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见林孝珏语带讥讽的说祝他成功之后就要走了。
不解的转过身去:“你干什么去?”
林孝珏指指窗外:“两个时辰到了,我的事完了。”
原来是时辰到了,所以就算汉王不来,她也可以站起来了。
装晕的周清媛为自己的失策感到懊恼,她现在不能告状,不能跟汉王揭发林孝珏的恶行,这个外姓女马上就要走了。
那不是仇都没地方报了?
早知道时辰已到,她何苦装晕。
可是汉王为什么都不来扶她啊?
周清媛慢慢睁开眼,嘤咛一声:“我是怎么了?”
还没走出门口的林孝珏噗嗤一声。
她回过头去,十分敬佩的看着周清媛,然后竖起拇指:“我服了。”
周清媛知道她在阴阳怪气讽刺自己,心中暗恼,但当着汉王的面不能发作,挣扎着站起,可是身子麻了,真的动不了。
这下她可不是装的。
瘫倒在地上,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汉王:“王爷。”
汉王搭把手把她扶起来,然后让她坐到身后的榻上。
汉王终于有所动作,周清媛心想林孝珏,这下你死定了,她一下子抱住汉王的腰:“王爷,妾身差点没命,小王子不知道有没有事。”说着脸一白,捂着肚子:“王爷,我肚子好疼。”
林孝珏见她裙底下的双腿绷得紧紧的,夏裙单薄,她又跪了两个时辰,身体早如水洗一般,发髻都湿透了,更别说裙子,坐着的时候湿透的裙子服帖着,能看出她双腿的轮廓,就知道她是腿麻之后的回血,现在碰一下都疼,所以她不是在装疼,但肚子疼肯定是假的。
汉王回头不满的看着林孝珏:“永安惩罚本王嫔妃,可曾顾及她是有孕之人?若是伤了皇族子嗣,你有几条命赔得起?”
林孝珏冲他一眨眼,道:“放心吧,我是神医,她孩子要是因此没了,我给你生一个。”
她言语调皮表情娇俏,一个媚眼抛的勾人至极,汉王看得心痒痒,使劲攥了攥拳头才能让自己克制起来,不继续追问真假。
她现在是公主身份,而且就像她说的,她是神医,如果周清媛身体担不下来,她肯定也不会罚她下跪。
所以从王府赶来,他都没有很着急。
这丫头又在戏耍他,她说的话都不可信。
周清媛心头怒火蹭蹭蹭往脸上窜,当着她的面说这句话也就算了,她竟然还当着汉王的面说,汉王对她的心思谁不知道,这不是故意勾引是什么?
周清媛不想汉王的注意力都放在林孝珏身上,捂着肚子喊疼。
汉王回过头来,见周清媛一身狼狈,黏在一起的碎发糊的半边脸都是,跟顾盼生姿的林孝珏真是不可比拟,他目光越来越淡,低声道:“别丢人现眼了,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谁看不出来,斗不过人家就别上门找死,跟本王回去。”
周清媛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王爷,这个女人故意让妾身下跪,妾身可是代孕之身,她这是要谋杀妾身和孩子,您都不管不问?”
汉王目光还是淡淡的,道:“我以为周妃温柔可人,原来周妃也有不依不饶的时候,倒是本王不了解周妃,小瞧了你。”
周清媛心中警铃大作,她在汉王身边可从来没有真么硬气的说过话。
“妾知错了,请王爷责罚。”嘴上认错,可一闭眼,两行热泪漱漱如雨,哭的是那样委屈,那里是真的错了?
林孝珏道:“你们快回去吧,我是真不爱跟你们这样的人呆在一起,特别没劲。”
自认为演技天衣无缝的周清媛听了眼皮一跳。
汉王也是妙人,岂能听不出她的意思。
回头怒视她一眼:“永安也别太嚣张了,现在周家就在风口浪尖上,周妃虽然鲁莽而来,但是有些话说的并不错。”
林孝珏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莫要用你们的观点来揣测我家的事,该滚就滚蛋吧。”
汉王道:“你真是不知好赖,你非要顶风上,我看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林孝珏道:“能顶风上的只有雄鹰,所以世人劝人不要顶风上,因为你们那小翅膀怎能经得住大风大浪,鲤鱼不逆流而行,怎能一跃成龙?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让你滚蛋别啰嗦。”
骂人都一套一套的。
汉王气得手上青筋暴起,她拉起周清媛:“回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周清媛莫名被挤兑一翻,好不委屈,他以为汉王会帮他撑腰,怎么说她肚子里的也是他的孩子啊。
这下是真的想哭,她默默擦了擦泪。
林孝珏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就是不懂,以为宠是能争的,以为爱是能抢的,你把别人当木偶?任由你摆布,喜欢你的时候,你跋扈她说你霸气,你仗势欺人他高兴你不会受欺负,你离经叛道他是你有个性,你放屁他都觉得很香,可他要是不喜欢,你对的他也烦,你错的就该死了,所以你真的以为对与错那么重要?你以为感情会讲道理?你就是死了,人家都不见得哭一声,所以啊,能抢走的真的就不是爱人,自以为聪明智慧,自以为大度贤良,啧啧,我怎么这么看不惯呢?”
周清媛觉得自己呼吸困难,这个该死的丫头她为什么总能戳中人的痛处。
今天这件事明显就是她林孝珏不对,可是汉王说她什么了?责怪的话好像都是在为她好。
这真就是不讲理。
周清媛这心啊,真的像是被疑团乱麻缠住了一样,既透不过去,又思绪杂乱。
汉王从来都没喜欢过她,好像不管她多么漂亮多么乖巧,他都不屑看一眼,可怜她还上蹿下跳的,以为能笼络她的心。
周清媛一时受挫,在加上一个小快嘴阴不阴阳不阳的讽刺两句,差点就心灰意冷,好在后来她又重拾做人的信心,不过那是后话。
汉王心中也不是很好受,他埋怨着林孝珏,林孝珏明知道他对她是真心的,还与他为敌,也真是狠心之极。
周清媛灰溜溜的走了,留下一场任人取笑的闹剧。
不过经此一事,周家人心里是非常清楚了,林孝珏要让周清云和离,势在必行。
眼看林孝珏限定盛家的三天期限就要到了。
盛家老爷子在花厅里急的团团转:“这下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铁了心的要合理,怎么办怎么办?”
盛七在周府门口让人打了一拳,现在嘴还肿着。
自然长了教训,道:“我是再不会去周家讨嫌了,他们要和离就和离吧。”
事已至此,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盛老爷子一叹,道:“周家老五和离,王家要了一个武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来当,咱们也不能比这个少,你不用当官,就要她东华大街的一个铺子好了。”
盛七也是这个意思:“明日让媒人去说,周家要是不同意,那我就跟她鱼死网破。”
林孝珏听说盛家提出的要求,整个人都气笑了,周清晗和离能给王中山一个五城兵马司当,那是因为两个人有孩子。
以后少不了要往来。
如果闹得太僵对孩子不好,而且周清晗和王中山相爱过,戏词里怎么说?爱过无悔,望各生欢喜,哪怕王中山变了心,可他爱周清晗的时候是真心的,至于变心这种事,可能两个人都有责任,所以不能人家变心了,以前的好处就都抹杀。
可他盛七算个什么东西?
他从没对周清晗好过,两个人也没孩子,他怎么就认为林孝珏会给他一个铺子呢?
林孝珏让人把周清云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