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突然呵呵地笑。
“你笑什么?”正得意的纯阳上仙发现这女子阴阳怪气的,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防备的问道。
林孝珏随意摸了摸头顶的发丝:“我笑你,算了一辈子卦,一定没算过这一卦。”
“什么?”纯阳上仙刚问出声,就觉得喉咙一甜。
“什……么?”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喉咙,一根银灿灿的簪子插在上面。
“你……”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距她十步之遥的女子,忘了她手上功夫了得了。
“没算过,你今天会死吧?”林孝珏淡着声音问道。
“你……”纯阳上仙一仰头,砰的一声摔在土地上。
“杀人了。”
尖叫声四起,有些村民飞快退到后面,有些则呆立在原地。
“杀人了?”钱勇等兄弟也是诧异,娘亲啊,小姐可不光是脾气不好,还会杀人,若是她心存恶念,昨晚他们估计就没有今天了。
管事的两条腿开始打颤,上牙打着下牙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路遥也不能算是镇定,虽然见过小结巴杀人,但又一人死在她面前,那画面直接让她联想到不愉快的曾经,那一晚电闪雷鸣,她并不是做梦。
不过好在她有心里准备,还不至于吓尿了。她看一眼管事的,心中叹息,让你跟来你就跟来,没发现人家是要杀鸡给猴看吗?
“小姐……”周一几经隐忍,还是吐了出来。
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不知道小姐狠厉,但是真的没见过小姐亲手杀人,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林孝珏给脸色泛白的周二使了个眼色。伶俐青年即刻懂了,悄悄扶着周一下去。
没等他们走远,回过神来的村民就把这些异乡人围了起来。
“这女子杀了上仙,大家不要让她跑了。”有人喊道。
钱勇等立即做出防备动作。
林孝珏与人群中笑了笑,他走到纯阳身边,弯下腰将簪子从纯阳喉咙处拔出来,泉涌般的血喷出来。落在她前襟上。也沾到下巴上一点。
这个簪子杀人,果真比筷子好用多了。
她把簪子往身上擦了擦,白纱衫上瞬间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最后她把簪子带回到头上。阳光下,那簪子闪着耀阳的白光,怎么看怎么诡异。
这副画面太血腥,包围人的村名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大家小心,这女子心狠手辣。”也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
林孝珏突然盯着一个村民看,她蹙眉问道:“你们以为我这是杀人?”
“人都死了,不是杀人是什么?”她这一问把村民都问愣了。
是啊,这不是杀人难道是救人。钱勇等自己人也被林孝珏的问题问住了。
林孝珏摇摇食指:“非也,我是在帮上仙渡劫。”
“渡劫?……”听过成仙要渡劫的。不知道这是怎么渡的,村民们相互对视。以求解答。
“方才有人知道,大仙说他与仙人还差……一步之遥。”林孝珏慢着声音伸出一个手指。
“今天本该有他的劫,这渡劫成功,他就……成仙得道了。”
所以大仙不是死了?村民再次互望。
有方才跪在道相前面的大婶道:“大仙方才是说他还没有渡劫来着,这点我们听到了。”
随即有人点头认同。
林孝珏面向人群淡淡笑道:“正是如此。”
一个村名想了想不解,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大仙其实没死?他是渡劫成仙了?”
林孝珏摇头:“他死了,他渡劫失败了。”
“啊?失败了啊!那不是死了?”村民们发出惊慌的声音。
“对,终究是不能为仙,所以他说的话,都不能信了。”
路遥白着小脸躲在王一生身后,心想,这结巴真能瞎掰,杀人要偿命的,她想村民听她的,还不想背着杀人的罪名,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就要躲过牢狱之苦,谁说结巴好欺负的,骗人。
路遥知道林孝珏的预谋,所以不信什么渡劫的话,但村民一向信奉神灵,这女子这么一说,他们就动摇了。
再联想这女子起的六爻卦象,人家也是道门中人,难道还会有错吗?
“上仙死了,可我们村有人病了,还等着上仙的仙丹医病呢,这可怎么是好?”
这些村民之所以维护这个纯阳,无非是有求与他。现在人死了,他们惊慌的是以后没有依靠了。
林孝珏突然抬头望向苍穹,她肃然道:“此地即将有灾难发生,大家当速速离去。要想活命,神药无用,找大夫喝药才行。”
村民先是被灾难吓得白了脸,想想又不对:“不是骗人的吧?我们上仙从不让我们看大夫,吃了他的神药就行了,你也是道门中人,难道你没有神药?”
这些人愚昧不化,不解释清楚他们是不会信的。
林孝珏一侧头,厉声问说她骗人的村民:“你们吃过上仙的药,可曾没死过人?”
死过,村民左右用眼神交流,气势当即就弱了下去。
林孝珏又问:“他渡劫失败与我的手?那是他强,还是我强?你们当信谁?”
就是不知道信谁才没注意,村民又做交流,眼神变得不安起来。
林孝珏一指指向苍天,高声道:“此地三日之内,无雨,大家当趁此,速速离去,晚了则时不待我,祸事横行。”
村民听了一阵慌乱:“三日内无雨?若信她得留三日,可如果三日内真的不下雨,那说明她说的是准的,可祸事也到了,走不走?”
“就是啊,走还是不走?”
山岗上一时主意满天飞,没个定数。
林孝珏趁此时轻轻拍了管事的肩膀一下:“走吧。”声音嘶哑,细若蚊喃。
管事吓得一激灵。
待回过神,发现他们的人都悄悄往岗下走了。
“等等我啊。”管事的拍着胸脯不敢大声喊,声音细的像一条线,提着袍子双脚呈八字样就追过来。
周二护着周一先一步回到村口,周二扶着周一上了马车。
四周静下来,周一心中还是有种难言的恐惧,她眼泪汪汪,憋着嘴很委屈。
突然车厢后面传来低低的女子声音:“周一,你怎么了?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