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爷的气势,把村民们都吓坏了。
林孝珏见棺材铺的老板身子如过电般抖动,拍拍他:“你怎么还不回去调棺材过来。”
还调吗?用得上吗?
老板一脸茫然。
这时陈五爷从林孝珏手里将老板一拎,推到一边:“没你的事,滚开。”
李固信突然抬起腿,大脚踢到陈五爷脸上。
修长有力的腿一蹬,陈五爷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村民们吓得尖叫,同时心中又觉得痛快,这个人,欺压他们太久了。
陈家家丁忙把陈五爷围起来,拉胳膊的拉胳膊,抬脑袋的抬脑袋:“五爷,五爷,您没事吧?”
陈五爷摸着鼻子上的鲜血,茫然的看着前方:“爷怎么了?”他生下来就没挨过打,这是第一次,实在不知道滋味这么难受。
家丁怒气冲冲道;“爷,这人不给你面子。”
陈五爷看着家丁气得肥手颤抖,尖声呵斥道:“还看什么?给也打啊。”
家丁们一哄而上,林孝珏勾勾手指,身后的侍卫三加五初二,直接就把陈家家丁撂倒了,二十几人的混战,却只在顷刻间,形势一边倒,侍卫不用第二下就完事,然后利落归位,像是从来没动过一般。
家丁们躺在地上呻吟,陈五爷更加分不清状况了。
想了想道:“好,你们敢动手,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脸上现出怒气,衡肉一颤一颤的,齐老走到李固信身边:“这怎么办?陈家人能叫动衙门侍卫。”
林孝珏重要忍无可忍,道:“还没有王法了呢。”
陈五爷嘴里骂骂咧咧道;“老子就是王法,你们谁也别走,给老子等着,敢打我陈家人,也不颠颠自己的斤两。”
他想要叫人,可是属下全趴下了,一扭身,自己迈开了步子。
他来的路上,突然急急忙忙跑着一个人,手里还挥着什么东西,那人由于太着急,田埂不平整,有时候会被绊的踉跄,但毫不停留,还是拼命往前跑。
林孝珏和李固信对视一眼,这么着急,肯定是要紧事,是找谁的?
来人跑到陈五爷面前已经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的呼着气。
陈五爷声音不耐烦:“什么事?”
来人是陈五爷大哥的小厮。
有个扯后腿的大哥,陈五爷已经预感到小厮是来阻止他的。
小厮抖着手里的东西:“信……”接着又开始喘气,显然,他太着急太着急了。
陈五爷犯了个白眼,怒气冲冲抢过信,打开看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永安公主啊,公主怎么会来我们这……”
林孝珏和李固信忙直身站好,盯着陈五爷的后脑勺看。
突然陈五爷回过身子,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像是故意等着他转身的两人。
林孝珏歪歪头,挑衅的笑着。
陈五爷噗通一跪,跪行向林孝珏:“公主,我是瞎子,我该死,您别跟我一般计较。”说完一下子抱住林孝珏的大腿,哭天抹泪起来。
林孝珏踢都踢不走。
这一变故可太逆转了,谁是公主?
向来横行无忌的陈五爷怎么突然间成孙子了?
齐老颤巍巍走向李固信:“孩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李固信道:“之前不是要瞒着大家,是怕打扰大家,我妻子是永安公主,我是皇城侍卫。”
如果他说他是锦衣卫,估计这些人就更害怕了,毕竟锦衣卫臭名昭著。
“永安公主?”齐老腿一软,跪下去。
身边的人纷纷跪下。
齐老道:“公主殿下,小老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如有怠慢之处,请您多多谅解啊。”
林孝珏看一眼李固信,李固信去把齐老扶起来,大家也跟着站起。
陈五爷还抱着林孝珏大腿呢:“公主,您也可怜可怜我吧,我也是有眼无珠,得罪之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行吗?”
林孝珏低头看着他笑,笑容阴险。
陈五爷带着哭腔:“您看您会医术,谁能想到公主还成了大夫呢?”
是啊,这女子自打到村子里,什么都不挑,什么都不讲究,就李家那种废弃已久的小土房,她住起来怡然自得,公主锦衣玉食,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
齐老脑中突然一闪,张着嘴道:“永安公主?您是永安公主?”
林孝珏道:“我是。”
齐老激动的抓住李固信的手腕:“永安公主,怎么早没想到,虽然小老儿是山野村夫,但也听过京城有一位公主,是皇上的义女,医术了得,总给穷人看病呢。”
林孝珏道:“不足挂齿的。”
四周乡亲们躁动起来,谁能想到,他们村子会有一位公主媳妇呢?
陈五爷不满的看着齐老:“你早知道你不告诉我?”
齐老:“……”
他忙低下头。
林孝珏抬手敲着陈五爷的脑门:“还敢仗势欺人呢?”
“不敢了不敢了。”不是疼才叫,是对方这警告太吓人了。
林孝珏道:“你和你大哥为害乡里,胡作非为,陈大人知道吗?”
“知道。”陈五郎脱口而出,陈家人听得着急,他立即又改口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三哥要是知道,还不拨了我和我大哥的皮?”
村民们低声议论:“原来是扯虎皮拉大旗?”
陈五爷听着周围的骂声,十分羞恼,但有公主大人和锦衣卫副指挥使在面前,他死也不敢大放厥词了。
林孝珏心想,陈大人那么反对丈量土地,肯定是知道家里的事,作为一朝首辅,还是读书人,纵容家人放印子钱和圈地,真是对不起读的那些书。
林孝珏又抬脚提着陈五爷:“你给本宫放手。”
陈五爷生在老家长在老家,从来没听过有人自称本宫,太吓人了,失声大哭,样子颇为滑稽。
林孝珏闻到一股腥臭气,哎呦一下躲开。
再低下头的时候满眼都是厌恶。
她又跟兰君垣又对视一眼,四目相对,探讨的是同意问题,如何处理这个人。
正这时,田埂上又奔过来一匹马。
李固信见是派出去送信的侍卫回来了。
他去接那侍卫。
这个时候,林孝珏从吓尿了的臣五也手里抢过他拿封信。
回来的侍卫是带着回信回来的,有两封,一封韩大人,一封梁大人。
两个脑袋,三风险对在一起,陈大人给陈家人的信上说,永安公主和锦衣卫指挥使要去山东,让家人不要欺压百姓,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这觉得是在李固信送出信之前陈大人就写了的,他还不知道他们跟他的家人已经碰上了。
林孝珏道:“从他反对丈量土地那一刻起,他跟陈家就脱不了关系了。”即使是阻止家人为害,可是态度也不坚决。
李固信又打开另外两封,韩大人和梁大人的意见都很一致,想弹劾陈大人,顶多是个治家不严,万一皇上和太子那边开恩,他就没多大事,所以让二人先搜集陈家人危害乡里的证据,等着一举把陈大人拿下来。
这个想法,也是林孝珏和李固信方才沟通过的,蛇打七寸,没有必胜的把握,出手就是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