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朔阳的房里传出了一阵打碎碗碟的声音,“不吃了,拿走。”
丫头匆匆收拾碎片,离开了房间。
“少爷他,又没有吃饭?”门外,婉儿焦急的问道,好看的眉毛都拧到了一块。
“是的,少夫人。”
徐诗婉在门外徘徊,却没敢进门,她怕,她怕他不想见到她。况且,还又顾烟霞一直照顾着他。
司徒朔阳出神的看着门外,即使自己生病了这么多天,她也不会想要来看看他吗?他自嘲的笑笑。眼里充满了落寞。
房内有些昏暗,陈旧得腐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无力而撕哑的男声。
门被推开,一裘翠衣,美得无可挑剔的脸。正是徐诗婉。
他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你,是来看我的?”
她点点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他咳嗽了几下,嘴角却裂开一个不为任知的角度。“我没事。”
然后谁也没有说话。她就一直站再那,许久,她缓缓吐出,“那我先走了。”
他想挽留,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她走到门外。“你以后还会不会来?”他像个孩子一样祈求。
他是在希望她来吗?她可以这样认为吗?她巧笑着回过头,“好。”他脸上露出孩童般的笑。
整整三个月,司徒朔阳的病没有好,反而加重了。婉儿看着他纸一般的身体。她不忍心,她痛心。但她无能为力。
大夫的话还在耳边,如果他的病仍无起色的话,你们,节哀吧。
两行清泪流下。她不要他受折磨,如果可以,她会自己的生命来交换也在所不惜。她突然想到,那个任,或许可以。
“我不会帮你的。”夜亦寻冷冷的拒绝。
徐诗婉的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她眼里含着晶莹的液体,“你就当真不肯。若不是当初我为你挡下那一剑若不是你,我和朔阳也不会是如今这般。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她已经失去理智,她不知道,她这样有多伤他的心。
“如果要你的命。”他痛苦的闭上眼,“用你的命救他,也可以吗。”
“好啊。”她轻轻勾起嘴角,无论何时,她总让他心痛。
“这是什么?”顾烟霞疑惑的看着夜亦寻手中的白色珠子。
“别问了,给司徒朔阳熬药,他会好起来的。”他压抑着心中深深的痛苦,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
“谢谢。”顾烟霞拿起珠子,“你为何药帮我?”
他笑,“不知道。”然后消失了。
顾烟霞扶着司徒朔阳在庭院中走动,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院中,徐诗婉与夜亦寻站在前方。朔阳和顾烟霞一起的画面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夜亦寻看着她,紧紧握着她的手,“没事的。”
司徒朔阳夜看到了他们紧握的手,他眉宇间的愠怒被夜亦寻直接忽视,“我要带婉儿走。”他直视着他。
“你是否夜愿跟他走?”司徒朔阳皱着眉,看着婉儿。
她紧紧咬着唇,点点头。
他自虐的笑笑,好啊,那你走吧。
夜亦寻拉着她,转身离开。
不是这样的,朔阳。她的心在拼命的呼喊,她回头看他,眼中满是不舍,但他懂吗?
“你真傻。”夜亦寻心疼的看着她。
“爱情面前,我们都很傻,不是吗?”她笑,淡漠得生疼。
她的头发渐渐变成了青色,肤色白得几近透明,仿佛似是亦把空气。
“你是?”夜亦寻惊异于她的变化,那个熟悉的背影,花林里的青发女子。
她的身体渐渐消散,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已经渐渐失去。
司徒朔阳中的是情花咒,正是顾烟霞求夜亦寻帮助的。情咒一旦开启,被施咒者就会爱上施咒者。如若日后被施咒者仍对别的女子动心,则会情咒焚身,不出一百日,便会化为血水。如果要解咒,则需让他心动的女子的心丹熬药服下,但是,没有心丹的女子,便会死。
她笑着,至少,他不知道他的命是她换来的。
人间的花在一夜之间,繁花落尽。
她睁开眼,王在她身边,轻轻的笑。“镶染,你醒了。”
原来人间的一世犹如一场梦,梦醒来,她依旧是白镶染。
王心疼的看着她,一切都会过去的。王微笑。
碎梦花开,新的百花之王诞生了。
白镶染的眼里尽是淡漠。这一次人间之行,让她看空了一切,她明白了,为何王的眼里总有那抹淡淡的孤寂。原来,她的曾经只怕也是这般的难以释怀。
但她总觉得心里隐隐漏了点什么。
后记:夏蔷留在了人间,和司徒朔阳经历花开花落。只是在某个夜晚默默的拾起一瓣落花。当白镶染消散的那一刻,是夜亦寻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可是她没有看见。只觉得有一滴晶莹的液体滑过脸颊。这是碎梦花所欠缺的,最后一个破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