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许文馨醒来的时候,兰君垣跟梁宇强不知道去哪里说悄悄话去了,方颜夕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最后又回到灵堂门口,她见福宛一个人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在灵堂前的一颗枯树下用树棍戳着树皮,跟身后的女孩们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独自一人悄悄走向福宛。
福宛听见似有如无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她余光往后一瞥,然后回过头去:“是你啊。”
方颜夕明显听出她声音中的不高兴,目光有些委屈,道:“郡主看了我很失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跟清扬和晚晴几人,无话不谈,难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还不如郡主跟一个摇铃窜巷的几天的关系?”
福宛听见摇铃窜巷几字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有些不高兴,道:“你别以为谁都是赤脚郎中,医术不好的才是摇铃窜巷的,清野她治病救人都是急人所急,有时候能力挽狂澜救人一条性命呢,是功德无量的事,你不要乱说。”
清野是兰君垣刚给林孝珏取得名字,她倒是该的顺口,方颜夕气的笑脸通红:“郡主不管怎么说都是向着她了?那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都不要了?”
福宛这才想到方颜夕为何生气,好像有种偷情被抓的尴尬,她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搔搔脖子:“要不你们和好吧,其实以前是你们误会了清野,她是个好人。”
杀叔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么可能和好,方颜夕没想到福宛这一根筋今日竟然不听她摆弄了,很方便的挤出几滴眼泪:“那晚晴的脸是白挨打了?郡主忘了她有多阴险,她根本就不是医女,是巫女,给郡主灌了迷魂药,所以郡主才好坏不分。”
指责她背叛可以,但说她好坏不分就不行了,福宛一叹气,道:“你们也别说我不知好坏,其实我知道你跟晚晴心眼多,晚晴受伤的事,说起来其实是我不好,是我非要逼清野跟我比试,鞭子也是我抽的,但论起来,你们也别以为我傻,晚晴一直怂恿我跟清野较量,不就是想让我打她吗?你又告诉我说她粘着薛世攀,又说她勾引我大哥,还说她跟我抢红色衣服穿。”说到这她微微摇头带着苦笑:“自小到大我没少被你们利用,我是愿意当出头鸟,以前我也不计较,可现在我就想交个朋友,要么你们互不牵扯,咱们玩咱们的,我跟清野玩我们的,要么就我们不要再来往了。”
方颜夕惊的不知所措,难以置信的摇头:“郡主为了那么一个有心计的女子竟要断绝我们十几年的交情?”
福宛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挺起胸膛,很肯定的点点头:“若是你们不能接受她,那只能这样了,不用问我为什么,我虽然大大咧咧,但我不傻,至少她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们一句坏话,也从来没逼我做出任何选择,而且。”说到这里,字咬狠了:“她从来,没有,利用过我。”
方颜夕何其聪明,就明白福宛什么意思了,脸变色有些苍白。
但她知道不能就这么跟福宛闹僵,想着福宛对林孝珏的评价,那她就不能逼福宛太紧,刚要说些缓和的话,钟清扬红着一张瓜子脸跑过来。
她先跟福宛点点头,然后手拉着方颜夕的衣袖,指着一个方向给她看。
方颜夕和福宛全都迎面看过去,就见贤王世子四兄弟和六皇子几个公子哥一行总共几个人,全都穿着素衣,拖拖拉拉向灵堂门口走过来。
方颜夕看到六皇子脸色一变,转过头小声道:“咱们去别的地方。”
钟清扬是想个照哥打个招呼的,所以有些犹豫。
可福宛没管她们两个,大迈着步子就朝来人走过去:“大哥,你们也来了。”
贤王世子看见福宛很是高兴,招手让她过来,等福宛走进,他凑到她耳边问:“小姐呢?她是不是说能救活许先生?”
福宛笑着抬起头:“你刚来就知道消息了?清野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一试。”
“清野是谁?”
四个小伙伴面面相觑。
于是福宛便把在许府门外发生的一些事给四人叨咕了一边,他们听得认真,福宛也讲的热闹,但声音都保持着外人听不见的银两。
四周的人只能看见这几个高门子弟在天天说地。
六皇子本来也想先跟福宛打个招呼的,但这个堂妹太跋扈,眼里从来都没他,他也懒得搭理她,而且他看见了不远处的方颜夕等人。
他带着自己人走过去,谄笑着打招呼:“夕儿妹妹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方颜夕心里烦透了他,但还是露出可人的笑容,屈膝跟众人一起给他行礼。
六皇子看的笑的爽朗,然后问道:“你们来了多时了?怎么在外面站着?”
方颜夕不知要不要告诉六皇子里面的事。
正犹豫着,李文涛自以为跟这些小姐关系都不错,便把六皇子跟照哥打赌的事说出来,问方颜夕:“方小姐跟郡主交好,以前认得那个医女吗?她有什么本事没有,能不能把许先生救活了?”
方颜夕笑道:“我自小到大,也不是孤陋寡闻之人,还未曾听过什么人有起死回生之术,这女子有些阴阳怪气,但说她能把许先生救活,我是不信的。”
不信好啊,不信好,六皇子几个人好好大笑:“那照哥就输定了。”
钟清扬虽跟方颜夕站在一起,但若涉及到他表哥贤王世子,她的心还是向着那边的,便有些担心贤王世子,又暗骂林孝珏连累贤王世子跟人打赌。
她比划着问赌注是什么。
方颜夕也好奇,帮她翻译:“清扬问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六皇子怎么会告诉方颜夕是女人呢,咳嗽一声,其他人公子哥就好好笑。
方颜夕几个女子就都懂得了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钟清扬就给更担心了。
而贤王世子这边,福宛也露出一张臭脸,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哥:“你拿清野做赌注?你可真是越活越回陷了啊。”
贤王世子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可被这么多人问,也觉得不是滋味,但他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硬着头皮一哼:“反正又不会输。”
福宛道:“她自己都说了没十足的把握。”越说越生气,想了想一摆手:“难怪人家心里没你,我懒得说你了。”
贤王世子好像听出弦外之音,沉着脸问:“你说什么?她亲自跟你说我了?那她就是有君垣哥?不然为什么要用他给取得名字?”
福宛刚要跟他说个明白,这是灵堂里却传来一声悠长的,尖利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