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垣林孝珏两个人越说越有话题,坐在屋顶不知说了多久,渐渐的天快亮了。
兰君垣站起来抻了个懒腰:“不知不觉的,两个时辰就过去了,你一晚上没吃东西,我带你去吃早点如何?”
林孝珏仰头笑着看他:“我可是,挺能吃的。”
“墩儿饽饽、枣卷馃、姜汁排叉儿、糖耳朵,驴打滚儿、面茶、豆汁儿、杂碎汤,艾窝窝……随你挑,管饱。”
这些小吃在护国寺的一条小巷里有卖,小时候她和弟弟也常去,做喜欢的店铺姓冯。
林孝珏拍拍手站起来,就往屋檐下走。
“你干嘛去?”兰君垣叫住他。
林孝珏回头道:“吃早点去啊。”
兰君垣一时无奈:“你想跳下去?”
林孝珏俯身往往下面,她有点恐高,忙收回脚。
兰君垣踩着房瓦过去拉她:“这边,我带你跳墙出去。”
林孝珏倏然一笑:“你有这本领,我何必与他们,大动干戈,走吧。”
兰君垣拦腰将她拢在怀里,也不知用的什么步伐,再加上攀爬工具,很快就从南荒院跃出了林府的高墙。
二人说是去吃早点,可具体走了哪个方向也说不清楚。
反正陈大人夫妇二人还没起床,下人就匆匆跑来传话:“兰世子跟那神医小姐来了。”
陈大人一激灵坐起:“几更天了?”
看向窗外,晨光朦胧,他也没睡过头啊。
陈夫人也跟着坐起,确定一下时辰,跟老爷道:“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早啊。”
陈大人想了想下地汲鞋:“说不定小姐隐瞒了六郎的病情,不然她不能这么早过来看,或许是来救急的。”
昨夜一碗陈博彦没吐也没泄,说明这小姐的方子是管用的。
陈夫人此时可小姐的医术十分信任,听老爷如此说,也忙起身穿衣服。
二人不多时就请门外的两位进来了。
一进客厅,四人开始行礼,完毕后还没等陈家人询问轻重,林孝珏开门见山道:“我的丫鬟全都放在家中,心有顾虑,所以要早些回去,故而清晨来打搅大人和夫人,还请两位勿怪。”
陈氏夫妇琢磨着她的话 ,越想越不对劲,首先,丫鬟在家她为何要有顾虑,是不放心丫鬟?其次,要早些回去为何不晚些出来?
二人看一眼她身边的兰君垣,心下猜测,难道这两个人一晚上都在一起,所以小姐没回去?
想及此,不由大惊。
尤其是陈夫人 ,脸都红了。
兰君垣感受到略带不认同的目光 ,没说什么,随意笑了笑。
“大人,夫人,小姐说过今日还会过来一次,为了不食言,所以来的比较早,眼下咱们还是去看陈世兄吧,别起个大早,赶个晚集。”
这么说他俩还挺着急的。
陈夫人本打算问二人早膳用过了没有,现在也不许问了,忙对老爷道:“既然小姐着急,就先去六儿哪里吧。”
陈大人点点头:“小姐请。”抬起手,以礼相让。
四人回来来到陈博彦的屋子。
话说陈博彦也还没起床,听到丫鬟回报,从被窝里伸出一个脑袋:“你说小姐这么早就过来了?”
那丫鬟面露惊喜:“六公子,您今早精神好很多啊,说话都利落了。”
陈博彦偷偷摸摸肚子,也笑了:“是啊,我肚子也一点都不胀,还记得当时蒋太医给我用药的时候,吃完了也是好了一天,可那一天肚子胀的难受。”
然后第二天拉的更厉害了。
丫鬟帮蹲下腰来给他整理帐幔和被角,同时说道:“咱们虽不会瞧病,可病在自己身上,若是公子真感觉利落了,我看不用小姐看,也就是好了。”
陈博彦道:“身子是清利了,可还需小姐再复诊的,你来帮我换身衣服,我要坐着接待小姐。”
丫鬟站直了不解的看着自家公子:“小姐和夫人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公子真的要换衣服吗?再者说,公子哪能坐起来呢?”
可陈博彦如今清醒的很,实在不愿让那小姐看到他憔悴的样子。
想了想:“那你好好给我擦擦脸吧,让我也利索利索。”
丫鬟噗嗤一笑:“公子说的好似我们每天虐待您一样。‘
“休得胡言。”陈博彦肃然说道,然后指向门旁的铜盆:“快去。”
丫鬟吐吐舌头:“奴婢一会便回来。”
林孝珏等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这位慢吞吞的陈六公子才让人请他们进屋。
林孝珏进来后左右一看,最后还是在床上找到的人,那她就费解了,也没换洗一新,也没厅中待客,他这么久忙什么了?
陈夫人也意外儿子竟然让客人等了这么久,儿子是非常重礼仪的人,她忙道:“我家六郎自打病来,人就蔫蔫的,小姐昨日给用了药,虽说好了点,可身子还是虚弱呢,可能起的晚了。”
兰君垣忙道:“久病之人,恢复哪能那么快,咱们还是让小姐先给六公子诊诊脉吧。”
陈家夫妇忙称是。
林孝珏缓缓走近陈博彦的床前,低头一看,这位瘦骨嶙峋的公子正用一双含笑的大眼睛看着他。
今日的他脸色依然苍白,但唇边不再干裂,眼神也活灵活现的了。
林孝珏笑问道:“公子觉得,可好些?”声音低低的,但很轻,可以听出的温柔。
陈博彦本来想坐起,可方才母亲给他的一番解释,他现在就应该装作一个还没好利索的人。
他浅笑道:“好是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再犯。”
故意放慢了声音,显得有些虚荣 。
林孝珏坐在他创强的小凳子上:“我再给你诊下脉。”
她说着,三只搭在陈博彦的手腕上。
一股凉凉的冷意袭来。
陈博彦眼睛看过去,那女子的手指不似别的女子的纤长,手指是纤却短,能看见骨节,在看整个手,也是非常较小。
这是他见过除小孩外,最可爱的手。
陈博彦耳根不由得一红,忙收回视线。
这时林孝珏也诊好脉了,四平八稳,不再浮躁。
她放下手说道:“看脉象,已无大碍,可公子这脸,还如此鲜红,可能浮火,还没褪去,我再帮公子,开个补阴的,药吧 。”
陈博彦耳根子更红了。
陈氏夫人站在大夫身后忙道:“那就有劳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