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山上攀爬,我们更是举步维艰。
这一趟一无所获,古墓里已经被盗贼们洗劫一空,我们基本上算是白跑了。我禁不住有点懊悔:我干嘛跟她米雪这么鞍前马后地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遭受这茬苦啊?可不是正如俗话所说的,吃饱了撑的,自作自受,自讨苦吃么?
心里虽然有点小小的埋怨,可是看到走在前边的俏丽身影艰难向上爬行时,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美美的满足和快乐,这也叫无怨无悔吧!这么一想,脚下就多加了一把儿劲,赶向前去“带路”。
夜里爬山,我们只能目测一个大致的位置。等爬到一处缓坡时,我忍不住就坐了下来。屁股底下,刚冒出来的小小嫩草柔软清香,充满了春天新鲜的气息。依照“驴友手册”,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最佳的宿营地址了——这是一小块开阔地,四周有灌木丛包围着,不怕山上的野兽来侵扰,更不用担心宿营在山沟里的那种遭遇——我在一个电视节目上看到过,有一群驴友把宿营地安排在山沟里,结果半夜遇到了下大雨,有人被洪水冲走了——我们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以防万一。而且此时,我们也都已经差不多精疲力尽了,爬这一段山路,我们可是消耗了比平时多好几倍的体力,此时都已经大汗淋漓。
米雪更是一把把大背包揣了过去,靠在后背上就舒舒服服地斜躺着,也顾不上什么斯文风度了,反正在这荒山野岭,天又黑……再说,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保留什么淑女形象。看她那副样子,好像比坐她们家的大沙发还要享受呢!
我也干脆仰躺在草地上,望着黑乎乎的天空,渐渐地不知身处何处了。
我没想到自己就这样几乎昏昏欲睡了起来,但也不敢让自己睡死,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我必须让一切危险在还没有出现之前就把它处理掉。所以我闭目养神,耳朵却丝毫也不敢大意,仔细聆听周围各种动静。但是,寒意却渐渐袭来,原来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现在休息下来,汗落了下去,而且春夜的气温下降,在这山坡上山风还一阵紧接着一阵地吹掠而来,我们单薄的衣衫怎么能抵挡得住寒冷?
我忽然想起来,米雪她准备了那么多吃的,估计也早就考虑到了晚上会回不去,那她是不是也准备了在山上过夜的一些必备用品呢!比如睡袋什么的,再不济一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应该是有的吧?心念所至,我正要睁开眼向被她当靠背实用的大背包望去,却被一个柔软的身躯压了下来。我听到米雪哆嗦着说:“这山上,怎么这么冷啊?”
我好气又好笑地说:“敢情你要在山上过夜却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啊?!”
米雪使劲地往我怀里钻,说道:“我就光想到吃的喝的了,却没料到春天都来了,夜里还是这么冷。”
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张开我的臂膀接纳她了。我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山里的春天来得晚,一向都比城里气温要低一些,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吗?活该你受冻……”确实,我感觉到了她浑身冰凉,估计也是实在受不了了才向我靠拢的吧!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用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才能抵挡得住这山里的“春寒料峭”。
得到了温暖,米雪的脑细胞又开始活跃了起来,没头没脑地对我说:“这下遂了你的心愿了吧?”
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我的心愿?我有什么心愿……”
米雪低笑着说:“还不承认?你不是说自己是个色狼……趁机要占我便宜吗?现在我自己‘投怀送抱’过来了,你心里是不是美死了?”
真是败给她了,这会儿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我说:“我有什么可美的?现在要是有一堆火烤着,那比什么都美。”
米雪醒悟过来地说:“是啊!咱们干嘛不生一堆火烤烤呢!”
我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执法犯法呀!山上不能生野火,以免造成森林火灾……现在是春天季节,草木干燥,山上很容易起火的。再说,你有打火机吗?我从来不吸烟,身上可是没有任何引火的东西……”
米雪颇为赞同地说:“说的也是。你的觉悟还是挺高的嘛!”顿了一会,她又说:“挺聪明的,一举两得!”
我说:“又怎么啦!什么一举两得啊?”
米雪说:“又得到了夸奖,又可以借机搂着大美女,不是一举两得吗?”
气得我真想一口咬掉了她蹭在我下巴边的耳朵,不过当我闻到她发端散发出来的女孩那种特有的清香时,身体上有些部位也忍不住地温暖膨胀了起来,蠢蠢欲动。我想尽量避开这种暧昧的联想,于是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扔到山下去。”
米雪不满地嘟囔道:“言不由衷!”接着她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第一次这样抱着一个女孩子啊?”
我闷哼了一声,表示同意。说来这个也许有些悲哀,对于****,我一向钟情于我老家那个女同学的恋情,所以跟别的女孩子接触总是“适可而止”,虽然前几天迫不得已跟王晓莉在那个小旅馆里有过亲密接触——同床共寝,但那绝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我的默认却引来了米雪幽幽的一声长叹,她似乎还带着哭腔呜咽地说:“我也是第一次这样真心实意地抱着一个男的……可是,我喜欢你你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真是悲哀……我不够漂亮没有什么吸引力么?怪不得没有男朋友……正如你以前说过的,我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剩女’啊!”
突然的变化让我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安慰她。
正在这时,米雪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样?我刚说的这句台词——我的演技还可以吧!”
“啊!”我恍然大悟,说:“你这是没事儿干故意演技来消遣我呐?!”
米雪得意地说:“你当真了?”
我气得假装要把她推开,说:“你有这么旺盛的精力,还是去捡拾一些干柴来,咱们生火吧!”其实,她渐渐温暖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动着已经使得我的某些身体部位起了反应,我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邪念。
米雪说:“你不是说山上不能生火吗?不是说没有打火机……”
我说:“山上严禁野火,但是我们难道就这样冻死啊!咱们注意点,不让火蔓延……古人都有钻木取火的能力,这点难道还能难倒了咱俩现代人?”
“我不去!”米雪依赖上了我温暖的怀抱,任性地说。
“你看看你这个小同志……”我摆出一副老腔调,正要趁机对她说教一番,突然眼睛一亮,叫道:“你看看那边——有光,好像是有火光!”我看见左侧的山坳里,隐隐地透出一些微弱的亮光。
米雪以为我故意逗她,说:“骗谁啊!你想什么就来什么……”
我仔细地看了看,确定地说:“那是真的。那里——好像是有人家……”
听到我说得认真,米雪这才起来,循着我所说的方向望去,嘴里还喃喃地说:“这山旮旯里,会有人家么?怎么先前咱们没有发现?”
记得在中学学过一篇课文,看到亮光就看到了希望的意思。有了希望,人就有了精神……我和米雪此时确实精神一振,再也顾不上“缠绵”了,站起来仔细确认,然后我们决定前去借宿。毕竟要在这山上过一夜,别把我们冻出什么毛病出来。
我和米雪把草地上的包包捡拾了一下,就着探洞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山坳里的亮光处直插而去。
望着近走着远,好像近在呎尺,等我们转到山坳里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又花去了两个多小时。但是,当我们看到夜里泛出冷冷的一盏路灯时,早已忘却了疲劳,而是满心的雀跃欢欣。奇怪的是,这里似乎只有这么一间孤零零的房子,所谓的路灯就挂在门前的屋檐下,散发出来的光暗淡而幽冷,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我们来到门前,竟然看到幽冷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袭白裙,面无表情,她好像是在等着我们的到来。我问道:“小姑娘,这里是你的家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
我又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大人呢?”
小女孩像个哑巴似的摇了摇头。我就更奇怪了,难道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正琢磨着,累坏了的米雪可耐不住性子了,直接说道:“小妹妹,我们在山上迷路了,可不可以在你们家借宿一个晚上?”
小女孩还是不出声,只是又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同意,然后转身推开门向里边走去。
我和米雪这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跟进。屋里的灯光似乎更暗淡,发出绿幽幽的寒光。屋里也就并列三间房的样子,我们首先进来的正是中间的屋子,小女孩默默地把我们引向了左侧的屋子,那里边有一张老式的炕铺,还有简单的被褥。我们想,那右侧的屋子应该是主人家的卧室了。也就是说,我和米雪只能在这张炕上一起对付一宿了。
又困又累的米雪二话不说就扑到了炕上去,我正想跟小女孩再说几句话,可她见到把我们“安顿”了之后就默默地转身离去了。自始至终,她都是一言不发。算了,我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早上起来再跟她家里的大人说吧!这么想着,我就挨着米雪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