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施行医和李宝库没想到周敬之真的舍得以身救人。
李宝库道:“想不到你还真是条汉子,为了谢佳通你连命根子都不要了。”同时心叫可惜,要是长得再柔美一点就对他的心思了。
谢佳通看出来了少施行医是想让周敬之自残,却不知道是伤害哪里,听李宝库说命根子,大吃一惊,双颊热起来——她既然能混到男人堆里读书,肯定就是离经叛道的,市面上的粗俗话本子也看过。
少施行医心中是无比雀跃的,俯视着周敬之道:“这可是你自愿的,这谢佳通就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周敬之勉强站起来,道:“少罗嗦,那是我兄弟我怎能让他受委屈,你可说好了,我一刀下去不管好坏,你得把人放了。”
少施行医道:“你若对自己手下留情,我可能会说话不算数。”
周敬之握着匕首的手越攥越紧。
李宝库把谢佳通微微往前一送:“你可以动手了。”
周敬之艰难的抬起手。
谢佳通挣扎了呜呜些什么,周敬之知道他是想阻止自己。
李宝库见周敬之犹犹豫豫的,心中一动,笑嘻嘻抬起手去摸谢佳通的脸。
周敬之怒道:“你住手,我动手就是,别伤害他。”说着匕首高高举起,对准自己下身就是一刺。
他手上动作很快,显然一点幌子都没做,这样一刀下去,下身肯定保不住。
谢佳通摇着头都吓傻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不楞一声,预期中周敬之痛苦的尖叫声没有传来,兵器落地的声音却很清脆。
房外随即传来打斗声。
事情起了变故,周敬之的匕首被人用一枚铜钱打掉了,来人显然是会发暗器的,屋里的人全都看向门外,就见一红衣女子领着李成俊从流觞曲水的岸道上大跨步走来。
他身后是两伙人大作一团,后来者居上。
但是她好像听不到声音一样头都没回,李成俊一边急走一遍还要四顾一下。
“姐。”
周敬之叫出声来。
来人自然不是别人,是找了两家兔爷馆才找到这里的林孝珏。
林孝珏大步流星跨进门里,指着少施行医和李宝库中间:“你们欺负我弟弟?活得不耐烦了吧。”
李宝库大惊,没想到李成俊这个狗东西竟然能搬救兵来。
少施行医听见声音吓得半死,他可是被林孝珏追杀过的,现在这个状态他们不是被困于室?可不是外面街道的时候,想跑就跑了。
好在她没拿兵器,心中稍安,死死的抓着谢佳通往后退:“谁都不要过来,不然我可动刀子了。”
林孝珏道:“她是余姚谢家的人,你敢动刀子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少施行医知道林孝珏在危言耸听,杀一个谢佳通还不至于引起那么大的乱子,但是一命抵一命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不会轻易就下手,但也绝对不能把人放了,把人放了林孝珏说不定会杀了他。
他道:“你不要过来,让你的人离开,不然我真的动手了。”说着匕首再次摩擦向谢佳通的脸蛋。
刚进来的李成俊看得胆战心惊,对林孝珏道:“姐,他要毁佳通的脸。”
周敬之也道:“姐,佳通很在意她的容貌,别让少施行医伤了他。”
杀人抵命,如果只是毁容,肯定没那么严重,但是谢佳通能不能承受后果就两说。
林孝珏手里暗暗捏着一枚铜钱,但却不敢发,怕少施行医受惊之下再伤到谢佳通,他那匕首挨的太近,她不敢轻举妄动。
她这样一犹豫,就让少施行医有了底气。
少施行医又知道林孝珏诡计多端,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快放下。”
林孝珏袖子里的铜钱落地。
少施行医像是被困山林中的野兽,十分暴躁的喊道:“还有。”
林孝珏摊摊手:“真没有了。”
少施行医看向李宝库:“咱们得离开这里,不然这女人发起疯来会杀人。”
这次事件是自己这边人起的头,李宝库对林孝珏也多有忌惮,点点头。
少施行医又看向林孝珏:“让你的人全部让开,不然我就跟谢佳通同归于尽。”说着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
谢佳通的嘴被堵住,但还是发出了一声低微的痛苦之声。
林孝珏的人此时已把李宝库的人都扔到了水池里,她占了上风,但却不敢拿谢佳通开玩笑,对外面人一挥袖:“让来。”
领来的打手纷纷让出一条路。
李宝库朝外面看了看,见出去的通道畅通了,示意了少施行医一下。
少施行医微微颔首,但目光一刻不敢从林孝珏身上离开。
他又对林孝珏等人道:“你们也让来。”
林孝珏听话的后退几步,很是乖巧。
周敬之被打伤了行动费力,李成俊把他扶到林孝珏身旁。
这样门口的地方也让出来了。
少施行医和李宝库背对着防备的退到屋外。
林孝珏几人小步的跟着。
少施行医还是抓着谢佳通不放:“不要过来。”
林孝珏跟出门口就不跟了,李成俊和周敬之虽然担心谢佳通,但是见她不动,只好停了下来。
少施行医和李宝库慢慢往院外退。
林孝珏目光紧紧的追着两人,忽的见流觞曲水的入口处闪出一个玄衣身影,她心中一定,长长舒了口气。
对李宝库道;“李世子,河间候老人家英明神武,是非黑白分的明确,最是善良的一个人,你如此为非作地残害同窗,若是让他知道会有多伤心?”
李宝库和少施行医怕她的人突然袭击,所以现在都是侧身走在岸道上,林孝珏又是个会用暗器的,两个人更防备她,所以余光总是顾忌着她的,因此李宝库也不知道入口出来了人。
听林孝珏提起祖父,呵呵冷笑:“你少拿老爷子来压我,老爷子宠我的很,要是让他知道你跟我作对,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少施行医低声道;“别上当,她在让咱们分心。”
林孝珏无不讥讽的道:“你可真是给老侯爷丢脸,不信你请老侯爷来,看他是拨我的皮还是拨你的皮。”
可李宝库吃不得亏,尤其涉及到他祖父,京城谁人不知道李世孙是李家的独苗苗,老爷子宠他还来不及,怎么舍得管他。
尽管少施行医告诫他,他还是忍不住回道:“当然是拨你的皮,还会让我帮他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老爷子还能偏向着你。”
林孝珏笑呵呵的颔首。
李宝库看她这动作很奇怪,像是在跟人打招呼,可这里能有什么人?她一定有什么阴谋,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听他身后一声低斥:“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是祖父的声音,李宝库大惊失色回过头去:“祖父,您怎么来了?”
少施行医也是心中一惊,可是一细想,忍不住露出喜色。
河间侯身后跟着一队侍卫,为首的侍卫还提着一个身着粉色一群的人。
少施行医认得那人是这件馆子的馆主,其实是个男的,但是癖好扮成女人。
他跪在地上缩成一团,头发散落的到处都是。
显然是让河间候的人给收拾了,不收拾不能这么老实。
河间候走到他们面前,指着少施行医手里的谢佳通道:“把人放了。”
李宝库沉浸在祖父前来的震惊中,根本做不得主张。
少施行医犹豫一下,目光斜向林孝珏,慢慢的拿开手。
当他一放开谢佳通,马上就躲到了河间候的身后。
河间的侍卫大惊,来抓他,他忙喊道:“我是少施行医,少施老太医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