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六,黄道吉日。
钦天监将选好的日子递到上面去,四皇子要迎娶侧妃的日子很快就传开了。
这是喜事,宫中到处都喜气洋洋的。
除了春熙宫。
春熙宫宫人还是保持着低调的样子,宫人们虽然也会装扮屋子,收拾庭院,但都是默默的进行着。
因为他们的主子好像并不关心这件事,一直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有人去问意见,他就淡淡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随便。”
而且他好像很忙碌的样子,整日跟心腹文官外出,好像在商议着什么大事。
其实四皇子之所以临近婚期行为如此古怪,是因为他和高耸正在查天星坠地的时间,可是寻访了很多传说中的能人,都没有定下确切的日子,那些能看看起来与神棍无异。
这日二人又去郊外走了一遭但收获无果,中午回来就在高耸的宅子里落脚。
这宅子还是四皇子赐他的。
四皇子见他居住俭朴,院中除了看门的老者和厨房有个大娘就再无其他人了。
笑道:“你不喜欢别人伺候?”
“不是,是怕人多嘴杂,坏了殿下的事。”
四皇子听了甚为感动,拍拍他的肩:“等本皇子坐上皇位,你就是第一功臣。”
高耸面带感激之色:“微臣谢殿下垂爱。”
二人互表了一下衷肠,高耸将四皇子请到前厅喝茶。
喝茶时,二人又开始总结这几日的徒劳,最后高耸得出一个结论:“不能这样瞎跑了,要想知道具体时间,还得从道衍或者钦天监那边下手。”
“道衍是不会说了。”
四皇子摇着头道:“钦天监倒是可以做一做工作,逸风得了他师父的真传,他肯定是知道的。”所以林孝珏也知道,她去钦天监就是要跟逸风套关系。
高耸道:“还有一个人,那个叫周若山的,不是也挺厉害吗?上次瘟疫之事,可是他最先算出来的。”
四皇子点着头道:“我也想起这个人了,可是上次瘟疫之事,定国公等人差点害死他,是梁宇强的坚持才把他放出来的,现在定国公跟梁宇强不对盘,梁宇强定然是不会站到我这一边了,都是这个老东西到处得罪人,才会让本皇子今日无人可用。”
高耸笑道:“殿下文治武功,样样精通,这些人一定会被殿下的魅力所折服,只要殿下礼贤下士,这些人看在殿下的面子上追随殿下,又怎么会在意定国公的为人?”
四皇子不耐的摆着手:“谁不知道定国公是我的亲舅舅,他在军中给我挣得很多威望是没有假,可是文官这边就不行了,但是这立储之事,武将根本没用武之地,还是文官说话有分量,可他到这时候又不懂得拢人之道了,拖了我的后腿,我现在想跟他划清界限却不能。”
高耸忙道:“殿下万万不可,方家还有方景圆在驻守西北呢,蒙古鞑子这几年又开始不安分了,朝中武将虽不少,但驻守西北这件事,皇上还是信任方景圆的。”又道:“方家神宠不衰说到底对殿下是有大大的好处的,方景隆在朝中的力量也不容小觑,至于文官嘛,内阁首辅对于立储之事态度暧昧,他并没有特别支持哪一边,只有礼部几个老学究特别讲究长幼有序这一法则,若真是辩论起来,咱们也不一动没有胜算,而且眼下不是还有天助吗?”
如果能知道天星坠地的具体日子,他们的计谋得逞,就会笼络到更多文臣,因为这些文臣最讲究的就是孔孟之道。
但是在老天面前,他们又只信天道。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地,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四皇子沉吟一笑道:“大哥那边有没有什么举动?”对方是知道具体时间是哪一天的。
高耸道:“派出去的人在泰山脚下找到了一块石头,是跟大皇子有关的,啊,京郊的城隍庙下还埋了一块,其余就没有了。”
四皇子笑道:“大哥倒是会找地方。”
泰山被誉擎天之柱,在泰山脚下发现石刻,是谁的名字谁就会被誉为天子,百姓就是这么愚昧。
京郊的是便于事情尽快传到宫里。
所以都是好地方。
高耸道:“可惜咱们的人都给找出来了,直接就毁了,然后再换成殿下您的名字,等到时候一出土,那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四皇子想到林孝珏等人会气的半死,心里就特别痛快。
可问题又来了:“那一天到底是哪一天呢?这两块对方能帮咱们挖出来,可说到底太少了,而且万一对方不挖呢?挖到了秘而不宣呢?所以还是得咱们自己来设置,不然我不放心。”
高耸想想道:“微臣的意见还是找逸风和周若山,尤其是周若山,虽然梁宇强对他有恩情,但是没见他跟哪个官员来往很密切啊,他原本就是混江湖的,又不是文官那一套,什么忠义两全啊,誓死效忠啊,微臣看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
四皇子蹙眉想了想:“好像只能想这个办法了。”
又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因为不知道那天到底是哪一天,万一就是明天呢?那他们岂不是来不及置办了?
高耸想想道:“刚好听说周若是的儿子要娶妻了。”眼睛一亮:“好像就这几天啊,比殿下你成亲的日子早,要不微臣去送一份贺礼?”
四皇子点点头:“你去打听一下是哪一天,这个贺礼要送的贵重一点。”
“那殿下说送什么?”
“你说送他国师之位如何?”
高耸沉吟良久,最后兴奋的看向四皇子:“他冒死觐见皇上瘟疫之事,一定不是为了甘愿在钦天监做个小官,财帛动人心,权势烧人脑,他会就范的。”
四皇子将大手往桌子上一放:“如果他真的有这本是,本皇子就许他高官厚禄又如何?”
钦天监中,林孝珏刚好从天文台走下来,在路上看到拿着测绘工具的周若山。
“大人,您到哪里去啊?”她微微行礼,跟他打着招呼。
周若山心中一紧张,随即又有解脱之感,她这次没有叫祖父,没有叫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