微叹息一声。
林孝珏心道,这厮的意思就是什么事都跟他无关,总之他能找到证人,多半也是他威逼利诱来的。
大刘公公见皇上一脸不高兴,小声询问道:“圣上,不然叫那宫女来回话?”
林孝珏心里摇摇头,不管回不回,如果跑了小刘这厮,这宫女都活不成了。
只见皇上一挥手,淡淡道:“算了,一幅画而已,闹得宫里不吉利,该处置的你们去处置吧。”
皇上的意思就是不再追究这件事了,林孝珏明显见到小刘公公低着脸上涌起一丝诡异的笑,转瞬即逝,心中恨的不行,怎么能放过他呢?
绝不能放过他。
正当殿里被不愉快的气氛包围着的时候,这时外面的传话太监突然喊道:“锦衣护卫兰君垣求见。”
林孝珏心中一暖,她的人来了,她看向小刘公公,这次他还怎么逃得掉。
皇上听见通报声先是看看林孝珏,然后脸上蓦然一笑,道;“站到朕的身后来,朕给你看看朕最得意的锦衣护卫。”
林孝珏本不愿意暴露她跟兰君垣的关系,但以皇上的耳目,他早晚要知道,等他知道了她却没事先说,那就是祸事一件。
就羞涩一笑:“我惹得他。”
皇上来了兴致;“你如何认得她的?”
林孝珏一副很敬佩的口吻道:“从无锡来啊,路过江西,正是兰大人带着民兵攻下的江西城,我怎么会不认得他呢?我还帮过他的忙呢。”
“你这丫头帮过这么多忙?不是闯祸吧?”
“那江西太守方景奎临阵逃跑,等攻下城来又想居首功,这还不算,他把您给百姓的粮食都藏起来了,要饿死百姓,我看不过去,就跟当地百姓一起到太守府门口闹事,谁曾想那些百姓越说越气愤,把方景奎叫出来打死了,他一死,兰大人就不用再束手束脚,虽然我是无心的,但是不是帮了他?”
小刘公公和大刘公公此时还跪着呢,听说方太守的死二人都心惊肉跳的,不知这女子如何能说的风淡云轻,竟然还有些得意的感觉。
皇上色厉内荏道;“你还好意思说?这闹事的毛病可得改。”
林孝珏撒娇道:“姑父不是交代过了吗?人家都不犯了。”
皇上拿她没办法,哈哈一笑。
想起兰君垣还在外面的,一边招手让林孝珏靠近一直,一边朝外面道:“传。”
大刘公公忙去门口传话:“锦衣侍卫兰君垣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