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突然空阔安静了下来,苏如惠倚在床头,脸色堪忧,嘴角却露出难得的笑,自信与轻蔑。筑斯琛要带着潘若离回来了。
她不会放过杀害了她的恩人的人,绝不可能放过杀害小册的人,这点认识了她多年的潘若离十分的清楚。
门突然应声而开,苏如惠略是惊讶抬眸往门口看去。来人,一身米色长袍无所顾及得站在她的面前。
“珞王爷?”眼前的偏偏少年郎英姿勃发,站在苏如惠跟前,毫无避讳之意,炯炯双眸打量着苏如惠全身。
“皇上果真又得佳人。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他顿了顿,神情十分惊诧“你怎会中了与她一样的毒。”
“你说容格儿?”苏如惠明显感觉他知道点什么,以他的唐突还他的唐突,急问之。
筑斯珞身形一凝,道:“是她,容姐姐。”他们自小还一起玩耍过,只可惜她注定要死的,也已经死掉了。可,眼前的苏如惠似乎没有死的必要,可是却中了他当年从番地带来的绝毒柳叶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苏如惠发声想知道究竟。
筑斯珞却轻笑了起来“原是想在婚宴之时见见皇上心上的女人,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连我都为之一震。没想到皇上爱你之深,教我无法想象呀。此次前来,是有一事请教娘娘。”
“请说。”苏如惠听得糊涂,无法揣测他会问什么。
“娘娘心坎里有他吗?”他盯着苏如惠的目光如狼似火,似要探究个所以然来。
苏如惠一怔,垂下头去“王爷不觉得问得唐突吗?这乃是我与皇上的事。更何况此生此世我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魂。”
“当时,她也这么说。”筑斯珞低叹,对上苏如惠惊讶的回眸,他随即笑曰:“本王今日便要离开圣京。若有朝之日,再相见,但愿娘娘口中的话如实。”
苏如惠轻点头,又是一阵疑惑“即日就离开?”
“莫非娘娘意愿本王留下徒惹非议战祸?朝野可是遍布野心勃勃之人,更何况边境邦国对我朝虎视眈眈。”
苏如惠越是惊诧,睁圆了双眸望着他。他怎会与她说这么多朝野之事。她只是无权无势的后嫔罢了。
“本王告辞了。”筑斯珞离去前却又丢下一句话:“大辽的案子实数古怪,柳叶桃明明是我番地才有之物,怎会接连在圣京出现连连毒害人命。如若是有人存心之举,那必然将破坏我与皇上的兄弟情谊。不过,如今查实并非柳叶桃,我便可放心下来。一切终是命,是命哉。”
苏如惠正要下床迎送他离去,好去探视门外的动劲,却因他的后话,软坐在床沿,望着他离去潇洒的背影,疑惑重重。
脑袋轰隆隆作响……。
房门外……筑斯琰站在门边,与筑斯珞互相凝视后,瞌眸表示欣慰准许他离开。
自小陈子那得知,大辽的案子隐约与惠儿有关。若她心里难过,怀了怨恨,那便是要将人打入地狱的。他不愿惠儿受一点污浊。当年,容端妃就是一招错,才将害死了筑斯琛的母亲,直至死都无法圆满偿还心愿。这个心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对筑斯琛有的只是义务的无尽亏欠。
筑斯珞沿着来时的路离去,心里苦笑。他的三皇兄这么暴露自己的弱点,就不怕他有招一日取这弱点威胁他吗?莫非,他认为当年不会用容格儿威胁他,如今就不会用苏如惠?他大错!大错特错!
此时在心里发怒的筑斯珞,面上却是狰狞一片,痛苦得无法言语。
这样的信任,为何呀!为何不一直好好的做着两年前一举称帝的筑斯琰,而要变,变成以前的三皇兄。
筑斯珞眼帘浮现虚弱病态的苏如惠。她……值得?只是,不管是否值得,她终究要死,除非…有人替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