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筑斯琰被这女娃“哇哇”哭声哭得心碎,他恼了恼“菱儿,朕让你回宫去。延安,需要休息了。”
再烦恼的情绪他都忍在了心里,对落清菱,他总是特别的纵容。
“臣妾…臣妾只…”落清菱气极了,气的无法制止自己,若是他时,她定会冲到筑斯琰面前将她的脾气全部发泄出来,她并是这个性情,这点筑斯琰很清楚。
可是,此刻的落清菱…顾及了郭敏心的存在“臣妾是想来禀报皇上,臣妾的恩人入宫探望臣妾来了。”
两年了,筑斯琰召宠了不少人,却惟独落清菱有孕有孩子,这个恩人的功劳是不可磨灭。
筑斯琰双眸呈圆,微发亮“他来了。”他缓过神来,冲屏风外急道:“快召他来。”
这个恩人是落清菱家中的教书先生,年迈后并辞去重责回乡了。因为他略懂医理,使得都是特异的土方子,落清菱嫁于筑斯琰两年载却无法得一子,落家并请了他入宫,借故探望落清菱的同时,对她与筑斯琰间的房事指点一二,开了些特殊的药材补身之后,落清菱并怀了延安了。
这事就落清菱与筑斯琰清楚,也是她生下延安如此娇纵的原由之一。
“是!臣妾这就请先生来这。”落清菱抱着延安出去,临走前,补充道:“延安咳嗽的小毛病缓些时候,先与苏妹妹看病。”
筑斯琰听在心里自然有想法,只是如斯时刻,他并不想去多想什么。
先生已经老迈,将近七旬已。
筑斯琰引他入屋与苏如惠测脉、探息。先生的双手刚触及苏如惠手上的轻纱,脸色骤变,口里发恐道:“是柳…叶桃之…毒,……。”
“先生可有办法?”筑斯琰急切地问,低身弯腰,很是谦卑。
做到如斯地步,可想苏如惠在他心中的地位。郭敏心竟不忍心看下去,走出了屏风。
一阵叹息过后,只闻得屏风内若些耳语过后,筑斯琰发出一声声悲痛“天要灭我!天要灭我!”
先生走了,走得匆忙。引他出门的落清菱不解,心里却异常宁静,苏如惠要走了。中了柳叶桃竟然能撑到今日,已经是个奇迹了。
郭敏心站在屏风前,此刻连她都不敢接近筑斯琰,是生怕遭到震怒牵连?不!她只是受不了筑斯琰对别的女人的依依眷恋,他竟说:天要灭我!
在他心中,苏如惠已经重无可重了?
屏风内,他替她盖被,替她拨发,握住她的手,与那神话中的不老的梦并肩: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是什么时候占了他心口的位子的?
筑斯琰一阵苦笑,此事莫不是要追溯到鸳鸯湖上的泛舟之时,他并觉得她像一个人像极了一个人,那种神韵,那种悲戚,那悔恨缠绵的曲调。
她原是像极了,死去的容端妃。
她一点点也不像容格儿,纵然是一样的富有才情,与生倾国之姿。
容格儿散发出的是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傲,至始至终,她都不曾爱过他的。
苏如惠身上的却是让人无法拒绝的倔傲,她不肯屈低于他人之下,万事都在寻一个理,让她心感塌实的理字。
她,是爱他的。
筑斯琰摸着她如水的肌肤,心口一阵一阵的刺痛“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他从没有问过她,是否爱他。
不管他问不问,她爱不爱,她此生注定是他的女人。
纵然,她从未对他表示过她对他的在意,也不好他的赏赐,也不在意他的爱护,更不要他对她产生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你,没有爱我?”筑斯琰平静地就像一滩死水,眼中白得如雪的苏如惠仅是安静地躺着,像是在笑,笑说: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答案的。
“不!朕不允许你死!我要你爱我!”筑斯琰发疯似的双手重重握住苏如惠的双肩用力拼命地摇着她,大声的对她吼着“朕不许你死!不许你死!你给我起来!起来!”
郭敏心在屏风外听呆了!彻底被筑斯琰对苏如惠的爱刺穿心脏,鲜血遍地的流淌着。
怎么能?怎么能?郭敏心…生硬的手在空中振震地颤着、颤着,…朝后倾倒而去,双眸冰冷呆滞,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不因疼发出一丝响动,泪却不止的涌夺眶而出,她拼命地拼命地用颤抖着的双手拂过面容,拂去泪水。
“不要!不要!不要哭!不要!”她对自己叫嚷了起来,害怕地全身缩卷了起来,拼命得擦去滚滚而落的泪水。
所有的梦,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