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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月下的轻语

若凡看到小丫头那委屈的快要忍不住哭的表情,有点于心不忍。

洛艺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狼两条后腿蹬了一下,立刻说道:“你看那畜生,抽搐着马上就要断气了”洛艺舍不得丹药,想要说服小丫头放弃救治小狼。

“大坏蛋,你乱说话,小狼不会死的,呜,救救小狼,呜呜……”被洛艺这么一说,小丫头终于忍不住了,呜呜哭了起来。

若凡忍不了了,飞快向着洛艺跑去,黑着脸吼道:“救活小狼!”

“可是那畜生都已经……”洛艺还想说什么,被若凡宛若刀子的眼神一刮,立刻在小狼旁边蹲下,咕哝道,“这不是浪费丹药吗?都是败家子儿”

洛艺很是不情愿地对着小狼一番救治忙碌,小丫头则是俏生生地等在一边,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珠呢,若凡走过去擦掉伽婻脸上的泪,一番安慰。

小狼确实伤的很重,腹部都被咬穿了一个大洞,而且两条后腿也折断了,洛艺此刻也是手忙脚乱。

洛艺此刻也忙活完了,拍了拍手道:“累死了,我可是尽力了,这东西究竟能否活下来,还要看它自己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洛艺倒是说出了实话,小狼确实伤得太重,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活下来。

伽婻,小心谨慎地抱着那条受伤的小狼,小丫头貌似很开心,除了带着的血蝠外,她终于又多了一个伙伴。

“妖狼没了,接下来怎么办?”若凡问。

“抢”卫九央,对于这种事,向来喜欢直来直往。

之后几天中,若凡五人都在寻觅可以下手的对象,那些大宗们他们自然不能去抢,而一些小队又很难获得妖狼。

不过,若凡行走在这墨土中,感觉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丝丝缕缕的灵气进入道海,因为千蛛狼毒的缘故,之前三年若凡都不能吸收灵气,身体仿佛被压制的久了,此刻在这墨土吸收灵气的速度,较之以往要快上许多。

几天之后,随着身体自主的吸收灵气,终于道海灵气再次氤氲成海,道海内也有一个灵气漩涡形成。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这是要凝聚道台了,若凡于是和几人打完招呼后,就开始主动吸收灵气了,这墨土的灵气对于其他修士可谓是毒气,吸的多了必死无疑,然而对于他却是多多益善,这里灵气很是浓郁,否则也不可能诞生出各种奇花异草了。

他的身体不能吸收外面的普通灵气,所以在这墨土,若凡必须抓紧时间尽可能的修炼,尘缘一印的修为还是太低。

随着体外的灵气狂涌而入,道海灵气漩涡内,一个道台也渐渐凝聚成形,形成的道台,和第一个道台一样,宛若道海中的一座小岛。

而第一座道台,已经种下了道,不再是光秃秃的小岛,第一个道台上的红叶大山,此刻看起来宛若真的一样,只不过这些都是符文和灵气结合形成的一种灵体,若凡神魂进入其内,看到小黄鸟在里面乐此不疲地戏耍着,若凡心情也大好。

看着大山深处的雪枫陵园,若凡感受到的却是家一样的温暖,总有一天他要寻找到这个地方,走入陵园去看一看,看看那里葬着什么人。

若凡神魂飘出了第一座道台,看着道海,在这灵气形成的海洋中,需要凝聚九座这样的小岛才算是尘缘境圆满,方能迈入尘变境,经历那对修士来说犹若天堑劫难一样的尘缘九变。

尘缘九变,一变一层天,九变入蛮天,九劫拜仙蛮。

若凡对于广阔的大陆,是越来越期待了,不过眼下他所要考虑的则是,第二道台的种道!

第一座道台,种下的是梦呓,种下的是对家,对父母的思念,种下的是一种缘,这种缘已经在心中发芽,总有一天他要真正的抓住这种缘。

第二座道台……

若凡深深沉思,问道,问心,执念,掌缘,这是一条路,一条为了不再有遗憾,不再会失去的掌缘之道。

看着道海内的一切,若凡呢喃:

梦呓中的红叶大山,那里寄托着对家的思念,是我记忆中生命开始的地方,是这一生道路的起点。

一路修真,修的便是红尘心,心之所向便是道,我心中一切最珍贵的东西都是我道的载体。

若凡对于道的理解很简单,他没有去刻意追求什么,只是随心而已。

这一刻,曾经的一幕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曾经有那么一个孩子,他是被一个老人从深山中带回了泷川部落,泷川是大荒群山万壑中的一个千部落,不大也不小。

这个被带回来的孩子,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和具体来历,部落中的孩子都排斥着他,不和他玩耍。

在部落中的同龄孩子们嬉戏玩耍的时候,他总是羡慕地远远地看着,每当他忍不住靠近时,他们都鄙夷地骂他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面对其他孩子的谩骂,他尽管内心很委屈,但依然倔强地没有反驳也忍者没有流眼泪,只是痴痴傻傻地静静笑着。

在其他孩子玩耍的时候,总有一个孩子,孤零零地远远地看着,他和他们仿佛存在于两个世界,他们的世界排斥他的融入。

在他孤寂的世界中,还有唯一的温暖,那就是对他始终和蔼温暖的桑伯,无论在外面受到多大的委屈,回到家看到桑伯温暖的表情,他都会瞬间忘记一切不快,心中温暖起来。

虽然被他们所排斥,但他依然渴望着,能有一天得到他们的认可。

有一次,其他孩子在河边玩耍摸鱼,一群孩子们把摸到的鱼架在生起的火堆上烧烤着,围着火堆的孩子们都是馋涎欲滴。

他远远地看着火堆闻着香味也很眼馋,但是他却没有靠近,远远地看着其他孩子们吃着烤熟的鱼,他也很想吃,但他不愿意放弃最后的尊严去求他们。

最后,他们把吃不完的烤鱼给扔掉了,人群中走出了一个小女孩把别人仍在地上的烤鱼,捡了起来给他送了过来。

小女孩身着雪羽绒衣,头戴狐白绒帽,踏着小巧的狐头绒鞋,此刻小女孩清澈带笑的双眸正弯成月牙状,古灵精怪地看着他:“喂?给你烤鱼吃,要不要”

看了看小女孩手中的那条带着灰尘的烤鱼,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接了过来,他看到了这是从地上捡起来的,他也看到了烤鱼上的灰尘,依然笑着慢慢地向着嘴边送去。

她是在这部落中第一个愿意接近他的孩子,虽然她是带着目的来的;

她也是第一个对他笑的孩子,虽然她的笑有点坏也很鬼;

她更是第一个送他东西吃的人,虽然这东西是别人扔掉的,但他珍惜这份虚假中带着的一丝真,或许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认为存在的真。

他没有拒绝这份虚假中的真,一如他把带着灰尘的烤鱼送到了嘴边。

啪!她打掉了他已经送到了嘴边的鱼。

“原来你是真傻啊,咯咯咯,脏了的鱼是不能吃的,喏,这里有一条干净的鱼,吃这个才不会生病,真是个可爱的傻子”她藏在背后的另一只手递给他一个干净的烤鱼,咯咯笑个不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吃鱼,那憨痴的样子让她更加乐不可支。

一如既往的,他没有反驳什么,她认为他傻,那就傻吧,他只是浅浅的笑着。

看着乐不可支的她,他觉得很美,虽然她的脸上沾染上了黑黑的火炭灰,他依然觉得很美,因为这一刻他能感受到她的真。

因为真,所以美。

这之后,每当看到别人打他,而他只是笑却不还手,她就生气地骂他傻,骂他笨,并且极力地维护他。

她叫曦菡,她维护他,只是不愿意看到别人欺负一个傻子。

大荒的孩子们心智早熟,到了十一二岁,他可以进山捕猎了,他在山林中捕猎,遇到了一个憨厚的小胖子。

他们一起下夹子捉野兔捉山鸡,一起挖深坑陷阱配合着捕捉大野猪,少年心性,他们很快成为了朋友。

接触的多了,小胖子知道,其实他并不傻,非但不傻而且还很聪明,之前只是他不爱说话而已,他们俩在一块儿,依靠他的聪明,每次进山总能满载而归。

渐渐地小胖子对他很是信服,几乎形影不离,并叫他羽哥,对他言听计从,他很高兴,这是他第一个真正的朋友,从小胖子这里他获得了了最简单,最平凡的真情和快乐

他一直以来所渴望的都是这种最平凡最平常的真情和快乐。

到了十二岁,部落的所有孩子们都要参加一次尘启典礼,以鉴定修炼天赋,解封身体尘印。

他也参加了,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在各种怀疑、非议的嗤笑目光中,他走上了祭台,最后测试的结果,让所有人震惊,他的修炼天赋竟然出奇的好。

一时间,他从一个人们眼中的傻子和野孩子,瞬间变为泷川的第一天才,几乎所有泷川族人都把他看成了泷川未来崛起的希望。

桑伯,很高兴,小胖子也很高兴,而她,则是怀着对他的各种好奇,开始了对他的了解,如所有人对他恭维一样,她也接近了他,只是此刻面对她的殷勤,他分辨不出她对他是真是假,不过他依然很高兴。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他不负众望,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泷川少年辈第一人,带着天才光环,享受到了极尽的荣耀,他迷醉在了这份欢乐中。

然而罕见的大荒兽潮,在这时候打破了泷川部落的祥和宁静,在兽潮中部落族人伤亡惨重。

在兽潮中,他看到了被一条千蛛毒狼追杀而陷入绝境的她,他没有丝毫犹豫,毅然挺身而出。

他的义无反顾和奋不顾身,为的不是那个陪伴他一起依偎在天才光环下的她,为的只是那个给痴傻的他送烤鱼并维护他的她。

从千蛛毒狼的獠牙下救下了她,他虽然侥幸未死,但是体内却留下了让族医也束手无策的千蛛狼毒,从此他渐渐地褪尽了天才的光环,跌落下了神坛。

人们渐渐地再次疏远了他,留在他身边依然只是他的桑伯和小胖子石敖,还有她。

在此刻的她眼中,他仿佛还是曾经的那个痴呆的傻子,她对他有愧疚有感恩,还有点其他什么。

跌落了神坛,他变得沉默了起来,那时是冬天,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单独地走入漫天风雪中,享受冬季风雪的冰冷,一如族中那些看向他的冰冷眼神。

她只是远远地站在雪地中看着他,和他一起感受冬季风雪中的这份冰冷,她这么做,只是担心他会因体内的狼毒突然发作而摔倒在雪地中。

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而他这次再次从她这里感受到了那种简单的真,他喜欢她的真,因为真,所以美。

他时常和她一起静静的走在风雪中,不说话,只是这么随意的走,听着落雪踏雪声,哈着手互相取暖,他觉得风雪中的那个身影真的很美,浅浅一笑便是温暖。

他体内的狼毒,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发作,毒素从毒脉内向着全身蔓延,那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痛苦。

那次的月圆夜,外面下着大雪,他的毒发作了,他说在雪中沐浴着冰冷便不会痛了,于是风雪中她陪他坐在竹林中的厚厚落叶上轻轻说着话。

事实上,只是他一个在说着话,她看着他痛的大汗淋漓,脸色和嘴唇都发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发颤,她心中很痛,痛的语不成声。

风雪中他仰着头,任由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任由寒风吹打在脸上,目光透过竹林上空的斑驳竹叶,穿过漫天飞舞的冰雪,看向了高挂夜空中的一轮圆月,眼中满是憧憬。

在斑驳朦胧的月光下,在飘摇的风雪中,他看着月亮,编织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故事,讲给她听,想逗她欢笑。

她听着他讲的故事,开心地笑着,只是不知何时她已经满脸泪痕,雪花落在眉梢融化为水,落在俏脸上悄悄摸去了泪痕……

竹林中,月光下,风声,雪声,他的轻声。

竹林外,一棵老树后站着一个老人,一块儿石头后面蹲着一个小胖子,大雪在他们的头顶积了一层又一层,而他们却浑然不知。

……

意念收笔,道台画面也在此刻定格,月下,风雪,泷川,小院,竹林,少年,少女,老人,小胖子。

倾听,月下的轻语。

(用了三个多小时,我写的很用心,不知道大家是否会喜欢,求收藏,求推荐,我会用细腻的笔,写下每一份真情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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