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齐了,林孝珏让周二把清点的单子拿给众人看,然后道;“先是把这次瘟疫,家中有出力的下人先算了,每人五十两银子,有两位很不幸的过世了,虽然说有钱也买不来命,但他们的家人能用到,所以每人赔偿二百两,这个钱都是我从店铺里抽出来的,先交给大伯父,您给发一发。”
林孝珏说完,周二便把事先准备好的银票放到周光祖的桌子前。
这次瘟疫林孝珏从家里抽调人,虽然是自愿的形式,但周光祖院里的人最多,要么也是他院中下人的亲戚之类,周光辉院里就去了两个。
一见有钱发,刘氏傻眼了,道:“当时大侄女让人回来叫人,可没说有钱啊,还说很危险。”
林孝珏看着她:“是很危险啊,当时没说发钱跟去不去有关系吗?我说的是自愿。”
刘氏心道当然有关系了,就去那么几天,五十两银子到手了,几年都不用干活了。
周府初有规矩,下人有的买的,但更多的都是一些拉关系的亲戚,自己的亲戚放自己院子里,谁不想那别人的钱给自己做人情?
刘氏很不高兴的说;“难怪大嫂那边去了那么多人,感情您早知道大侄女会发钱,就鼓励那些人去了,我倒是实在,以为真的要命,就没让人去,现在看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啊,这话大嫂当了好人,一会我们院里听说了都得埋怨我。”
又看向林孝珏;“大侄女你这么办事就不对了,二婶对你不好吗?”
林孝珏只是想对那些出过力的人感激一下,哪知道还有这么多弯弯绕。那他娘的去支援瘟疫还是什么好事了?
但她跟刘氏又说不通。
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人没死都是命大,真死了人家都怪你,这种事还有什么好挣的?你去看看那两位死去的人家,看他们会不会因为有银子就愿意让家人送命?”
趁着刘氏一噎,林孝珏继续道:“接下来说这些铺子,我把大家叫来,就是要把这些铺子均分了,除了一家香料铺子,那铺子我拿来开医馆了,还有郊外的一处山地,我也有用,百花深处的宅子也不能动,离学府比较近,上学的住进去,其余的全部不留,都分给家里的姐妹,不管出嫁的还是不出嫁的。”见旁氏脸上有些尬尴,林孝珏又道;“当然,嫂子也会分到,是大哥那份。”
刘氏听了直接站起来;“那敬之呢?敬之又不是姑娘,也没媳妇,他就不分了?”嘴一拧歪:“那可不行,这么分我不同意,这嫁妆是我脸皮厚打官司要回来的,最后我儿子一分没分到?那不行。”
太高了声音指着林孝珏:“你好意思吗?你这明明是偏向于大嫂家,大嫂家姑娘四个,我们家就俩。”突然看见周情媛,又立即改口;“三个。”按人头分财产的时候,就算是妾室的孩子也不能拉下了。
见刘氏急了,众人有气愤的,也有尬尴的,气愤如陵南者,这嫁妆本来就是他们家小姐私人的,愿意给谁就给谁,怎么送礼还送出错了?
尴尬如张氏者,她并没有想过跟刘氏争抢这些,生了四个女儿也不是她愿意的。
林孝珏道:“我也没说不给周敬之分,而且这财产也不是给大伯母大伯父,都要送到姐妹们手上,还有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带着明显的不愉快。
刘氏听她最后一句红了脸,讪讪然坐下。
周清池不满意了,道:“我不要你的钱,但请你对我母亲尊重些。”
刘氏骇然,不要怎么能行?回手打了周清池一下:“你给我闭嘴,哪里不尊重了?”又回头对林孝珏赔笑道;“大侄女你别听她瞎说。”
周清池十分不高兴的一甩身子。
林孝珏看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垂了垂眼皮,这时周清晗道;“我那份妹妹就不用分给我了,我不缺这些,也不在意这些。”
刘氏心道不缺你跑着来听什么?你一个出嫁的姑娘,就对林孝珏道;“既然五丫头不要,那就不要勉强她了,他们王家有钱,你现在把这些东西送过去,人家王家说不定还不高兴呢,以为咱们家是看不起人家,人家娶五丫头,也不是为了钱。”
虽然周光祖等人听着不高兴,但想想刘氏说的也没错,周光祖就做主:“你五姐说不要,就算了吧,这份你自己留着。”
林孝珏摆着手让人众人安静,道:“这事我说了算,我说出来是要通知大家,不是要采纳谁的意见,就按照我说的分,平分成八份,就这么定了。”
平分成八份,刘氏在心中一算计,大房那一边是没什么问题了,可她这边,旁氏那份显然不能到她手啊,就算周情媛的教给她,也才三份,还是比张氏少了一份。
她就不高兴道:“这嫁妆可是我打官司要回来的,怎么现在好像没出力的人都拿到了钱,我们家却少了一份?”
谁都能听明白她是不满意周光祖那一房的人拿得多,周光祖叹道:“这是小妹的钱,清野她一定要分才分的,本来我们作为长辈,出点力也是应当的啊,你现在又说这个,那你说怎么分?”
“出点力也是应当的,那大哥大嫂当时怎么不去打官司?让我老傻子一个去?”
可最后去打官司的人明明是林孝珏自己。
能要回来这份嫁妆也是林孝珏有本事。
可她到底是出了力的,而且她平时就能把家人吵得没有任何脾气,所以大家又都不说话了。
周光辉干脆低着头不去看她。
刘氏越发觉得自己对了,道:“既然是我要回来的,怎么说,也得有我一份。”
其实她这么闹,不就是为了多分一点吧?众人是知道林孝珏也不是省油的灯,都以为林孝珏要炸了,不曾想这时陵南道:“二夫人那份,我们小姐早就准备好了,没说不给你?”
啥?!
准备好了?
不光大家,刘氏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大侄女,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