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斯琰恐慌不已,下意识埋怨自己的疏忽,竟然留她一人在车内,心像被扼杀死得难受,可是……当他快速执剑朝着黑衣男子而去,他的剑正要触及那砍下的刀之时,那一丝庆幸却换了顷刻莫名的窒息,心停息般“咯噔”了一下。
刀在接触他的剑那个瞬间,被一颗微小的石头弹开,些许粉尘随刀在空中飞扬,只见砍刀的黑衣男子禁不住力道往倒退去一步,连带手中的刀都弹离了手心。
耳边,只闻远处那一声严厉:“不得伤及无辜!”与刀落地的响音还有那人群之中的撕杀混在一起。
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他,袭击他们的黑衣男人其中的……带头之人。血将他胸前的衣服与掩面的紫纱沾染,结合成淡郁的神秘。
他回视她,美好如昔的容颜之上全是失魂的苍白,她瘦了……,瘦了。
四目相对,苏如惠脑里像台上戏卷一般一幕一幕的放映,却不是这撕杀的场面,不是临危筑斯琰的担忧着急,而是……让她难受,让她难过……让她疼的画面,可是,却是那样的支离破碎,乱了……全乱了……他……他……她张张口,好象该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
“擒活的!”一声震怒自筑斯琰口中喧哗,他一手揽住苏如惠的腰身,嘴角嵌着是一丝不苟的冰冷却又好似在讥笑,仿佛向紫纱男子,向在场众人宣布着什么,亦是在炫耀着什么?只是,那会是什么?
恐怕,连他都不清楚,或许只能说作为一个君王该有的“举止”,亦或是该有的匹配之人吧。
“喳!”侍卫们本因人多势众,如今得了命令,更发狠,也更英勇了起来。黑衣人察觉不妙,慢慢包围向紫纱男子,保护着他。
黑衣男子的包围圈中,紫纱男子慢慢被扶起,目光炯炯的凝视着苏如惠,一刻都不想离开,可是,他的身体被慢慢大力的往远处拉去……。
“如惠……”他朝着望着他的苏如惠喃喃的出口,血丝斑斑的眼顿时湿润一片,泪含在眼眶之中迟迟地,生硬地吞进肚里。
苏如惠眼眶生红,眼巴巴滑下泪来,心口裂开了一条细而深的缝隙,足够……足够……装着一个人,他……
他……
他是……昕哥哥!
这世界只有南宫紫昕会唤她:如惠。
南宫紫昕,南宫紫昕……。
黑衣人朝远去逃蹿,围着紫纱巾也就是南宫紫昕的人杀出了一条血路。苏如惠望着他,望着他,望着他,哭出了声响,她跨步欲要朝前而去,却在跨出步子之际,脑子一片空白,眼皮滑落,泪水滚滚而下,低落在地,身子随着软倒而下。
就在她晕厥之际,筑斯琰一把扶住她,手中一紧,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望着她慢慢睁开软而无力的失魂的杏仁眸与那惊心动魄的泪,他心口针扎的疼,定是吓坏了,女孩家平时再倔强,到真正经历生死杀战定是连魂都吓没了,他的惠儿……。
“别怕,朕在这,什么都不用怕。”他将她的头抵胸前、抵在下颚,在她耳边小心软语安抚,将她像宝贝似的搂在怀里,不顾……众目睽睽。
他的惠儿……。
模糊的视线中,他那双温润清澈的眸里全是她,全是想念,全是想念,只有想念……。
他说:“如惠,为何……为何……为何……为何天不从我!”原来,这句话的后话不单单包含了:“如惠,这一世你都是我南宫紫昕心中的唯一,梦回魂绕,我在那淮河河瓣等你。”而是……他是要来寻她的,来带她走的。
她搁在心里日日念叨着的昕哥哥……
梦回魂绕……
如惠在淮河河瓣待你……
随着远处如蚂蚁的南宫紫昕一会,还有那群追杀而去的护龙侍卫,苏如惠泪越流越急,心口急促的跳着,跳着。
放他走……放他走啊……。
急火摧心,一瞬间脑子一片乌黑,她就这样软倒在筑斯琰的怀里,脸色惨白,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