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的田瑜抬头间,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踯躅的身影。走近一看,原来奥古斯特也睡不着。
“hi,奥德,你也睡不着?”
“殿下!您好!”
“看你好像心里有事,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呵呵,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有些感慨罢了。”
“早一天晚一天的事,这不,你还是带着大军回来的。”
“承蒙殿下不弃,愿意搭救和帮助公主殿下,不然我等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
“没有我,你们也会找到其他人帮助的。”
“呵呵,殿下说笑了,没有殿下的帮助,我等都走不出沙漠。更何谈重回故土,恢复王朝之事。”
“赶巧是我碰上而已,相信任何一个人碰到海伦,都不会忍心任其被黄沙掩埋。”
奥古斯特的褶子脸献出慈祥的笑容,”是啊,公主是鲁德王国的骄傲,她是这个天地的宠儿,神把所有美丽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
奥古斯特叹了一口气,”她不该经历逃亡和战争,她应该住在华丽舒适的宫殿里,在鲜花拥簇中,欣赏动听的音乐。”
“我会让她过上快乐无忧的生活,在这次战争之后!”
“多谢殿下鼎力相助。”奥古斯特郑重的行了个贵族礼,”鲁德人实在是经历太多磨难了,几百年来战争不断。”
“虽然每个民族必然要在磨砺中成长,不过你们鲁德人确实比较衰!”
田瑜抬头看看小月亮,”我只是来帮忙的,为了海伦的心愿而已,鲁德人以后必将还会经历更多的挑战,但愿你们的文明不会中断,能够顽强的传承下去。”
“是啊,东方大陆上的鲁德人,现在只是和我们长得一样而已,他们已经被同化成蛮族,遗失了鲁德人的一切。”
“讲讲你的家乡吧,还有你的家人。”
“我……我的家乡就在从这一直向前的北方,在恩斯特统治下的劳其兹城,那是个美丽的地方……”
“你是西部的人?”
“是的。”
“后来怎么跑到宫廷里当顾问的?公爵叛乱你居然没被波及!”
“呵呵,殿下说笑了,我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你是宫廷大顾问诶!很容易接近和影响国王的位置。”
“呵呵,我不过是一个到处流浪的流浪汉而已,有幸蒙陛下赏识,赐我一安身立命之所。”
“你怎么不回劳其兹城?”
“回去?回去又能如何呢?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哦,抱歉,不该提起这个。”
“殿下不必道歉,都已经过去太久,久到我自己都快淡忘了。”
“你既然是从西部走出来的,那说说你对恩斯特的看法吧,你认识他吧?”
“嗯,我和恩斯特不算很熟,但也绝对算不上陌生。”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发动叛乱呢?”
“恩斯特是个很古怪的人,他既有年青人的热情奔放,也有老年人的狡诈沉稳。”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只要你在他身边,听他谈论某件事情的时候,无论他的论点正确与否,你总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论述所吸引,总是会被他的言语所触动。”
“他在讲某件事的时候,总是激情四溢,让听众不知不觉的被他的感情渲染和带动,即使你持反对意见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他讲得也很有道理。”
“不仅如此,每一个在他身边做事的人,都对他敬佩不已,他好像有某种魔力,总能把别人的热情调动起来,让他们紧跟自己的步伐。”
“并且他也确实很有能力,公爵领的各城,是国内最繁荣,最安宁的。他的名字被领地的人民不断的称颂。”
“至于老年人的狡诈和沉稳,这是长期以来,在各种政事的碰中感觉到的。对于如何实现自己的目的,他总是很有办法,他会利用各种手段让你去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式处理事情。”
“能臣加权臣!”
“是的,恩斯特在国内威望很高。”
“海伦的父亲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陛下?陛下他是个好父亲,是个好人。”
“……”一个国王被发好人卡可不是什么好事,说明这个国王头上最多只能被冠以仁慈的头衔。
“对这次叛乱你怎么看?”
“谁知道呢,也许是早晚的事吧。”
“?”田瑜疑惑的瞅了奥古斯特一眼。
“我不知道恩斯特是否真的是为了给他儿子复仇。但我知道,国内一直存在两种思想的冲突。”
“愿闻其详。”
“你应该知道,我们鲁德王国人是被蛮族撵跑的。”
“嗯。”
“在北部关城巴特利,鲁德王国几乎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甚至损失都很少,从来都是如此,从我们鲁德王国迁移到这里开始,100多年间,一直是不断的胜利的消息。”
“恩斯特继承公爵爵位之后,从他开始掌管西部武士开始,这种趋势更加的明显,甚至出现过,整年都没有武士战死的记录。而同时,歼敌数目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正因为如此,陛下即位以来,贵族和武士们一直在讨论一个问题,我们应不应该打回去,收回故土,拯救沦陷区的鲁德人,恢复鲁德帝国时期的荣耀。”
“恩斯特是鹰派的领袖?”
“不错,恩斯特正是主战派的领导人物。”
“那么想来,海伦的父亲就是****的头喽。”
“没错,他们两人观点的冲突由来已久。”
“你自己是属于鹰派还是****的?”
“我吗?我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而已。”
“说说看,说说看,你肯定有自己的看法的。”
“我觉得他们都有道理,恩斯特主张打过沙漠去,我觉得可以派出部分武士尝试一下,应该会有不小的战果。”
“但是鲁德帝国的历史就在前面,鲁德王国现在还是无法对抗整个大陆的蛮族,不能因为战争过多的损伤国力。”
“调和派,中立阵营。”
“呵呵,殿下的比喻总是很精妙而恰当,直指问题的核心。”
“过奖,过奖。”田瑜尴尬的笑笑,这又不是他的本事,这都是他拾人牙慧的东西。
“所以我说,很难讲恩斯特是否真的因为儿子的原因发起叛乱。他是一个很坚定,很执着的人,也许没有儿子的死亡,叛乱也是必然会发生的。”
“民间是什么观点呢?我是指针对这次叛乱,普通民众更倾向于谁?支持力度如何?”
“现在的情况还无法弄清楚,我们逃离之前,普通平民还是倾向于支持王族的,毕竟"霍亨索伦誓约"是所有鲁德人共同的誓言,并且黄金家族自古以来就是鲁德人的王族,这点从来没有变过,恩斯特的叛乱,实际上也是对他鲁德人身份的一种背叛。”
“武士们,东部的倾向于誓死保卫王室,因为武士成年礼就有效忠王族的誓言,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捍卫自己的诺言。”
“贵族们,东部的多数也是倾向于王族的,不过后来随着叛军的进展,在恩斯特不断的胜利面前,很多贵族都选择站在胜利者一边。”
“至于西部的,听说平民的反应不大,贵族和武士支持恩斯特的占多数。”
“尾大不掉!大权旁落!”
“殿下的睿智令人敬佩。”
“呵呵,”田瑜怯怯的笑笑,”好说,好说。”哎,语言本身就是一个文明智慧的结晶,习惯了的东西,总是不自觉的溜出来。几千年智慧的凝聚,放到这个世界上,就会成为时刻散发耀眼光芒的璀璨宝石。
如此的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