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上下了早朝坐会到御案前批阅奏折。
“方贵妃的。”
“纵火案的。”
“还是方贵妃的。”
皇上突然将折子上桌上一扔,道:“都是要求严查交泰殿失火的。”
屋里只有大刘公公在,他可不会认为皇上是在自言自语。
当交泰殿报上发现了麻油,满朝文武就坐不住了,都说要查个水落石出。
刘公公道:“圣上不是已经交给三司会审了吗?”
皇帝嘴角一提,冷声一哼:“出现这种事,真是无法无天,谁审都难以消除朕的心头之恨。”接着他又问:“你说交泰殿的火是谁放的?是方贵妃要谋杀髙焰,还是焰在陷害方贵妃?”
因为抓到了嫌疑,嫌犯供出是受方贵妃主使,但方贵妃说自己一直在闭门思过,不可能派人去纵火,嫌犯又是交泰殿的人,方贵妃就一口咬定是大皇子在诬陷她。
这种三司都没审过的事,刘公公弯腰站的谨慎:“老奴不敢说。”
“让你说你就说。”
刘公公道:“从抓到的犯人上看,是贵妃娘娘。”他抬起头又道:“可在这个时候,贵妃娘娘这样做会显得很心急,她不至于这样想不通吧?”
皇上冷笑一声:“你以为”无声叹了口气你,她那个贵妃啊,她就是这么蠢,你越觉得不可能的事,往往就是她干的。
大刘公公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见皇上反问就懂了,竟无言以对。
春熙宫那边四皇子昨夜就知道交泰殿失火的事了,正是他去找林孝珏的时候,还没等到人就被七九找回来了。
现在方贵妃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罪名坐实了,他四皇子也逃不了弑兄的罪名。
一大早又听见皇上命三司会审,四皇子急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双喜和七九忙着劝他,七九道:“贵妃娘娘一直在禁足,那些个奴才污蔑她,只要娘娘不承认,三司会审也没事。”
双喜也道:“而且三司会审就是看哪个衙门强,案子就往哪边偏,大理寺卿为人刚正不阿,督察院都是些学究,但还有刑部呢,刑部的陆大人可是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
四皇子也知道三司会审其实是皇上不想让人知道真相,三个地方一起审,各执一词,总比一家说了算要好。
他担心的也不是这个,他道:“我不是担心三司会审的大人信不信,我是担心父皇和满朝文武都认为是母妃做的,一旦让人怀疑,就会有人推到我身上。”立储这就是污点。
七九道:“不会,现在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贵妃这么做不是太显眼了?谁会这么做?”
四皇子心道,别人都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伤害敌人,可现在那个人是他的母妃啊,她的母妃是什么人?方景隆的妹妹,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拍着头想不出对策。
这是有小太监来通传:“殿下,有位姓高的大人要求见殿下,奴才看他是外殿的大人。”
也就是他们春熙宫的人。
四皇子眼睛一亮:“是高耸,让他进来。”
小太监行礼出去,七九道:“殿下很欣赏这个人?”
“有点智慧。”四皇子点头,接着他又道:“对了,去查一查他的底细,要隐秘。”
七九说了声是,立即出去了。
高耸到来时四皇子已坐在主位上喝茶等他呢?
他走到厅中躬身行礼:“殿下好。”
四皇子挥挥手:“免礼吧。”又道:“不怎么好。”
高耸抬起头笑道:“微臣想也知道殿下现在不怎么好,所以特地来看看殿下。”
四皇子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虽这样说,但并没有生气的感觉。
高耸笑而不语。
四皇子放下茶碗:“别拐弯抹角了,交泰殿起火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说是你的想法。”
“微臣现在还不敢做结论,微臣有个请求,想去看一看那个放火的宫女。”
在交泰殿放火,是死罪,宫女现在已经被刑部收监,相关人等不得探望。
四皇子沉吟一下道:“看了她,你就有办法了?”
高耸道:“办法是人想出来,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微臣只是有个疑惑,交泰殿虽然清冷偏僻,但守卫还是有几个的,那宫女怎么会这么容易得手呢?”
四皇子眼睛一瞪,是啊,兰君垣已经调到去景阳宫陪伴长皇孙,为什么又会在交泰殿出现呢?还那么巧救了大皇子。
“你是说母妃被人利用了?”
高耸站在那里不置可否。
四皇子立即让双喜给他上茶,又请他上座。
高耸也不推辞。
等坐下后四皇子道:“大人来我这里当差多久了?”
高耸道:“一年半了。”
一年半这样的人才竟然没发现,还让人家当小文书,四皇子面上讪讪然:“这些年我被病痛折磨,一直寻医问药,没有精力打理宫中事物,委屈了高大人了。”
高耸淡笑一下:“并没有。”之后就完了。
四皇子捉摸不透这个人到底想要什么,又一想,他既然能在这时候来献计献策,就是有所图。
他道:“大人需要什么不妨直说,我向来喜欢人才,只要大人是真心着帮本皇子,本皇子绝对不会对有功之臣吝啬的。”
这时双喜端了茶来放到高耸眼前桌上:“大人请。”
高耸看着碗里清淡的嫩绿色汁液笑了笑“一闻便是好茶。”
“殿下偏爱六安瓜片,雨前十天菜茶,菜二、三叶,取壮不取嫩。”双喜道:“不似什么龙井碧螺,大人看合不合胃口?”
高耸端起茶道:“微臣家中贫瘠,花茶都没有的,殿下赐如此极品茶水,微臣一时还真难以喝习惯。”说着品了一口:“不过茶香绕舌,回味无穷,微臣会让自己习惯的。”
四皇子听了知道他是有意投靠,好像是图钱财,笑道;“大人家中不知有何人?在何处居住?”
高耸道:“微臣家中已无亲人,自小不知父母是谁,被养父母收养长大,后来养父母也去世了,现在家中只有微臣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住所是租的,也没什么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