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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女儿国?

“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凄惨?”方尘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真成了虚无的存在,无论他怎么发声呐喊,都不会泛起半点涟漪。

白发女子没有察觉方尘的存在,煞白嘶哑的语调控诉着自己悲凉惨厉的遭遇。随着白发女子的讲述,方尘的眼前展露了一幅幅画面的片段。

这是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天空电闪雷鸣,茫茫魂海汹涌滂湃,狰狞恐怖的环境似乎要吞噬一切,断裂的帆船在海上漂泊荡漾,遭受海难的珠宝商人抱着木箱子随波逐流。

清晨,善良的少女在沙滩上救起奄奄一息的珠宝商人。她将他安置在温暖的洞穴当中,用甘甜的露水唤醒了他的意识。

当年轻的珠宝商人睁开眼的一瞬间,他就爱上了这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他从怀中掏出洁白的珍珠作为答谢礼物送给少女,少女绯红的脸色接过珍珠,双眸之间遮不住喜爱的色彩。

接下来的两个月期间,少女都会在傍晚时分出现,眨巴明亮的大眼,托着白净的下巴,静静地听闻珠宝商人讲述稀奇古怪的故事以及各国风土人情。

很快,二人陷入了爱河当中,爱情的誓言海枯石烂,爱情的坚贞如同磐石。

他非她不娶,她非他不嫁!

可惜,好景不长。

穿着白纱的长老来到洞穴当中,要求珠宝商人离开少女。一切都已明了,年轻的珠宝商人得知了少女的身份。她的出生高贵,是一名子民深深爱戴的国女,按照古老的传统,国女绝对不能嫁给外来人,否则会受到可怕的诅咒,给国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只是,深深爱恋对方的情侣,固执地守护自己的爱情。少女力除长老会的异议,二人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因为不受祝福的婚姻,国民唾弃她,王族驱逐她,她昔日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坚强的少女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在她心中,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怕的诅咒应验而生。

二人结婚之后,珠宝商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变得古怪暴戾,对妻子非打即骂。更为奇怪的是,他得了一种怪病,身体一天天无缘无故地衰弱,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竟然和七八十岁的老头一般苍老。

善良的女子没有因此嫌弃自己的丈夫,她用尽自己一切心血悉心照顾。可惜,她的丈夫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一年后终于撒手人寰。

丈夫英年早逝,伤心的她没有因此颓废下去。为了生病的孩子,她忍受外界的冷言讽语,回到宫廷寻医问药。然而,一向体弱多病的孩子,终究药石无灵,在七岁那年不幸夭折。

可怜的女子,承受不住丈夫、孩子接连离去的双重打击,终日以泪洗面,精神忧郁恍惚,年纪轻轻一夜白头。可是,诅咒并不因此放过她,不知道为什么,凡是亲近她的人,都会染上一种坏血怪病暴毙而亡。渐渐的,她成了国人恐惧的白发魔女,没有人愿意接近她,甚至没有人敢和她说上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诅咒?为什么!”

“苍天,我恨,我恨你!还我夫君,还我孩儿!”

“苍天,你不怜人!哈哈,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如雪一般的长发披落胸前,女子铮铮狂笑,凄凉而又惨厉。

随着狂笑声惊人耳膜,烟雾渐渐散去,女子的身影渐渐模糊,梦到这里自然醒了。方尘一脸茫然,泪水不由自主地打湿了衣衫,呆呆地回味一切。

这个梦如此真实,如此悲凉,仿佛真正存在的一样。

“她的遭遇可怜,可我从来没见过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事后,方尘反复琢磨心中疑惑,试着询问千年树魂印记,但它早在方尘突破魂者之际就陷入沉睡,疑惑只能先搁置一边。

三天后,茫茫魂海的远方终于迎来新的光景,一片烟雾袅袅之中,依稀能见到岛屿海岸的影子,帆船好似驶入了仙人的国度。

这是方尘出海以来第一次遇见海岸,少年人心性大起,吵着闹着上岛游玩,可随船的水手们惊惶万分,仿佛见到了鬼一样。

“方小船长,千万不要上岛啊!此岛乃不详之岛,凡是深入其中的人,从来没有人活着回来。”

“不仅如此,只要靠近此岛的船只、船员全部失踪了!”

“是的,我的表舅三年前出海,亲眼目睹另一艘大船进入此岛区域,然后那岛屿变成一张巨嘴,竟然将整个船只吞噬了!”

“此岛受到诅咒,千万不要靠近啊!”

水手们煞有其事的说着各种恐怖传闻,方尘闻言也是一脸凝重。但是,仅仅片刻,少年乌黑的大眼一溜,眉开眼笑地拍手说道:“嘻嘻,有鬼才好玩!我带你们抓鬼去,说不定还能挖掘到大宝藏。”

方尘出身死亡陵墓,什么样的鬼怪阴森没见过。妖魔鬼怪,那是他的玩伴好友,而且,所谓的诅咒之地很可能埋藏罕见的财宝或者神兵利器,为了这些不出世的宝藏神兵,方尘说什么也要去瞧上一眼。

“无论如何,我都要上岛!你们要是害怕,不要跟过来便是。”方尘撅着小嘴,坚持己见。

开玩笑!身为未来的魂海冥尊,还会怕一些子虚乌有的诅咒?

方尘非要上岛,水手们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近岛屿区域,但远在百米之外,这些水手们又战战兢兢,说什么都不愿意再靠近半分。方尘懒得跟他们计较,自己划着一叶扁舟,慢悠悠的临岛上岸。

“哼!天天吃干粮,我都腻口了,正好上岛换换山珍海味,馋死那些胆小鬼们。”方尘撸撸鼻子,举着小手愤愤说道。

海岸平坦,沙滩辽阔,远处草木丛生,一片鸟语莺啼,羊肠小道婉转悠长。少年人玩心甚重,见到如此美景,方尘提着鞋子,光着脚丫在沙滩上玩耍嬉闹。许久之后,他才顺着羊肠小道缓缓而行。

一路无事,沿着羊肠小道来到宽广的大路,路面上光秃秃一片,没有一个路人行走经过。方尘心中狐疑,直到穿梭大路到达一座城池前,这才依稀见到几个柔曼的身影。

“人好少,弹丸之地难道就这么人烟稀少?”方尘奇怪,现在天色尚早,怎么路上没有什么人呢?

而且,令人奇怪的是,行人全是相貌俏丽的女子,难道这是女儿国不成?

见到最近一女,方尘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开口询问:“姐姐,这里是仙女国吗?你们长的真好看!”

可是,还未等方尘靠近,那女子跟见了鬼一样失魂落魄地跑开,神色动作极为慌张。不仅如此,其余行人见到方尘也是这般,惊恐之极地奔跑入城。片刻之间,原本就没几个人影的城门鸦雀无声。

方尘一脸黑线,心中直骂:小爷长的有那么吓人吗?你们太不给面子了!

方尘嘟着嘴巴,闷闷不乐地踢着路边石子。

“哎哟!”弱弱的呻吟声传来。

方尘闻声望去,有道狭小的身影蜷缩在城门脚下,如不注意可能都会被忽视。

“别…别过来…”等方尘靠近了,小女孩惊慌失措地喊道。她的膝盖磕破,鲜血染红了嫩白的小腿,身子微微颤抖,小脸蛋泛白,强咬着嘴唇忍着疼痛。

“别过来?哼,我偏要过来!啧啧,小姑娘细皮嫩肉,清蒸红烧什么的我最爱吃了!呀呀…吃了你…吃了你…”方尘正愁一肚子闷气没处发,现在连一个黄毛丫头都对他畏手畏脚,心中极为恼火。他故意扮着鬼脸,龇牙咧嘴、凶神恶煞般扑了过去。

“哇哇,不要…不要…”

小女孩吓得大喊大叫,眼睛都闭上了。等感到小腿一阵清凉的时候,小女孩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

那个可怕的恶鬼,正抱着她的腿,从葫芦里倒着药水给她清洗伤口。

“呜呜,你不是鬼啊?”小女孩的眼眶有些湿润,却强撑着没有流下眼泪。

“嘻嘻,我逗你玩的,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帅的恶鬼?”方尘一边帮她揉着膝盖,一边说道,“小丫头,这药水有些刺骨,你要是隐忍不住就哭出来吧,哥哥不会笑话你的。”

一般孩童摔上一跤便哭的稀里哗啦,小女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不但没掉眼泪,还能隐忍药水的强烈刺激,这么坚强着实让人佩服。

“不…不是的,我从来都不哭?”小女孩解释。

“瞎说!哪有人不会哭的?”

“是真的!听妈妈讲,小薇出生起就没流过眼泪。不仅小薇不哭,除了四嫂,我从没见别人哭过。”

“啊!”闻言,方尘大吃一惊。

一座不会哭泣的岛屿?难道此地居民都是妖孽不成?

可就算是妖魔鬼怪也会伤心流泪,在死亡陵墓的时候,方尘就见识过不少哭泣的鬼怪。

方尘仔细打量着小薇,她的脸蛋肌肤绷紧,额头泛着些许汗珠,微咬嘴唇眼眶湿润,但就算这样,愣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童言无忌,真的不会哭!!!

方尘心中感叹,随手擦拭了下她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小丫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小薇点点头,又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真不是坏人?”

“啊!”方尘无语。直到现在,小女孩还当他是坏人,这什么世道啊!

“我长的有那么凶狠难看?”方尘真的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写了一个“坏”字。

“没…没有,你长的很好看,和小哥哥很像。”小薇连忙摆手,委屈道,“简长老告诉小薇,外面人都是坏蛋,千万不要招惹!”

“好吧!你打败我了…”方尘捂着额头,汗颜道。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古怪的教化传导,难怪自己会被当成坏人了,好可怕的风俗传统!

……

方尘叹了口气,背着小女孩向城中走去。城中街道宽敞干净,却没有一个行人路人,左右商铺也店门紧闭,微风拂过,客栈青旗飘荡,四处透着一股萧条而又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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