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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楼冥羽的离开

若是傅擎云隐瞒了真相,若天之孤女那个身份只是他编造出来的呢,若只是一个谎言呢?若凤心颜不是什么天之孤女,她是九天玄女呢,是沧戈,哦不,是蚩尤的死对头呢?哦天哪,风千唯根本就不敢想象这个可能性,若是真的话,沧戈觉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怕就是杀了凤心颜。

风千唯发现自己从接触到凤心颜的任何事情之后,自己脑海里的一切事情都变得混乱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相信傅擎云告诉她的一切,因为自从她来到席玉国之后,她所认识到和发掘到的一切,都和傅擎云所告诉她的一切完全不一样,她甚至都觉得傅擎云在用一个巨大的谎言掩盖一个巨大的真相。

只是风千唯还意识不到,傅擎云到底在隐瞒着什么?风千唯现在才发现,傅擎云隐瞒的真相,或许才是促成这一切的原因。

就在风千唯还在为自己心底那些混乱的思想找着答案的时候,凤心颜已经站了起来,她将手伸了出去,对着风千唯说:“我们走吧,过一会儿沧戈就会醒过来,我们不需要再留下来了,没人能够伤害他了。”

风千唯又愣了愣,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凤心颜早就牵起了她的手。这个时候,风千唯只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之中有一阵晕眩的感觉,她下意识的拉紧了楼冥羽的手。也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风千唯只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身处于席玉国之外的森林里了,而与她在一起的还有楼冥羽和凤心颜。

“我们……要离开了吗?”风千唯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刚才那股晕眩的感觉还没有完全消失,她发现楼冥羽正靠在树枝上,脸上毫无生机。她愣了愣,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飞快地蹲了下来,摸了摸楼冥羽的脉搏和人中,发现他只剩下非常微弱的气息了,她非常焦急的转过头询问着一直都在看着席玉国那个方向的凤心颜说道:“心颜,他似乎要死了,怎么办?”

没想到,凤心颜和之前大有不同了,她听到了之后,只是转过头,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在告诉着风千唯,楼冥羽的死期已经到了。凤心颜又转过头去,没有再理会风千唯。

风千唯觉得真的有些不可置信了,以前的凤心颜不是这样的,她不会罔顾一个人的生命到这样的地步,她一定会以自己能够做到的方式去拯救那个人。然而现在,凤心颜居然就这样漠视了楼冥羽,这个曾经帮过她们的男人。

“心颜,他是楼冥羽啊,他帮过我们!或者说,他想要帮我们却没能够成功,但是他至少救了你一命!就在刚才,他救了你,不然你连站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风千唯再也忍不住自己心底的愤怒了,不管是为了楼冥羽还是因为现在的凤心颜看起来是这么的不惹人喜爱,“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我只想知道你还是不是我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凤心颜!”

风千唯很清楚的看见凤心颜在听见她的话之后,身子都颤抖了一下,虽然她还是没有转过头来,但是风千唯知道她听到了,听到了自己说的话。风千唯没有再说话了,她在等着凤心颜对这件事情做出表态,她在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风千唯都觉得楼冥羽早就已经死了,她似乎都闻到了尸体的味道一般,她有些寒心的看着一直都冷漠得不肯回过头的凤心颜的背影,不想在说些什么,她只是站起身来,脱下自己外衫披在了楼冥羽的身上,决定用自己的办法用灵力看看能不能修复楼冥羽身上的伤的时候,她却被拦住了。

被凤心颜拦住了。

风千唯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凤心颜挂着无奈的笑容拦住了她,她蹲下身子来,像是之前对沧戈那样将手掌放在了楼冥羽心脏的位置,随着她的轻声细语,她的手心缓缓浮现一道小小的光芒,似乎在修复着楼冥羽的心脏,“他马上就要死了,他为我挡的那一掌几乎是宫袭月出了全力的,作为藤仙的她没有直接让楼冥羽毙命是因为她堕落魔道,上天削弱了她的力量才会让楼冥羽又一丝丝的喘息的机会。但是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我现在能够做的不过是让他再清醒一段时间罢了。”

“你是说,他死定了吗?”风千唯有些无力的蹲了下来,她蹲在楼冥羽的身边,看着楼冥羽在凤心颜的帮助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的脸色却还是非常的苍白。

“啊……我、我的全身都好痛……”楼冥羽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在喊痛,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没有办法坐直,他全身上下都好像散架了一般,稍微一动就痛的快要死掉了,楼冥羽看见了一边的风千唯,抬起头拥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千唯,我快死了是不是?我在替心颜挡了拿一下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了……”

楼冥羽没说一句话好像都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别说是抬手了,现在的他就连呼吸都觉得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凤心颜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她站了起来,没有再去看楼冥羽,只是她在转过身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很谢谢你救了我,非常感谢。”

凤心颜便没有再说话了。

楼冥羽将视线从凤心颜的身上收了回来,转回到风千唯的身上,他在等着风千唯的答案。其实不需要风千唯说出这个答案,楼冥羽从她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想的完全没有错,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千唯你不用这么为难,我自己知道的,我都明白……”楼冥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明白自己的死期将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心情,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死得其所。为凤心颜挡住了那致命的一下,救了她,也结束了他这惨淡的人生,结束了他失败的复仇,结束了他一生都是被别人掌控的悲怆。

“我只是想说,我没做错,至少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至少我救了心颜……”楼冥羽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有一些哽咽了,他回想起自己原本以为可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却最后还只是为宫袭月做了嫁衣,他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但是在救了凤心颜之后,他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意义,他不过是为了救她而存在的吧?

“我只是想说,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楼冥羽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在猛烈的咳嗽了,风千唯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去为楼冥羽拭去那些嘴角的血的,她只知道自己在面对楼冥羽的离去的时候,居然也这么的难以接受。因为早就把他当成朋友了吧,对吧,在他坦白他是为了为父母报仇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当成朋友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骗我们。这个密道的确可以通往皇宫外面的地方。那是因为在宫袭月手中的玲珑锁是不完全的,真正的玲珑锁是能够锁下一片天地的,更何况是这小小皇宫。但是因为她手中的锁只是四分之一,所以能够锁下的范围也就大大缩小了,玲珑锁因为不够完全它的能力也被大打折扣了。所以宫袭月才在发现这条密道的时候,用自己的本命藤蔓封住了出路。”风千唯将楼冥羽想要告诉她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她也是刚刚才想起了的,她记起来,宫袭月所拥有的玲珑锁是不完整的,因为当时说藤仙是一个种族不如说它们最后化为人身下凡了的只有四个人,她们将玲珑锁分为四份,一人一份,所以那密道的尽头才会有宫袭月的本命藤蔓封锁住了道路,因为她所拥有的玲珑锁无法锁住那么大的地方。

楼冥羽听到了自己想要告诉凤心颜和风千唯的话,欣慰的笑了,他不想要自己到最后死去的时候都还是被人误会着的,他希望自己至少离开之前做了一件有意义并且正确的事情。

想到这里,楼冥羽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扩大了,他的眼前变得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见了。渐渐地,他也什么都听不见了。接着,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楼冥羽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听到的就是风千唯悲伤的哭声。那哭声那么长,那么痛,就像是最美的歌声一般,留在了楼冥羽的心中,永生永世再也无法抹去了。

风千唯就这样牵着楼冥羽的手看着他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只是她知道又有一个她觉得在乎的人消失了,消失在她的身边,而这一切,还是因为凤心颜。

事实上的确是如此,就算是风千唯从未抱怨过,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生活的的确确就是围绕着凤心颜展开的。风千唯曾经以为自己知道凤心颜的身份,也认为她是自己认定的亲人,所以她会为她做任何事情。直到现在,风千唯看着一个个她在乎的人在她眼前消弭,然后再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风千唯现在开始怀疑,她错了吗?是因为她做错了,所以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看见自己在乎的人平安的活下去了吗?风千唯的心底悲伤欲绝,可是她却无法寻找到悲伤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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