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繁星点,天色迷离深邃,若是能少一些紧张的氛围却也算得上是一个安宁祥和的夜。
他于窗前四望,只见是街边路口约百米外均是有护卫站岗,不时巡逻队伍经过,偶有路人行走也是被盘问得心慌神乱。窗前望月观星的兴致早已是荡然无存,如此气氛怎的让人享已静夜心思?
夜已深,悲风却是衣着完好似乎并未准备歇息。他的目光盯上了不远街口处的一个护卫,随即嘴角轻轻一笑,几分邪恶言来不明。
“小獒,这可要看你的了!”
言罢,只见悲风一跃出窗踏上窗外屋檐,脚步之轻,如影如风。没几步行梁踏瓦便至檐角之端,又是一跃,其身恍若轻燕一般便至浪人客栈屋顶。
其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莫不是年少上梁揭瓦怎堪的这般轻车熟路?
未尽,高处不胜其寒,不由悲风多去享受这览无余的城中夜色,只见是他身子一倾又是一段疾行出去,矫健如斯。
凹凸屋瓦踏轻纱,飞檐走壁无尘沙,许许风厉迎面,清爽更甚,悦感而生。
悲风行房走瓦观动势,待的巡逻队伍远不及,邪念再生!
侧应天边皎月,某小巷深处,由此远望而去只见一男子在月色里笑意之邪恶恐怕是污了这夜色之美。
悲风笑罢,目光一转,不是方才盯上的街边护卫更是谁人?
从屋檐隐没至小巷只需他纵身一跃,行毕,依旧是不着声响,随即他将怀中爱宠放下,却是轻呼了一气,闻来似叹息谁又知这于他而言更是一种舒爽。
“小獒……”悲风半蹲着身子一脸笑意望着约莫一个婴儿体躯大的小獒:“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风凉飕飕的,肆无忌惮游走于大街小巷。
城中护卫们身着兵甲寒冷更甚,虽是一个个站姿笔挺风貌尚佳,但偶有时候还是难耐这恶劣气候忍不住哆嗦起来。
“咦?……这夜深人静的谁人家养的狗居然还跑出来晃悠……”
小獒似漫不经心的从这护卫眼前走过,护卫虽是一脸疑惑却仍是站立不动。二者形如陌路到好,只是小獒约莫是走的远了护卫也是看的倦了却突如其来的一个回头转身一脸凶恶作态便朝着他吠了几声,随即掉头就溜。
“这……”护卫吃了一惊:“这真是见了鬼了……我在这冷的苦不堪言没人同情就罢了,居然狗眼看人低戏弄老子……若不是要老子尽忠职守,老子不把你逮过来炖了吃!”护卫一脸气愤:“这说到狗肉啊,上回我吃的可真是……”
言语未尽他只觉身后袭来一阵劲风,没待他回过头看清来势后脑便勺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站立不稳了。
“真……是……香啊……”
“这狗肉啊固然美味,可老兄你啊……狗眼不识泰山,那分名就是一只狼啊!”悲风一脸好气好笑:“蠢及如此……无药可救!所谓尽忠职守嘛……我看来到是像形同虚设……”他摇了摇头:“委屈你了老兄……若你醒来发现了什么不对头的……你可以选择沉默或者报官……”
悲风一脸得意也知此地多留无益,随即便一把拖起被打晕的护卫向身后的小巷子里隐去了。
城内森严静僻而城门下却不如此。
火把光耀四射,晃晃悠悠的在城墙底部映射出许多人的影子,不知何时城门下已建好了一个阅兵台,规模不大,只是如今看来能站在台上想必都是盘城有身份的人物。
悲风一身着装早已更换为普通士兵的装扮,不是那位老兄又更是谁人呢?悲风想起来好笑,也不知那位老兄如今可好,夜黑风大莫不是着凉了罢……
“众将士听好!”
其声一出只见是周围兵士们立正之势序而不紊纷纷并列而排,悲风想起方才之事还暗自偷着乐一下没反应过来。
“喂!集合了……你还愣在那干嘛?”一个士兵小声对他叫道。
“我?”悲风一眼望去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是何身份:“……糟了!糟了……”
虽是反应慢了些倒也还好,终究是没给看出个破绽。待得悲风也入了列随即便模仿着这些兵士们的站姿神情,虽是学来且易,只是这样站了一会儿也是颇为难受的。
只见是阅兵台上一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其脸色严肃神情威武,立于台上最前,正是盘城城主萧言龙。
“想必众将士早已听闻这两日来我盘城之不幸……城郊有异物作乱已伤数人且昨日前去讨伐之义士至今未归,情况如何甚是让人堪忧……想我盘城往来人士众多,如今悬赏告示已于我身后这几位侠士豪杰揭榜,尔等是我盘城精锐之士,务必协助众位侠士解我盘城之惑,功若有成必下重赏厚封!”
“我等必不辱使命!”
这突如其来的应答到是吓了悲风一跳,他与他们完全就不在一节奏点上。方才萧言龙说话时,悲风一直望着他身后的数人,奇怪的是这等大事居然未见赵家的啸云堂堂主赵威……而更让悲风惊讶便是入夜时分与其在浪人客栈同桌而坐的那位侠士装扮男子也正坐于台后。
悲风暗自好笑,想起那男子在与酒汉和商人言谈时脸上错愕的神情,如今出现在此不是人为财死又是什么?犹是他奚落商人的那一幕,却是没想到他竟也是个贪财之人。
盘城之富饶,萧言龙口中的重赏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小数目。
待萧言龙介绍完身后数人,悲风这站姿早已是按耐不住,随即挪动身躯摆弄手臂之类的小动作到是给方才叫唤他的那位兵士看的个正着。
“喂!你这是干啥呢?要是给将领看到,有的你好果子吃的!”
悲风知自己失态,虽是按耐不住到是该忍但也就忍着了,不过随即他的好奇心又作祟。
“你说的将领……是何人?”悲风小声说道。
“这你都不知道?”士兵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随即也小声说道:“自然是赵家啸云堂的首席弟子张浩啊!”
悲风听闻此话心中一惊,不过这也了他心中疑惑。赵家与悭国军政本就密切,虽是沙州远离中土,但军事方面总要有赵家弟子前来坐阵。只是这张浩,悲风不仅是听闻,恰好又是他年少时的好友,这可如何是好?
且还来不及悲风再做他想,却是见城主萧言龙已交待完毕,其身后数人纷纷马匹就位,看是即将出城。
“那就劳烦各位侠士,此役有成定当厚礼奉上!”萧言龙拘手一恭,着眼四下情意之真切于这火光中又浓上几抹。
“萧城主言重了,这异物为祸人间,我等修真之人岂能坐视不管……只愿是这等异事还是少有的好。”
只见是一手持拂尘老者,若非是夜里火光艳艳,想必一副仙风道骨,道貌岸然的气魄是少不了了。悲风望了望这些所谓的江湖能人异士,年长者莫过于他,恰是讨伐之士以他为首。
虽是远离中土但悲风也曾耳闻那些修真之人术法神通诡秘,乘奔御风,控物御灵好似轻而易举,与武学则是大相庭径。只是也听闻那些修真之人于国家政事也多是不有理会,固而诸国纷争斗乱也未曾见修真之士插手分毫,悲风也只是有所闻无所见,眼观这老者到是有几分值得让他期待。
欲行出城,悲风终于能在行走时好好舒展身子,不过随即想到诸如他现在身份的兵士们就是在给这些所谓的能人异士打打下手到也是轻松的很。待长舒一气,他目光投向领头将领张浩,一丝担忧神色一扫而过。
此刻风更盛,夜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