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事林孝珏要回国公府住,不然王智慧会找她。
刚要出门的时候李固信来了。
林孝珏笑问;“你怎么过来了?”
“有时间就过来接你,我担心你怕黑。”
公主还怕黑?就怕天不黑。
李固信的话让围在林孝珏周围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善意的玩笑,林孝珏都不予人计较。
很快的收拾好东西,跟李固信出了医馆。
二人坐在车上,慢慢说这话,就聊到了林孝珏今日的行程。
李固信听得十分不可思议:“你是怎么想到用戏班的人吸引钟清越的?”
林孝珏道:“当时钟夫人一定要娶周清媛,我就很费解,是什么样的母亲,挑儿媳别的都不顾,只要相貌好看的?人如果太执着于一件事,就肯定有原因,不过开始我没想查人家的隐私,直到乔木的事出现。”
“要想管教钟清扬,咱们都有些力不从心,还是要钟家人出手才行,可是一想,如果钟夫人真的是苛刻至极的人,钟清扬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过,所以她们之中,必然有一个人的人设是不对的,我偏向于钟夫人,摸清事实之后发现,不是钟夫人喜欢为难钟清扬,是她根本就不管这个继女,她不愿意惹一身腥,那么事情就难办了,她是钟清扬名义上的母亲,正好她来管教啊,她不管,就得想办法让她管,我又想到了之前的怪事,询问一遍,发现钟家少爷很有问题。”
“钟府的人说他很优秀,又在司所里任职,小小年纪简直没什么缺点,可是王再生找了他好久,都找不到人,后来才知道,他十分内向,几乎不与外人接触,能不出门的时候就不出门,去衙门也是一群下人拥护着,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钟夫人保护的再好,有些事还是遮掩不住的,钟少爷喜欢艳丽的衣服,问长跟钟家打交道的裁缝就知道了,于是我凭着直觉,觉得他可能想法上有障碍,正好他舅舅过寿,我随着戏班进了张府,他尾随戏班的人,喜欢看漂亮的事物,这都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再用言语诱导他,他自己就说了,确实有性别认知障碍,其实也不能说是障碍,我们不是他,无法理解他的痛苦,天地间就是有这样的人,本身是自然现象,但是由于人数少,看着就是异类,我们就用障碍,有病,变态等字眼来形容他,这是非常无情和残忍的形容,他就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没有规律可循,这是正常现象。”
李固信听她叹气,拥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以前一定遇到过这样的事吧?不然怎么直觉那么灵敏?”
“是,所以这世上不止他一个在痛苦,他们是一个群体,更能说明,他们不是病,也不是变态,是自然现象。”
在自然而然的东西,跟大多数人不一样,也是异类。
这个事实李固信也无法帮林孝珏改变,甚至皇上都不能。
话题有些沉重,马车里不知什么时候静下来。
等李固信感觉到了,抚着林孝珏的背道:“乔木的事情会有着落吧?钟夫人会不会出尔反尔?毕竟你放他们走了。”
林孝珏本就没资格留着人不放。
不过是非常事情非常手段,没办法。
她点着头;“但是我确信钟夫人能把事情办好,她不仅怕我把她的儿子变成女儿,她更怕我把他儿子的事说出去。”
李固信侧着头看着她的眼睛。
林孝珏微微一笑:“拿别人的生理隐私做要挟,已经十分下作了,我当然不会说出去,你看什么看?”
李固信笑道;“我笑你矛盾,坏也坏不到境地,不过这样的你,我很喜欢,我也替你保密。”
是替钟情越保密。
不管他的母亲会不会让人失望,他们都不会伤害他。
………………
天一天比一天好了。
但是南府那边依然沉默。
钟清扬自打那日在南府受尽屈辱之后就没出过门,外面又没有婚事的消息,她变得异常暴躁。
但这暴躁还只能留在心里,因为她寄人篱下,不能有一丁点的任性。
钟清扬跟丫鬟诉苦,哭的十分可怜。
丫鬟不忍小姐受委屈,就去告知贤王妃。
贤王妃很快的就赶到外甥女的房里,像母亲一样抱着她的头,安慰她:“既然没消息就是南府应承了,不要担心,有姨母替你做主。”
钟清扬想的是她的威胁凑效了。
但是南公子也表明了态度,不想娶她,所以用的是拖字诀。
钟清扬趴在贤王妃的肩头;“姨母,南公子跟我退过亲,表哥宁可不要世子王位都要与我和离,如今南公子又这样不作为,免得让又要引人遐想,如果他应下了亲事,为什么不选日子呢?就是想拖我到终老,反正被人笑话的不会是他,都是我。”
说完抽泣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伤心。
贤王妃站起道:“我让人去问他们,到底日子选在哪天,这样拖着可不行。”
钟清扬道:“还是尽快的好。”
贤王妃点着头:“我去朱忠去。”
朱忠是贤王府的大管家,是个太监,贤王的事也都是有他来操持,他出面就等于贤王出面了。
钟清扬听了心中暗喜,南家应该不会抚了贤王的面子。
正说着贤王妃的侍女来报:“娘娘,钟夫人派人来接小姐了,说要接小姐回娘家去。”
钟清扬情急之下站起;“她为什么突然要接我回去?”
贤王妃也很意外,拍拍钟清扬的手,回头看着侍女:“确定是钟夫人?她不是不把清扬当女儿,清扬的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吗?”
侍女低下头:“是钟夫人派来的人,奴婢认得是钟府的人。”
钟清扬拉着贤王妃的袖口;“姨母,以前夫人都对我毫不关心,现在这样,她让我回去能有什么好事?说不定要害我,姨母我该怎么办?”
贤王妃声色俱厉道;“有姨母在,没人能欺负你,你放心,就留在姨母身边,没人能害得了你。”
钟清扬长舒一口气。
带贤王妃把下人打发下去,钟清扬又追问和南公子的婚事。
方才正好说到让朱忠去打探一下情况。
贤王妃道;“放心,我这就去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