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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个小弟

起伏的沙海中,隐约的浮现出一只踏浪而来队伍,因为沙丘的遮蔽,看得不很真切,当队伍最终转过一个沙梁,来到刚才那个开阔的海滩时,田瑜终于看清这个队伍的面貌了。

这是怎样的一支队伍啊,整个队伍仿佛已经在沙漠中行进了整个世纪一般,被沙尘重重覆盖着,褴褛的衣物已经看不出任何的颜色。这个队伍全部都是步行,没有一只马匹或者牲畜,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稍重些的装备,就连身上的铠甲都丢弃得一干二净,但他们手里仍紧紧的握着长矛,很多长矛都已经残缺,矛杆长短不一,似乎都能隐约看到折断的痕迹。

通过充足的光线,田瑜惊讶的发现,整个队伍除了他们身上不多的衣物和手中的武器外,几乎是一无所有。即使是衣物也是相当的破败,整个队伍的衣衫几乎都是破碎的,身上干枯的血迹仍然依稀可见,显然是经过激烈的战斗,但队伍里几乎没有看到稍重些的伤员,那些伤员也许已经被惨酷的沙漠掩埋,也许是永久的驻留在某个悲壮的战场。

如果说这个队伍有什么亮色的话,那么就是他们那一水的亮丽的宝石蓝头发,就像奥古斯特手里蓝宝石一样湛蓝,不得不承认,这种发色真的很……嗯,拉风!尤其是队伍中几个留着一头长发的人,即使满身疲惫,仍然不能掩饰那随风飘荡的潇洒。

田瑜嫉妒的看着那飘飘长发,再蹭蹭自己的披肩发,真想回去把头发全部染掉,不过再想想守旧的父母,他又泄了气了,能蓄一头飘逸的长发都已经是8年抗战的辉煌胜利了,再染发……还是算了吧。

几个长发的人凑在一起,对着田瑜的帆船开始指指点点,田瑜撇撇嘴,小样,有种你丫就游过来咬我。

这时田瑜在不经意间突然发现一个细节,似乎有人不仅手中拿着长矛,背上好像还献出一两个短小的矛头,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奥古斯特的话,他眼睛一缩--投矛!顾不得许多,田瑜心急火燎的叫喊开了。

“格茨!快,赶快起锚,咱们再后退一百米。”田瑜撇下望远镜,着急忙慌的开始升帆、起锚。

岸上人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把留在岸上的鲜鱼收拾停当,生起几堆篝火,开始准备午餐。等田瑜把帆船再次停靠妥当的时候,岸上都已经吃上了。田瑜感觉安全之后,继续他的窥探大业。

几个长发的人明显是队伍的核心人物,他们聚集在一起,独享一处篝火,他们的篝火上甚至架上了一只煮汤的锅。其他人只能用手抓着烤鱼吃,他们居然有餐具可以使用。田瑜用心的观察这几个人,他发现即使奥古斯特似乎也不是队伍真正的头领,几个长发似乎隐约以其中一个最年轻的为中心,田瑜把放大倍数调到最大,目光锁定在这个年青人身上。

随着影像的放大,仔细观察这个年轻人,田瑜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总有些别扭。

这时年轻人仿佛无意中向帆船看了一眼,田瑜被惊呆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怎样一张完美的面孔啊,刀削一般的紧致肌肤,白白里透着淡淡的麦色,长长的蓝色眉毛下,一双绚丽的碧绿眼眸,小巧的鼻翼衬托着红晕的嘴唇,不经意的一瞥,仿佛能让人把整个世界忽略掉。满面的尘灰不能起到丝毫的作用,好像天上的神女落到凡尘,让她更加的明艳动人。

……这个队伍的首领居然是个女人……看着这祸国殃民的容颜,田瑜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她和战争联系在一起。仔细观察一下,他发现这女孩年纪绝对不会很大,容貌好像还没有完全长开,面容上还带着一丝稚气,估计也就17、8岁的样子。没充分发育好,就如此的美得惊人,真不知当她把全部的美释放出来之后会是怎样一番沉鱼落雁的风姿。凝视着女孩,田瑜破天荒的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奋斗目标--我一定要得到她!

帆船已经伴随队伍前进好几天了,每天格茨的工作就是打渔,然后用手动的便携式淡水过滤器过滤淡水。准备好的食物和饮水都会在队伍行进的路途上被事先放置好,让队伍自己取用。田瑜每天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的被观赏美女所占用。

象以往一样,田瑜进行着每天的例行偷窥。不过今天他似乎有些走神,在偷窥的同时,似乎总是努力的想从目光的落点处发现什么,他凝视着那艰难跋涉在沙漠里的队伍,队伍和沙漠一样被灰蒙蒙的沙尘覆盖,拉得长长的队伍中,一股呛人的尘土味道扑鼻而来。

田瑜的声音似乎从天外飘来,”格茨,你说,你有什么愿望吗?”

“尊敬的大人,格茨的愿望是渺小的,格茨以前只希望家里能有两头牛,兜里能剩下几个德纳尔,当然如果是弗罗林就更好了!不过现在这个愿望已经实现了。”格茨满足的蹭蹭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包。

“只有这个吗?除此之外呢?你还有什么愿望?”

“呵呵,格茨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成为贵族老爹的家臣,就像多吉老爹一样,帮着象您这样的大人打理领地,这样我的小哈迪也就有机会做骑士的侍童了,将来也许就可以做见习骑士了。”

“你自己不想成为骑士吗?”

“我是农民,怎么能成为骑士呢,比德修士说过,奥斯神创造农民,令其耕种,创造工匠,令其制作,创造商人,令其贸易,创造骑士,令其用剑庇护众民,创造贵族掌管所有。”格茨说着,腾出操舵轮的手,把双手交叠在胸前,虔诚的祈祷。”愿圣主怜悯吾等,阿赫!”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田瑜的声音显得格外的飘忽。”那你说对面这些人的愿望会是什么?”

“骑士老爹们的事情格茨不懂,不过他们的愿望,应该都在他们所效忠的那位尊贵的女士身上吧。”

是的,这个坚韧的队伍就是为守护那个女孩而存在的。这些天来田瑜充分见识了他们的坚韧,这个队伍没有吵闹,没有喧嚣,每天就那么沉默而单调的行进在炙热的沙漠中,仿佛他们的生命就是为了行走而诞生的。即使有着充足食物和饮水的供应,每天队伍里仍然会有那么一两个人倒下,为了倒下的人,整个队伍不得不拨出更多的人,照顾他们,抬着他们继续前进。这严重的拖累了本来就不快的速度,每天他们只能前进20几公里。

不断的有人倒下,同时也不断的有倒下的人,清醒过来之后重新站起,再次加入行进的行列。其实踉跄苦熬的队伍早已经油尽灯枯,如果没有田瑜的出现,过不多久,也许整个队伍就会变成沙漠里一座座孤寂的小沙丘。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的执着,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的坚韧,一切都会被风沙悄悄的掩埋。

似乎这沉默的前行过于沉重,田瑜感觉有些压抑,跟格茨没话找话。”格茨,你怎么总叫我大人大人的?”

“尊敬的瑜大人,因为您是一个尊贵的领主,是个贵族。”

“可我也许不是啊?”

“瑜大人,您的举止比我见过的所有的贵族都要高雅,您带来的那些用品和货物,比我所见过的最精美的物品还要精美100倍,你的生活比我所见过的最高贵的贵族都要高贵,我想就是个伯爵也没法比您更尊贵。并且,只有贵族才能蓄一头长发,您一定是那个岛的领主。”

“可是我没有一个仆从啊!”

“那是因为您的侍童不能让您满意,您这次离开领地,一定是在进行骑士册封前的探险。”

“……”田瑜发现,这世上最可怕的事,绝对是老实人钻牛角尖。这事他解释了n多遍了,这个格茨就是认死理,还一个劲的要求追随他,想成为他的家臣。

“瑜大人,贵族身边怎么能没有追随者服侍呢?格茨一定会成为您所有追随者中,最忠诚的那个。”

“你在家乡的那个领地那,就没机会成为象多吉那样的家臣吗?”

“成为贵族的家臣是很难的,没有几代人以上的努力和忠诚是不可能实现的。”

……自己倒成了别人心中的黑马了……不过在这个贵族的世界,扮演一个海外的领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我可以答应让你追随我,不过事先说好,什么时候你发现我这个领主名不符实,随时可以离开。”

格茨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连舵轮也顾不得了,好像捡金子一样,抢上前来,噗通一下跪倒在田瑜身前,双手虔诚的捧起田瑜的右手,恭敬的放在自己头顶。”格茨在此以圣主之名起誓,格茨及其家族,将忠诚奉献于尊敬的田瑜大人及家族麾下,世代追随,永不背叛,以服侍田瑜大人家族,维护田瑜大人家族荣光为使命,永不更移,愿圣主鉴证,阿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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