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迅速地爬起来穿衣服。她想往门口走,刚挑起门帘,却看见两把大刀交叉在面前。
两个金兵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语,圆珠垂手,门帘随之落下!
此后几天,一直都没有看见完颜宗弼。她只能挑开门帘,远远地看着绑在木桩上的卓阳,看着他缩倦的身子,一动不动。
她看着,手握起拳头,卓阳,我要救你,我一定会救你!
那一天,她终于等到了。完颜宗弼下令金兵迁移营帐。她想乘乱离开,可是随后才发现,她的想法有多么幼稚,金兵可以破汴京,他们的守卫自然不会有多弱。
她看着那些士兵有秩序地拆梁柱,收营具,丝毫不显慌乱。她坐在一旁,被两个金兵寸步不离地严密看守。
“囚犯逃了,囚犯逃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指骨修长,即使沾满血污,却依旧有力的一只手。
她想也没想,就握了上去。
卓阳,我的卓阳,你总在我绝望时,给我希望。卓阳……
卓阳手一紧,圆珠就感觉身子一轻,旋身上马。弓箭手迅速抽箭拉弓,可是却被完颜宗弼制止了。
骏马飞奔,不过片刻便到了悬崖边上,圆珠正想问他是否择路而行时,才发现卓阳的身子开始倾斜,奈何力气过小,最后连同自己也一起摔下马匹。
圆珠忍住疼痛,爬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卓阳嘴角的血迹顺着他的小巴,蜿蜒到了他的脖子里,那日的箭伤没有包扎,早已溃烂生疮。他的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卓阳,卓阳,你不要吓我,卓阳,卓阳!”泪水瞬间溢满她的眼眶,看着这样的他,心开始恐惧起来。
“公主,我不能……不能陪……陪你……走……下去……你自己……逃……逃……”卓阳睁着眼睛,抬起手轻抚她的面庞,这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想临死前努力记得她的模样,下辈子投胎时,他一眼就可以在人群里找到她。
圆珠拼命摇头,大吼道:“没有了你,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圆珠,下辈子,下辈子……”他的话没有说完,手就缓缓垂下,他的眼睛开始慢慢黯淡,他的身体开始冷却。
圆珠抱着他,眼睛望着空无一物前方。
下辈子,他与她的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