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的,薛世攀和林孝珏最后又不欢而散了。
接下来开寿宴,献寿礼,子孙给周老夫人磕头,林孝珏也磕了,这种事她再不敢耍滑头,一家人其乐融融,宾客们也都欢乐喜气,整个过程都热热闹闹的。
戏班子那里也没有出任何事故,有客人要看演员都被领班的给挡住了,所以知道小生是林孝珏的唱的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要么不会说要么不管说,当然,薛世攀除外,总之没什么纰漏。
等到下午的时候,宾客散尽,老夫人又回到她的院子,比之之前的郁郁寡欢沉默不言,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拉着张氏说自己是怎么被气着的,侃侃而谈,跟病之前没什么两样。
刘氏自打客人走后就没看见林孝珏,因为林孝珏说要找她算账,又丢了钱,所以心中一直惴惴不安还有些郁闷。
她来到老太太的屋里,想着先跟老太太知会一声,一会好帮她求求情,她知道那个侄女黑下脸什么都不顾及,但很重孝道。
见老太太跟张氏说的正欢,坐在老太太身边道;“娘,跟您说个事。”
张氏和周老夫人一起看向她。
周老夫人见她期期艾艾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面色变的严肃;“你又办了什么糊涂事了?”
刘氏道:“我欠了大侄女五千两银子,她让我还三万,我还不起,那五千两也丢了。”
本来她只拿了钟夫人五千两银子,是林孝珏非要答应人家还了三万两,她自认为自己不该出那两万五千两,所以说的理直气壮。
因为当时的经过张氏不在场,张氏听了有些微诧:“大侄女赚钱怎么会赚到弟妹的头上?”
周老夫人也不信,道:“她怎么可能会占你的便宜,一定是你做了什么糊涂事,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刘氏瘪瘪嘴,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她不好了。
婆母这里她是讨不到公道了,也就没细说,负气离了院子。
一想被羞辱事小,钱真被要走了事大,于是出了周老夫人的院子又去找儿子周敬之,周敬之如今跟周云锦住在百花深处,不是休沐日都不回来了,今天算是个特意。
她听下人说周敬之等小辈都在周懿之那里说话,就让人去周懿之那里把周敬之照过来。
不管怎么说,那个侄女对小辈都很关照,儿子能跟她站一边那侄女就会有所顾虑。
不多时周敬之来了,跟周清云一起。
两个都是刘氏亲生的,刘氏也不用避开周清云,等他二人一进屋就把下人赶到外面,哭诉道;“敬之,你八堂姐要找我算账,你一会可得帮着我,他还是怕你的。”
周敬之笑道;“她怎么可能会怕我?”
“反正她不罢休你就不要跟云锦好,她就怕了。”
周敬之还没等答应,周清云在一旁道:“小弟,你是读书人,读书人不能是非不分,不然就冲了糊涂虫了。”
刘氏这才想起这个女儿忤逆过她,一瞪眼睛:“你又来捣乱,你到底谁生的?”
周敬之道;“你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刘氏抢话道:“不用听她的,她一个外嫁的女儿,一会她就回去了。”
周清云气得哭出来;“我想回来看看娘,怎么孟家还没来接,娘就赶我走了?”
刘氏见女儿哭了,心生悔意,一拉脸道:“那你别吓搀和。”
周敬之看着自己的大姐姐。
周清云用帕子揾了两边眼见,然后仰头对周敬之道;“你一会别跟你八姐胡闹,娘把六妹妹卖给人家当妾,卖了五千两银子……”
周敬之横眉竖起,看着刘氏;“娘,你真的把刘姐姐卖了。”
刘氏指着周清云的鼻子道:“真是生女外向,你帮着外人,我白疼你一回。”
周敬之大喊大叫道;“你就知道不讲理,老骂四姐干什么?你卖人还能说出大天来了?那是我姐。”
刘氏气得手抖;“她是你什么姐姐,她是小老婆生的。”
周清云手抚上弟弟的肩膀温声道;“不用担心,已经被把妹妹知道,把六妹妹赎回来了,不过人家要三万两银子才肯罢休,所以娘欠八妹妹三万年两银子。”
周敬之一哼道;“这是自作自受,可不得还给人家。”
刘氏气得胃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周清云:“我就说我没叫你你怎么跟来了,你这死丫头也没安好心,胳膊肘往外拐,早晚有一天我得让你们气死。”
周清云转过脸去擦眼泪。
周敬之抓起周清云的手怒道;“四姐你别哭,咱们不理娘,让八姐来收拾她。”
姐弟手拉着手要往出走,刘氏而不可遏挡住二人的出路:“你们要造反是不是?真是气死我了,我在你们眼里还像个长辈吗?”
周敬之说话口没遮拦:“不像,为老不尊。”
刘氏抬起头要打他,看他一缩脖子又舍不得,气得嘴唇颤抖。
眼见人心向背众叛亲离,刘氏又怒有悔,当然愤怒居多,悔悟也只是一瞬间就没了。
她一想那侄女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一回来就会找她算账,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越想越委屈,哇的一声哭了:“我白生了你们,事到临头谁都不向着我,我完了我,那死丫头一定不会放过我。”她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周敬之和周清云相视了一眼,二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林孝珏有这么可怕吗?
刘氏一边哭一边念叨;“钱也丢了,不知道哪个滥手的偷了我五千两银子,可不让我活了。”身子一滩,眼看要坐到地上去。周清云忙扶住她;“怎么您的银子丢了?”
刘氏已心疼的泣不成声:“呜呜呜……”
周清云把刘氏扶到炕边坐好,道;“您银子真丢了?不是忘了哪吧?”
刘氏断断续续道:“没有……都找过了……丫鬟那都翻了,没有。”
周清云想到来时院里丫鬟们看她时那种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她道;“五千两不是小数目,娘您什么时候丢的啊?”
刘氏一个劲的摇头;“我也不能天天把银票放在身上啊,就锁在小匣子里,锁头还在,银票没了。”
她指着炕柜上的一个雕花小匣。
周清云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真叫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