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西离开拢月宫片刻之后,宋妨絮贴身女婢秋分略带三分笑意,满面得意的朝宋妨絮卧房前去。
随后,将她看到的一切耳语着禀报宋妨絮。
“娘娘,无须您出手。暖更衣自会替您“未雨绸缪”。”秋分的语调里尽是嘲讽。
宋妨絮只平静地点了点头“这事总需一个人带头,若之后皇上震怒,也需一个人糟受法规的责罚。本宫身边人选却只有暖西一个。”她早早的把一切都算进去了。
宋妨絮眉宇间隐着一丝愁容,心思飘得很远。
宋暖西,她的堂妹。
苏如惠,她的亲妹妹。
堂妹处处与她为敌,亲妹时时地恨着她,这叫她该怎能不伤怀。若是有了心事,也无人可倾诉。
这凤座…宋妨絮拍了拍椅把,垂头低叹“本宫是绝不会害她的。”无论宋暖西,亦或是苏如惠,她都视如亲人,绝不会伤害。
秋分要出了门去的身子站在门边一塄,痴怔的回头,这并是稳坐后宫凤座的皇后吗?她仍…不够心狠手辣。秋分微一感叹,并自顾出了门。
衔阳宫内,筑斯琰自下了早朝并留在卧房照顾苏如惠,安静地坐在床沿陪着她,这样的时光对于他来说是极少有的,夫妇之间本该这么相处,偶尔闲谈,偶尔只是安静地坐着,只怕也是极美好的回忆。
他非但没有与她安静地坐过一会,更是时常打扰她的安宁。他想,她不会就这样讨厌他了吧。
太多的关于苏如惠的“可能”在他脑海里慢慢现实化,即使那根本没有发生过。
“皇上,”门突然轻声的“咯吱”了声打开了,小陈子关上门站在门前,必恭必敬地微曲身子,双手握拳呈在胸前,头微垂,禀道:“皇上,珞王爷离开“大辽”行宫,正在前往番地的路上,临行前,他递了奏章上来。”
“呈上来。”筑斯琰的声音有些许的苍老,离开之时,他并料想到珞会选择平静地离开,但是也仅仅只是这次。
他心底的恨,还有他身边“忠心追随的死士”意愿决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选择安分。
筑家,确实欠下了血债,但筑斯琰从不认为筑家亏欠了筑斯珞,他本是筑家之人,若是说他恨的来源,只能说是筑逢,先帝欠下了情债。在他众多的儿子当中,他最愧疚、最无法面对的并是珞,就因此,他才留下了那些怀着血仇、野心的番邦臣子留在筑斯珞身边照顾他、培养他。不然,在当时,他们已经陪着珞的母妃死去了。
只可惜,这些珞不知道。
不知道却是最好的选择。
筑斯琰亲自打开奏章,奏章里那细腻而苍穹大气的字体就是珞的。
“皇兄,再相见,已不知是何期。珞,走了。”他自小就是分外安静的孩子,只对着筑斯琰的时候才不将那稚嫩的天真隐藏。
他走了,像再也不回来一样。筑斯琰想,他是当真不想回来的,只是怕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