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攀一脸震怒站在门口,目光不错的盯着前方的人。
斜投下来的光线十分明亮,将对方俊逸的容颜照的透明的白。
那高挺的鼻子,跟自己的简直一模一样,还有脸型,难怪之前总觉得这个下人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竟是自己的哥哥。
薛世攀感觉无法接受,攥紧了拳头。
周二冷哼道:“混不吝,我的出现,本是名正言顺的,就算不是,也是你爹制造的谎言,让我不堪,所以你不该对我耿耿于怀,有什么事,就跟你爹说去。”
他早已将他的想法看都,一语中的的指责了他,并且将他拨到一边,潇洒离去。
薛世攀久久才回过神来。
那个下人……
好像人家不是下人,还中了会元,还是自己的大哥。
薛世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被那个伪君子的父亲折磨了十九年,突然间有个哥哥。
他冲进薛大人的包间,居高临下的看着依然在椅子里喘息阵阵的薛大人:“我都听见了,你有私生子,比我还大。”
薛大人瞪大了眼睛:“十三,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世攀冷笑:“我要不在这里,还真不知道你竟这般光彩,欺骗良家女子,说自己未婚,还生了儿子,让儿子找上门,好一个道貌岸然的陈世美,平日里对娘大呼小叫,对我耳提面命,你怎么说得出口?你的身正吗?你教学生的时候,不会因为你的无耻而感到面红耳赤吗?我已经找不到言语来形容你的卑鄙,你简直不是人……”
他不断摇头,十分难以置信的样子。
这让薛大人觉得无地自容又愤怒异常,一个两个都要当逆子,都有资格来教训他?
他吼出来:“你懂得什么,我给过他们钱,要不是夏老爷子闹腾,我隔了两年,就会去看他们。”
“然后将我和母亲抛弃?你简直是人渣。”薛世攀陡然间大哭,一口鄙夷的口水吐到薛大人额头上:“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你是人渣,我不会再认你了。”
他是真的被父亲自认为理所应当的兽行惊到,发泄完,又觉得无法面对父亲,掩面而走。
薛大人知道这个儿子有些轴,怕他说到做到,更怕他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比如将他的丑事公布于众,儿子做得出来,所以他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起身去追。
薛世攀是年轻小伙子,他哪里追的上,等他出了门口,人早已无影踪了。
薛世攀浑浑噩噩来到老师床前,老师因为病痛吃了安神的药,睡着了。
他跪下来哽咽道:“先生,午夜梦回,我做过很多错事,我惶恐挣扎,十分自责,当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那些事,现在看来,是家学渊源,我爹竟然背着我娘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还生了比我大的孩子,我该怎么办?我鄙视他,可是他是我爹,我想杀了他,他还是我爹,我以后到底该怎么跟这个伪君子相处?不然我揭发他吧。”
薛世攀风一般的起身,立即被一个颤抖的声音叫住了:“十三。”
许文馨睡的迷迷糊糊,就听见薛世攀说我杀了他吧,顿时就吓醒了。
之后的话,也听见了。
他忙叫住薛世攀:“你方才说什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事?”
薛世攀见老师醒了,找到了主心骨,将父亲的无耻行径又说了一遍。
说完伏地痛哭:“这种人,怎么可能是我爹?”
许文馨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跟薛大人算是儿时就相熟了,薛大人年轻时性格有些执拗,还目空一切,不满婚事,就能离家出走,那时候他还很佩服他的勇敢。
怎么也想不到,离家出走的经历,中间还有欺骗良家女子这一层。
四十多年的老朋友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人,别说,他真的觉得遍体通寒,原来人性这么难以看清。
他叹息一声单手虚扶着薛世攀:“十三,你年纪小,不知道,人生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不管你父亲当年如何,后来他重新回到你母亲身边,对你呕心沥血教养,他就是个负责人的男人,浪子回头金不换,这件事你不能再追究了,这是其一,你父亲已经改好了。”
“其二,长源若是毁了名声,你是他的儿子,也抬不起头,不能揭发他,周二听你说的他的态度也不会揭发你爹,这件事就让他烂到你们肚子里吧。”
薛世攀不置可否,哭声不停。
弟子自小就在棍棒下教育成才,本来就没感受到多少父爱,现在接受不了事实也是人之常情,真是可怜。
许文馨又道:“十三,男子汉大丈夫,别哭了,咱们要以大局为重,你想想,你爹是为了帮你开路,才肯把这段往事揭发出来,可是这也没用,周二不买账,这条路走不通了,咱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说完这话,就联想到薛大人的无能,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会收拢不了,不然明明可以好好利用,私生子为嫡子让路,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薛世攀听了老师的话才回过神来,擦干眼泪道:“难道只能去牢里贿赂管家,让管家咬公主府的学子这一条路了。”
许文馨病态的眸子没有以往清明,但竖眉敛目的样子还是让人无法忽视他曾诲人无数的强大气场:“不是贿赂,犯人需要什么贿赂,是威胁,只有让人感到害怕,那些人才能听你的话,所以,先去打听一下这管家有什么家人,必要的时候……”
接下来的话许文馨不说薛世攀也能听懂,控制管家的家人。
这可就会被人抓到把柄。
薛世攀揭发过董其昌,找过林孝珏的替身,但他自认为坦荡,都不是恶行,可是绑架人,一个弄不好,被反咬一口,就是要被判入狱的罪行。
他摇头:“老师,不能这样做啊,会脏手……”
林孝珏从外面进到花厅过的时候,见周二一人坐在厅里,胸前欺负脸色潮红,既像兴奋,又像是气愤,脸色神色复杂。
但不管怎么样,可以得出结论。
不正常。
“二哥这是怎么了?”
周二悲伤之余又觉得骂完薛大人十分解恨,尤其是薛大人气得倒仰的样子。
让他兴奋莫名,他偏着头看向林孝珏:“他认我了,可是被我拒绝了,我现在心里五味陈杂。”他拍着胸脯:“又觉得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